所以雖說羽歸他們離廣場還有好幾公里,但是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山地,荒草樹木眾多,眾人行進(jìn)很困難,一人高的荒草,大家都得加倍小心,走得也比較慢,但還算順利。
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突然聽到林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密集的箴言法咒的聲音,羽歸和羅門對視一眼,看來時候到了!這時候正是酉時三刻,鬼市開門,而這邊的正戲也拉開了帷幕!
七元三甲封魔大陣原本是一個上古的封魔法陣,需要九九八十一個得道上師高僧口年伏魔真經(jīng),誦經(jīng)十日方能召喚出來,但是怨魔他們能到哪里去找這么多的高僧誦經(jīng)十日呢?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但凡的得道高僧又有誰會愿意助這些西海魔頭召喚法陣釋放地獄惡魔呢?
辦法總是人找出來的,經(jīng)過費(fèi)盡心力,百年的摸索,怨魔他們查遍資料,居然發(fā)現(xiàn),只要在二十一個道場同時以妖鬼精怪作為祭品,再以數(shù)百人口念箴言,就能先召喚出金蟾降妖,只要道場位置合適,再以強(qiáng)大的靈法催動,就能引發(fā)封元柱現(xiàn)身,最后達(dá)成七元三甲封魔大陣的出現(xiàn),誰能想到,上古的封魔法陣,居然被魔頭們想出來這種使用方式!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待,白城早就做了解釋也作了安排,現(xiàn)在,盲目的奔跑毫無意義,此刻的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道場和封元柱的區(qū)域,剩下的,就是等待這輪箴言的完結(jié),大家都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是誰也無法避免。
羅門和白城,他們算是站在靈道行很上層的人,但是他們離神域仍然差著層級,省里面那些坐在鏡子后面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目空一切,他們可以下所有的判定,憑他們的經(jīng)驗和決策,基本上能決定所有正確的事情,但是他們看不到未來,能看到所有未來的人,就是神!能打破限定的未來的人,就是魔!但是魔常常失敗,這是天道,而有一群最接近神的人,他們在靈道界很少被提及,就像不存在一般,但是只有他們才能做最終的終判,在人世決定最后的決斷,他們從不輕易發(fā)言,但是一言九鼎!
鏡子后面的老人,白城曾經(jīng)和他們討論無數(shù)次,是否存在不進(jìn)行一場戰(zhàn)爭而結(jié)束這一切的方式,老人們爭論不休,如今只剩下一個魔頭,集中力量對付一個,當(dāng)然可以避免涂炭生靈,但是人間的鐵則,靈道人絕不能主動對魔界的魔頭出手,否則,西海的魔頭們早就按捺不住了,這可不僅僅是落人口實那么簡單。
大家爭議的最后,白城一肚子的火,老人們各執(zhí)一詞,難有決斷,就在僵持的時候,一位消失百年的半神鼎杰悄然而至,留下一句話——“此戰(zhàn)不可避免?!比缓筠D(zhuǎn)身離去,沒人知道他為什么要來,也沒人知道他要去哪兒,他說的一切沒有緣由,不需要說明,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必須得遵從,因為理由這些東西根本不需要,他們說過的話,無數(shù)次被驗證,無論繞過多少的彎路,最后必然會實現(xiàn),這就是他們不常發(fā)言的原因,真正的一言九鼎!
所以,今天站在墓園戰(zhàn)場的人都明白!這場戰(zhàn)斗無可避免,箴言本來就是沒有立場的,誰都可以念誦它,就像廣大的佛門,誰都可以接納,但是也就避免不了被居心不良的人盜用,但這也是一條路,就像寬闊的大道,誰都可走,但是并不意味著誰都可以到達(dá)彼岸,佛門寬廣,卻不是誰都能參悟得道,而這個過程,智者不在意,行者不關(guān)心,備受煎熬的,只有身處其中的人。
隨著箴言的吟唱,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一切終于開始發(fā)生變化了,等待的過程并不是枯燥的,釋迦箴言的空靈總是會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所有人與其說在等待不如說在聆聽,直到七聲響徹云霄的嘶叫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這是怨魔在獻(xiàn)祭,嘶叫之后,羽歸他們腳下的土地開始在抖動,隨著抖動越發(fā)劇烈,數(shù)聲巨響響徹天地,這是道場的金蟾在一個個破土而出,隨著金蟾的破土,地面的晃動更劇烈了,羅門和羽歸們開始往最近的道場奔去,今天這場正戲就算是真正開幕了!
人和人是不同的,老糊涂托著羅門一下就往最近的響動奔去,其他人只能靠雙腿在樹林里穿梭,聽著聲音不像太遠(yuǎn),但是用腿跑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原本西邊就盡是些山地,密林雜草遍地,羽歸他們這種“地面部隊”還得先開路,一下子就落后了不少但是沒跑出幾百米,眾人突然都停住了,羅門也落在地上,看著面前的一切,面無表情,擋在羅門面前的是一百多米寬的大深溝,眾人走到溝邊,深溝至少有十幾米深,看來被困在法陣這一整天,妖魔們也不盡是在干等著。
深溝里面,全是沖上的尖刺,木頭竹片都有,伸出渾濁的水面,深溝里深綠色的水,泛著波紋,提醒著來者一旦掉下,必死無疑,而百米寬的深溝之上正飄著十幾個形態(tài)各異的鬼怪,看著來人,面無表情,深溝的寬度一直向兩邊環(huán)形延伸,延伸向很遠(yuǎn)的地方,每隔一段就有十幾個這樣的鬼怪飄在半空,完全一副守株待兔的姿態(tài),挨著羅門他們不遠(yuǎn)就是甲寶和竹一衣帶著的另一隊人馬,同樣被攔在了深溝旁邊,看來這條深溝是人家準(zhǔn)備的第一防線,要把羅門他們攔在道場之外,免得他們?nèi)ゴ驍_里面正在進(jìn)行的大事。
陸源看著飄著的鬼怪,打趣說道:“人家看來是針對我們來的,知道我們沒多少人能飛,特意搞出這么深的溝壑,灌注毒水,派這么些個‘空中部隊’,就搞得我們無力還擊了,看來還是動了一番大腦的?!?p> 楚楚說:“而且,你看飄在半空的妖怪們,都是那些近身肉搏,正面對抗的,一看就是不以靈力法力見長的,我們就算勉強(qiáng)過去和他們打,只要他們和我們打上手,憑蠻力把我們一打下去,掉進(jìn)水里,對他們來說就夠了。”
羽歸說:“一天時間,居然就挖出來這么寬的深溝,匪夷所思啊。”
陸源說:“你以為他們是我們這些肉體凡胎?跑個幾百米都這么費(fèi)勁,你搞忘他們沒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你老家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了?這么多的鬼怪弄出點(diǎn)溝壑,插點(diǎn)木棒還不是小菜一碟?”
楚楚說:“這倒是奇了怪了,這鬼怪怎么也開始和我們玩攻城游戲了?這次的對戰(zhàn)怎么總覺得那么奇怪呢?你們不覺得很怪嗎?這些沒有大腦的二貨怎么會想起來搞這些東西?”
楚楚這么一說,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
突然之間,就在不遠(yuǎn)處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落在樹林里面,開始慢慢擴(kuò)大,形成了數(shù)米寬的光柱,就在光束照到樹林之后不久,剛平復(fù)不久的大地又開始轟隆隆的抖動起來,羽歸他們不知道什么情況,羅門卻是一臉凝重,緩緩說道:“我們不能這么被擋在這里,天罡紫金封元柱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出來了,說明城哥那邊已經(jīng)開始了,城哥他們不知道能擋住多久,我們耽誤不起?!?p> 看來轟隆聲就是紫金封元柱破土而出了,羽歸他們雖然知道有這個東西,卻沒想到有這么巨大,怪不得能將地獄紅鎖都留在人世!該是何等巨大的力量才能支撐住這擎天的玉柱?。?p> 羅門依然面不改色,哪怕腳下還在劇烈的顫動,他只是眼盯著空中的鬼怪們,心中盤算應(yīng)對的辦法,甲寶和一衣那邊已經(jīng)出手了,年輕人沖勁大,凡事做了再想合不合適,隨著地下抖動,甲寶借力把腳下的山土推到水中,隨著靈符祭出,箴言迭起,兩旁的樹木也紛紛連根拔起,投入了水中,不一會兒的時間,甲寶他們面前就筑起了齊岸高的一條通道,一直往前延伸,甲寶二話不說,一馬當(dāng)先,和圍攏過來的鬼怪們打作一團(tuán),而后面的人還在繼續(xù)以夯土和樹木墊道,靈力較強(qiáng)的靈道人沖鋒在前,靈力稍弱的在后面繼續(xù)堆土搬樹,搭建前進(jìn)的露臺,雖說是慢了一點(diǎn)兒,但是也算是個辦法。
羅門不打算搬土移樹,這種方式太過被動,越往后面搬土墊道需要的時間就越長,而且墊道的樹木泥土不平整,難有人合適的立足之地,面對盡剩高手的敵人,這些東西都是給自己帶麻煩的方式。
羅門正在猶豫,羽歸走到羅門身邊,悄聲耳語道:“門哥,如果我給您五分鐘的立足時間,你能把飛著那些貨逼到對面的林中去嗎?”
羅門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
羽歸于是拿出神判筆,開始刷刷點(diǎn)點(diǎn),然后抬頭看著羅門。
“那我給你十分鐘!”
羽歸說完!口念真言法訣,不一會兒,一道黑白拱橋從紙上飛出,橫跨百米鴻溝,讓空中飄著的鬼怪們著實都嚇了一跳!羽歸的拱橋長寬都過百米,儼然在溝壑上生生早出了一個平臺,這一操作,令所有人都驚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