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風(fēng)喝完最后一口蘿卜湯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徐紅客站起身找到一根蠟燭點燃后,吩咐徐茂公把他住的廂房收拾一下,讓給祁風(fēng)住。
祁風(fēng)搖搖頭,看了眼徐茂公說了一句。
不用。
又看向徐紅客,臉上漏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接著說道。
今日與道長相談甚歡,現(xiàn)在小子還有一事相詢,還望道長不吝賜教!
徐紅客心中大罵,這小子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一副胸有成竹,指點江山的意思。現(xiàn)在又變成了這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真是狡猾至極。想著臉上也漏出一絲戒備的神情,問道。
這天下還有宗主不知道的事情,那真得聽聽!對了,貧道是個方外之人,也是個小角色,希望宗主的問題,不要太過深奧,貧道怕無能為力幫不上宗主啊。
聽到徐紅客學(xué)著自己的語氣說話,祁風(fēng)嘴里有些發(fā)苦,滿臉堆笑的看著徐紅客,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道長,您過謙了。您一身才華可通千古。卜卦之術(shù),更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載。我對您的敬仰猶如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佩服之心可昭日月??!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四人目瞪口呆,金來喜更是揉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禁打了個冷顫。徐紅客愣了一會,旋即搖搖頭,滿臉苦笑的說道。
好好,貧道我徹底服了,宗主有什么話就問吧。貧道一定知無不言就是。
祁風(fēng)嘴角掛起一抹開心的笑容。這老家伙,和我這個新世紀的年輕人比臉皮,你是對手嗎。
道長,不知您可聽說過羅藝?
幽州王,羅藝?徐紅客心中一震。
祁風(fēng)點點頭,直視著徐紅客說道。
對,就是他。要論著大隋朝,除了太原的李淵,也就這羅藝有些本事。
徐紅客看著祁風(fēng),似笑非笑的問道。
怎么?宗主和他有過節(jié)?不對呀,他乃北周舊將,大隋的幽州王,與你沒有直接沖突??!
祁風(fēng)微微一笑。
呵呵,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既然要圖謀天下,怎么能不未雨綢繆。
徐紅客明知道祁風(fēng)此話水分很大。不過,通過一整天的交談,也多少了解點祁風(fēng)的無賴秉性,只得無奈的道。
要說這滿朝文武之中,誰都有可能造反,唯獨這羅藝不會反!
噢,道長何出此言?難道道長也給羅藝算過前程命運不成?祁風(fēng)一臉詫異的問道。
徐紅客擺擺手,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說道。
這到?jīng)]有,三十五年前羅藝得秦彝的看重,平步青云,官拜北周左將軍。后來秦彝被大隋靠山王所殺,羅藝率部投奔楊堅,被冊封為幽州王。作為跟隨過兩姓帝王的將軍,除非他自立為帝,否則就只能效忠楊廣。因為不論誰做天下,都不會允許一個墻頭草身居高位。
何況還是一個有前科的墻頭草!祁風(fēng)插嘴道,隨后看到徐紅客不解的眼神,又解釋了一句。
哦,有前科的意思是曾經(jīng)做過的意思!
聽罷,徐紅客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神色凝重的說道。
若宗主日后有心起勢,這羅藝不可不防啊,不如趁早。。。說著徐紅客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一旁的金來喜則是眼睛一亮。
少爺,老金愿走這一趟,保證干凈利落。
祁風(fēng)擺擺手,伸手摸了摸徐紅客的腦門,調(diào)侃的說道。
道長,您是不是發(fā)燒了,說胡話呢?這羅藝明擺著是個難啃的骨頭,留著他日后有用,至于他會不會擋我的路,那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聽完祁風(fēng)的解釋,徐紅客頓時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有些尷尬的說道。
還是宗主考慮周全,貧道冒昧了。那宗主下一站的目的地應(yīng)該就是幽州了吧!
祁風(fēng)輕輕搖頭,接著說道。
去肯定要去,不過得等幾天,現(xiàn)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金來喜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
還請少爺吩咐。
祁風(fēng)想了想,用扇子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面。
老金,你通知大長老,再送來20萬兩銀子。
聞言。徐紅客忍不住噗的一聲,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幸虧祁風(fēng)用扇子擋住了,否則非被這口水洗臉不可。有些不滿的看著徐紅客,說道。
道長,您說您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怎么還如此激動。你說萬一再有個好歹,你讓我怎么和別人說?
難道說江湖上有名的神算子徐紅客,被一口茶嗆死了?
徐紅客臉色一紅,瞪了一眼祁風(fēng),語氣中有種酸溜溜的味道。
宗主真是大手筆啊,張嘴就是二十萬兩白銀,與您相比,真令貧道汗顏吶,只是您把這些價值二十萬的糧食放在金山,不怕貧道監(jiān)守自盜?
聽到徐紅客的話,祁風(fēng)一愣,反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這些錢買糧食?
徐紅客撇撇嘴,指著腦袋說道。
動動腦子的事,沒有那么復(fù)雜。正說著,忽然看到徐茂公疑惑的眼神,斥道。
笨蛋,剛才宗主說了,亂世之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糧食,現(xiàn)在又要你找能蓋房子的工匠,難道你以為,咱們的祁宗主會出錢給我們修繕道觀?
不是嗎?徐茂公看向祁風(fēng),問道。
徐紅客瞥了一眼神情有些尷尬的祁風(fēng),呵呵一笑。
呵呵,我的傻徒弟,你別做夢了。以祁宗主的精明算計,他怎么可能會吃這種虧。人家是要在這金山建造糧倉,已備不時之需而已。
聽徐紅客如此說話,祁風(fēng)臉上有些掛不住??粗烀之惖难凵?,正義凌然的說道。
茂公,不要聽你師傅的,蓋幾個房子而已,你感覺我會在乎嗎?
話音未落,祁風(fēng)猛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轉(zhuǎn)頭怒瞪著徐紅客,看到徐紅客滿臉燦爛的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家伙,你算計我。說完搖了搖頭,暗罵了一聲老狐貍,提醒自己一定得小心,這一不留神,就送了幾座房子給這牛鼻子,真是太虧了。
徐紅客看著一臉肉痛與后悔的祁風(fēng),不禁哈哈大笑。
那貧道在這里就多謝祁宗主慷慨了。唉,年紀大了,天色一晚就想睡覺,那貧道就不陪宗主了,宗主請自便吧。說著還真的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留下一臉憤怒的祁風(fēng),在那里郁悶搖頭。
呵呵,還請宗主放心,明日我便下山挑選最好的工匠,來金山建造糧倉。至于蓋房一事,就等到糧倉建完之后在說吧,小道相信宗主一言九鼎,一定會說到做到。
聽著徐茂公感謝的話,祁風(fēng)只能翻翻白眼,心中暗道。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和你師傅真是一丘之貉,這一唱一和間,就讓自己白送給徐紅客幾所房子。
沒有理會這個無良的商人,祁風(fēng)自顧自的說道。
等到大長老的資金一來。老金你同隱大以及隱四,就大量收購這里所有的糧食,然后在金山上存起來。記住,一定要秘密進行,別被有心人知道又來敲竹杠。記住,不管如何也不能走漏消息。說完,祁風(fēng)也打了個哈欠,小蓮急忙站起身,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又向金來喜使了個眼色。
少爺,您困了嗎?先去休息吧。
祁風(fēng)點點頭,轉(zhuǎn)身向左邊的廂房走去。
第二日,清晨。
祁風(fēng)還在床上,呼呼的大睡,那呼嚕打的震天響。一直等到公雞打鳴后,祁風(fēng)慢悠悠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不滿的嘟囔了兩句后,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誰知剛剛閉上眼睛,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接著就聽見金來喜不滿的聲音。
喂喂,小牛鼻子,我家少爺還在休息,不方便見客,有什么事兒,一會在說吧!
緊接著徐茂公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神醫(yī),山下有兩個人要見祁宗主,說是叫什么隱大和隱四,看樣子挺著急的。
金來喜一聽是隱大有事,居然還找到這里來了,以他的了解,隱大素來穩(wěn)重,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自己不好處理,才來向少爺匯報。想著不敢怠慢,吩咐徐茂公下山接隱大兩人上山,自己則輕輕敲了敲房門。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小蓮一臉凝重的看著金來喜問道。
神醫(yī),出什么事了?隱大怎么來了。
金來喜搖搖頭,伸頭向屋內(nèi)看了看,說道。
我也不知道,少爺起來了嗎?
進來吧!不等小蓮回答,屋內(nèi)就響起祁風(fēng),有些迷糊的聲音。
兩人走到床邊,看著半坐在床頭的祁風(fēng),金來喜上前一步說道。
少爺,隱大和隱四來了,好像出事情了!
聞言,祁風(fēng)精神一震,接過小蓮端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心里思索著,自己剛離開一天,會出什么事兒呢?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等一會隱大來了就知道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兩道黑色的身影,便站在了祁風(fēng)的床前。
隱大(隱四),見過宗主。
祁風(fēng)擺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多禮,急忙問道。
出什么事了?
隱大想了想,偷偷看了眼小蓮,說道。
昨日接到消息,楊素的兒子楊玄感起兵造反了。。
弈佳
感謝每一次點擊與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