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面……是什么?
……
晴夜坐青石,聽忘川流水潺潺,月華之下,火紅的彼岸花海一直延伸到靈域深處。
笛聲隱約清揚,伴著清風拂過花海的細細索索,仿佛還伴著有喃喃的低語。
一只淺藍色的蝴蝶在花海中翩翩揚揚,終于駐足停落。
落塵斜眼看了眼落在笛尾處的藍蝶,停頓下來,出聲道:“沐沐,別鬧?!?p> 流光一閃,女孩便站在了眼前,一身紅衣瀲滟,額間花株靈紋似火焰一般燁燁生光。她嘴唇微微嘟起,嘀咕著:“我都換了個顏色,居然還能認出來?!?p> 落塵眼中笑意一閃而逝,繼續(xù)面無表情的吹奏著跡落曲。
靈域之中受眾靈尊崇者有三,其一是圣主沐澄,其二是尊者落塵,其三是守門人殊離。
圣主與靈域共生,一身渾然天成的靈威有著震懾萬靈的力量。
殊離為紫竹所化,守護著靈域要地。氣質(zhì)之冷峻,靈威之凌冽,在他面前萬靈自然不敢造次。
而尊者落塵,卻是個神秘的人物,鮮少有見過他真身的,但因為跡落曲的原因,他在眾靈心中的地位堪比沐澄。能在彼岸花海找到他并且敢在他眼前晃蕩的除了殊離,也就只有沐澄了。
當然,化作蝶身在花海中翩翩揚揚,最后還要落到跡落笛上這樣的事情,殊離可做不出來。他自詡是再正經(jīng)不過的人物,行為做派至少不要辜負了一身凌冽的氣勢。
對此,沐澄只能撇撇嘴,還真當她不知道他耳朵里塞的兩團棉花。有本事直接施個閉聽術呀,看落落怎么收拾你。
“落落,這曲子連殊離那家伙都聽膩了,你還吹得下去!”
落塵緩緩拿下跡落笛,負手而立眺望著遠處的忘川。
“沐沐不如直說讓我換一首。”
沐澄把裙子一撩,就在落塵腳下坐下:“這可是你說的,我準備好了,你開始吧?!?p> 落塵:“……”
沐澄眼神瞄了瞄落塵手中精致的跡落笛。
“落落,把跡落借我玩玩兒?”
黝黑的瞳仁閃爍著晶亮的微芒,一絲狡黠暗藏深處。
可以說,沐澄覬覦那支跡落笛很久了,晶瑩剔透的笛身,細致靈動的花紋,對她有著可怕的吸引力,但是,身為圣主總不能去搶尊者的本命法器吧。
落塵面無表情:“不行?!?p> 呃,既然如此,借一下應該行吧。
她眼神又瞄了瞄落塵,見他目視遠處,神情專注,瞅準機會就將魔爪伸向了那笛。
落塵不動聲色,好似毫無所覺,不過唇角微彎昭示著他的好心情。
“哈,拿到了,現(xiàn)在不行也得行啦,我去找殊離照著做一支一樣的?!?p> 雖然,在她看來,殊離是絕對做不出這么漂亮的笛子的,最多是拿出一根紫竹三削兩砍就算是成了。
“哦?你確定?”落塵轉(zhuǎn)過頭來,輕抬著手,在沐澄眼前晃了晃他手中的跡落笛。
“啊?!”沐澄眼神在跡落笛和自己空空的手上輪流轉(zhuǎn)了好幾回,才反應過來。
哼,又被這家伙給耍了!
……
對沐橙而言,要贏過落塵一手,比數(shù)清彼岸有多少株曼珠沙華還難,比丈量忘川水還廢腦筋。
不過,在跡落笛這事上,她可不會輕言放棄。
可謂是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
落塵終于還是不堪其擾,按著額頭無奈道:“殊離,給她做一支?!?p> “真的嗎?!”沐澄眼睛一亮。
“用那個就成?!甭鋲m指著殊離身后幾株顫巍巍的紫竹,淡淡道。
沐橙:“……”
呸,她就知道!
在落塵的傾力指教下,殊離廢了好幾批新竹,終于做出了一支紫竹靈笛來。
沐澄表示,差強人意吧。
落塵和殊離眼神涼涼的望向她。
沐澄一哆嗦,好吧,她很滿意行了吧。
盡管有了紫竹靈笛,沐澄覺得,身為圣主,她還得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
落塵一向是最知道她的心思,因此,某日他若無其事將輕拾綾系在了沐澄發(fā)上。
“這是落落做的?”沐澄夙愿得成,眸子晶亮地盯著自己的法器。
落塵眼神閃了閃,淡淡的道:“不,是殊離”
沐澄摸著緞尾的暗紋,偏了偏頭,心下嘀咕,怎么可能。
不過這事很快便被她拋在了腦后。
又是某日,沐澄蹲在靈域大門不遠處,與殊離閑閑聊著天。
“彼岸不如你這兒好玩,真不知道落落是如何待得住的。”
“圣主……”殊離眼神微閃,想要說什么,卻被無情打斷。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就在旁邊待會兒,又不會出去?!?p> “圣主,落塵過來了?!?p> 殊離又端正了一下挺直的背,目視前方,若無其事的輕聲道。
“……?。“㈦x繼續(xù)努力我有空再來瞧你?!?p> 然而,落塵已經(jīng)行至她身后,他淡淡出聲道:“沐沐今天的笛似乎練的不好?!?p> 聽見這話,沐澄恨不得起身就要摔笛子,當初怎么沒人告訴她,有了笛子就要學跡落曲。
她知道跡落曲對靈族很重要,可是有落塵在還不夠嗎?她也很忙的好嗎。
“忙著想怎么出去?”
“……”
“啊啊啊,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怎么了。”
“待你學會跡落再說。”
“哼!”
“沐沐,你是圣主?!蹦阌心愕呢熑危鋲m最后輕嘆一聲。
行叭,她學還不成嘛。
落塵沒能告訴她的是,入世多變故,塵世之中除了靈族還有人族,她的靈威震懾不了他們,甚至就連邪靈,以如今的她也不一定震懾的住,她的能力還不夠。
沒有跡落笛,孕育在他身邊的紫竹所做的靈笛勉強也能奏出跡落曲,跡落可以暫消戾氣凈化邪靈,若哪天她真的出了靈域,他也可以放心幾分。畢竟,他不可能一直護著她。
又過了幾日。
“圣主,落塵說您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靈域?!笔怆x目視前方,看也不看她,便說道。
沐澄將右手抬至腦后,一把解開了發(fā)間的輕拾綾,手腕一甩,那淺藍綾緞直沖殊離面上而去。
殊離瞬間警惕,抬手一擋,不料,輕拾直接將他雙手一綁。沐澄上前就把他摁在地上,順手施了個定身術。
一番動作完事兒后,繞著殊離轉(zhuǎn)了兩圈,摸著下巴嘖嘖道:“阿離呀,你這樣子可不符合你的氣質(zhì)。”
殊離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沐澄晃晃悠悠離開了靈域。
沐澄前腳剛走,殊離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圣主忘了,她的定身術可是他教的。他沒有阻止她,其實他很支持圣主去外面看看。并不擔心圣主這一行會遇見什么,因為落塵會在。
殊離揉著手腕,落塵從容不迫的疊著輕拾綾。
“落塵,你真的不跟去看看?”
“去。”
意料之中,但殊離還是一愣,這次他倒是答的干脆。
可是很久以后,殊離也會悔恨,若不是因為他這次失職,一切就不會有開始。
霧葉無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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