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轉(zhuǎn)眼之間,距離那個腥風(fēng)血雨的夜晚已是八年,當(dāng)年在那場劫難之中逝去的人早已化作了一堆白骨,融為塵土之中。過往之事,也再無人提起,一切,就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神州南部的云空山上空,數(shù)道劍光閃過,一個身穿古青色道袍,須發(fā)盡白的負劍老者與一個同樣是滿頭銀發(fā)的老道相對而立懸浮在空中。只見那老道手執(zhí)一個玄青色玉盤,臉上是令人敬畏的嚴肅。
二人沒有多言語,負劍老者劍指一揮,數(shù)道劍光直指那手執(zhí)玉盤的老道,只見那老道卻也并不慌張,右手一推,一道金色的屏障豎立在自己面前,將那些劍光擋了下來。而后老道手指輕輕擺動,那金色的屏障竟然化作數(shù)道金雷劈向負劍老者,負劍老者劍指向身后一指,一把仙劍自身后的劍鞘飛出將面前的金雷逐個擋了下來。
云空山上,一個中年人和三個年幼的孩子正在仰頭看著空中的對決,那中年人眼中滿是敬意,昂首慨嘆道:“沒想到竟然能一睹人界兩大絕頂高手的對決,真是令晚輩大開眼界,不虛此生?。 ?p> 三個年幼的孩子也看得專心致志,兩個女孩子中,躲在那中年人身后的女孩子有著一頭暗紅色的長發(fā),一雙大眼睛正滿是崇敬地看著空中的二位老者,她身著玄青色的武服,似乎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而那個中年人似乎就是她的師父。
另一個女孩子則是害羞得躲在一棵樹后遠遠地向天空張望著,不時也向三人投來好奇和害怕的目光,一雙可愛的馬尾辮輕輕在身后飄動著,馬尾辮上還各自扎著一個淡綠色的葉片型發(fā)簪,十分可愛。
而一個長相俊逸的男孩子正專心致志地看著天空之中對決的兩位老者,心中則是默默學(xué)習(xí)著二人的武功招式,手上劍指輕輕模仿著負劍老者的劍術(shù),一股劍氣緩緩凝結(jié)于指尖處。
兩位老者又斗了幾回合之后,負劍老者忽然收起了劍勢淡淡說道:“好了,就到這里吧,沒想到幾年不見,東方你的武功又精進不少,絲毫沒有變老的跡象?!?p> 手托玉盤,人稱“玄機神算”的老道——東方星辰點點頭道:“畢竟使命未完,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說著低頭看向在地面上的三個孩子。
負劍老者,人稱“至善劍圣”的南宮永言看到東方星辰在看著那三個孩子,于是問道:“怎么,你說的使命,與那三個孩子有關(guān)?”
東方星辰點點頭道:“不錯,前些日子我曾經(jīng)查閱無字天書,從中揣得一絲天機,未來不僅僅是人界,三界之間都會有一場劫難爆發(fā),而這劫難尤以人魔二界為甚?!?p> 南宮永言深知作為人界第一高手的東方星辰絕無戲言,在未來必是有著很大的劫難,于是皺起了長長的白眉問道:“那你可曾看出是怎樣的劫難了嗎?”
東方星辰搖搖頭道:“這個我暫時還不知,況且此番劫難并非會在近日發(fā)生,須得等到數(shù)年之后,待這幾個孩子成年之時?!?p> 南宮永言聞言也低頭看向了那三個孩子,看三個孩子還是滿臉的稚嫩,不免擔(dān)心道:“即便是在數(shù)年之后,可是他們幾人真的能擔(dān)起拯救六界的重任嗎?”
東方星辰面無表情,淡淡說道:“所以上蒼將這幾個孩子交予你我,以及夏掌門,為的就是將其早日培養(yǎng)成為可堪大任之人。”
看著那一雙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南宮永言不禁輕輕微笑起來:“是啊,即便年輕又何妨,或許真的看慣了那么多的善惡冷暖之后,反而會失去那種激情與信念吧……希望他們真的可以擔(dān)起拯救天下的重任。”
東方星辰凝視著三個孩子,嚴肅的眼中浮現(xiàn)起一絲期許,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fù)了正色。
東方星辰,南宮永言,以及那個被稱為“夏掌門”的中年人三人在屋內(nèi)有要事相商,于是三個孩子被留在屋子外面。
暗紅色長發(fā)的女孩子?xùn)|看看西看看,見那個男孩紅著臉不與自己說話,而另一個小女孩更是躲在大樹后不肯出來,至今都看不清其樣子,于是她也就只好無聊地坐在練武臺旁的凳子上四處張望著。
小男孩紅著臉,眼睛完全不敢注視兩個可愛的女孩子,畢竟他自打記事起就一直住在云空山,并未見過生人,更不得見如此可愛的女孩子,一時竟不知如何行事的好。思慮片刻,他干脆跳上練武臺,右手一指,立在練武臺中央的一柄長劍登時出鞘飛到了其手中。
“嗯?”暗紅色長發(fā)的小女孩被男孩的動作所吸引,目光投向了男孩手中的長劍。
“喝!”男孩呼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快速揮動起來,猶如一個車輪一般急速轉(zhuǎn)動著卷起一陣清風(fēng),少年縱身躍起,跳到半空之中,手中的劍勢卻沒有絲毫的停歇,周圍的樹葉隨著劍氣被紛紛卷到練武臺中央,而后又飛到半空之中,形成一道綠色的“龍卷風(fēng)”。最終男孩劍勢一揮,那些圍繞在其身邊快速旋轉(zhuǎn)的樹葉忽然四散飛去,而男孩也緩緩落在了地上,口中輕輕喘著粗氣。
暗紅色長發(fā)的女孩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的男孩雖與自己年紀相仿卻有這般武藝,著實令人驚訝與羨慕。
“好厲害……”這是那女孩在來到云空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雖短短三個字,語氣之中卻滿是欽佩。而其眼神也與適才看那男孩的目光完全不同,全然是一副敬佩與崇敬之情。
男孩也注意到了那女孩的眼神,被那種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男孩趕忙紅著臉負劍逃出了女孩的視野之中……
不多時,三個年長者走出屋子,那被稱為“夏掌門”的中年男子對二位老者作揖道:“晚輩謹遵二位前輩的教誨,定將這孩子教導(dǎo)為心系天下之人!”
東方星辰點點頭道:“嗯,如此甚好,無論怎樣,前塵往事先不要對他們提起,至于以后他們?nèi)绾芜x擇,就交給他們自己吧?!?p> 中年男子點點頭,對二人再次作揖后帶著那紅發(fā)小女孩下山去了。
目送中年男子走后,東方星辰對南宮永言說道:“至于你我二人所說之事,你可將此事告知宇痕,讓他也好有個準備?!?p> 南宮永言思慮片刻后說道:“這畢竟是他二人終身大事,我雖為師父,卻也不能完全替他定奪,待他二人年長一些之后,再告知他們,讓他們自己做選擇吧?!?p> 東方星辰點點頭道:“如此也好,兒女之事若是可以兩廂情愿自是最好不過了……今日多有打擾,告辭了。”說著東方星辰左手輕輕一揮,帶著那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御風(fēng)消失在云間。
“師父……”小男孩見眾人都已經(jīng)離開,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語氣十分恭敬,完全沒有適才面對兩個小女孩的那般羞澀。
南宮永言嘆了一口氣,對小男孩說道:“宇痕,為師有事要出去兩天,你就在這云空山上好好練習(xí),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懶惰之心?!彪m然叫歐陽宇痕不準偷懶懈怠,南宮永言的語氣卻沒有一絲嚴厲,看得出他非常疼愛自己這唯一的弟子。
“是,師父,徒兒謹遵師命!”歐陽宇痕畢恭畢敬地作揖道。
南宮永言點點頭,隨即召出一把長劍,而后御劍飛到空中,轉(zhuǎn)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開云空山不多時,南宮永言便來到一座滿目瘡痍的山莊之中,由于常年無人居住與修繕,山莊已是破敗不堪,許多房屋已是搖搖欲墜,地上長滿了雜草。
看著如此破敗的景象,南宮永言輕聲嘆了口氣,八年前就是在這里救下了歐陽宇痕,而其家人卻盡數(shù)殞難,只留下一個叔父至今也難覓蹤跡。
“當(dāng)年因為一把神劍,歐陽氏族遭此劫難,而今八年過去,神劍卻依舊下落不明,也并沒有落到那家人手中,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宮永言一邊暗自嗔道,一邊運起法來,一陣浮光自其腳下緩緩延伸至山莊遠處,似乎是在其中尋找著什么。
南宮永言冥神靜氣,閉著雙眼感知著周圍的一切,捕捉著神劍的反應(yīng),希望可以找到其中的一些線索。
忽然,自不遠處一道紅光閃過,徑直向站在庭院之中專心感知神劍的南宮永言沖來。南宮永言雖專注于找尋神劍的痕跡之中,卻也察覺到了身后的危險,于是伸出左手一揮,一道劍氣迎向了紅光。
劍氣與紅光相撞,引得一陣劇烈的爆炸,四周的花木被這股氣浪吹得搖搖晃晃,有些花草已是被連根拔起。
在爆炸聲與氣浪之中,南宮永言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沒有一絲驚慌與震驚。將目光移向紅光飛來的方向,發(fā)現(xiàn)一個身披黑色長袍,頭戴血紅色面具之人正浮在空中,面具下的眼睛充滿了血絲與殺意。
二人對視片刻,那“黑衣人”先開口了:“果然,當(dāng)年是‘至善劍圣’將歐陽一族的后人救走的,這么多年真是令本尊者好找!”
南宮永言聞言,淡淡說道:“沒想到昔日血洗藏劍山莊一事,魔界果真有所參與,如此一來倒也解了貧道的諸多疑惑……”說著南宮永言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質(zhì)問道:“不過你們?yōu)楹我媚菬o辜的一家人替你們賣命,奪取神劍?!”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利用?呵呵,這可談不上,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們需要神劍救人,而本尊者則是需要復(fù)興魔界。”
南宮永言聽到“黑衣人”如此說,不禁嘆道:“三千年前神魔之戰(zhàn),魔界已是元氣大傷,連‘魔星’都被眾神封印,談何復(fù)興?勸尊者不要做無謂之事,再引得人神魔三界動蕩了。”
“黑衣人”在聽到魔星被封印一事時,眼中浮起一絲怒意,片刻之后便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是淡淡說道:“今日,本尊者不會取你的性命,但是你要記著,我們魔界不會善罷甘休……三千年前你們?nèi)松穸珉m然僥幸取勝,卻也做出諸多不公之事,我們雖為魔,卻不一定為惡!孰是孰非,誰勝誰敗,未來自有定論……”
說完,那“黑衣人”忽然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漸漸消失在晴空之中。
看著“黑衣人”消失不見,南宮永言皺起了眉頭,情知此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一切的一切,魔界早在八年前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未來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人界到底會遭遇怎樣的劫難,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