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說:“不行,我女兒不能稀里糊涂嫁給你這個流氓,他爸也不會同意?!?p> 沈小雪也搖頭。她說:“舒越,這事分明跟你沒關系?!?p> 不管有沒有關系,沈小雪和舒越的事都已傳開。
沈小雪躺在醫(yī)院里,不必去理會校園里的蜚短流長,舒越卻不得不回到宿舍。這個溫和的少年,依舊抿著嘴,從容地走在校園里。仿佛一切的嘲諷、議論、不堪,他都能統(tǒng)統(tǒng)平靜接納。
秦晴來找舒越:“真是你嗎?倒很少見你和小雪在一起?!?p> 舒越說:“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秦晴不再問。兩人吹了大半夜涼風,末了,舒越說:“你得空多去看看她?!?p> 路燈將舒越的影子拉得老長。他一個人慢慢往宿舍去。
“刺啦——”一輛跑車停在面前,擋住去路。
舒越瞧不瞧都知道,這是黃羽霖。只有這個膚淺的富二代,才會把自己跑車漆成花花綠綠的彩虹色。
果然,黃羽霖一身牛仔勁裝跳下車來。即便是七月大熱天,他仍蹬著雙尖頭機車皮靴,踏得腳下叮叮作響。
他的手臂壯實,胸肌若隱若現(xiàn),步步上前,指著舒越胸口:“老子才知道,你,你什么時候碰了小雪?”
舒越撥開他的手:“與你何干?!?p> 黃羽霖露出痞子一樣的表情:“媽的,你敢欺負我的女人?!?p> “你說什么!”舒越忽如獅子般咆哮起來,“原來是你,你這個孬種!”
舒越很少如此激動、憤怒、難以自持,他抹了嘴角的血:“她出事時你在哪里,你敢承認?我呸!你他媽連看都不敢去看她。狗雜碎!”他打不過魁梧的黃羽霖,目光卻仿佛要將人生剜了一般。
黃羽霖猛然一怵,坐回車里不再出來。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翌日,黃羽霖找到班主任:“公公,沈小雪的事有我一份,指不定孩子是我的。學校不能只處罰她一人?!?p> 這個膚淺的富二代,盡管張揚、狂妄、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幾乎集合了青春所有的缺點。但好在,青春的血性卻未曾喪失。做都做了,便不怕承認。仍然是他奉行的原則。
這樣哭笑不得的結果,讓沈媽媽的憤怒由舒越徹底轉向自個女兒。如果說以前她認為女兒出事是因為舒越那個流氓,現(xiàn)在她則認為完全是沈小雪咎由自取。
她收了衣物:“你這外傷好得快,好了也差不多放假了,自己回來。我管不了你,我先走?!?p> 事情的最后,沈小雪并沒有和舒越或黃羽霖登記結婚,也沒有被勸退。嚴格說來,“對不符合計劃生育政策生育的”,沈小雪并沒有違反計生政策生育,還構不成勸退范圍。學校處理的結果,是給三人以尋釁滋事做了記過處分,懷孕的事沒有再提。
出院后黃羽霖堅持送沈小雪回家,沈小雪堅決不允。
最后舒越與沈小雪同了路。他說:“正好,我有個親戚在重慶,我去看看他,再轉機回廣州,也不耽誤事?!?p> 沈小雪勉強笑笑,算是作數。
萬米高空,循窗望著腳下團簇云朵,舒越問道:“你怎么會看上黃羽霖,你是怎么想的?”
沈小雪露出輕松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他?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舒越道:“我只覺得他這樣的人,的確能迷惑很多女生,但絕對迷惑不了你。”
沈小雪笑:“知音。他確實沒能迷惑我?!彼静幌朐偬幔戳耸嬖秸J真的表情,卻緩緩道:“我也沒拒絕。那晚朋友們喝了酒,他說不回去,就近歇在附近賓館里,大家也跟著起哄,我便沒好意思再說。”
沈小雪的緩慢讓舒越再次嚎叫起來:“你是豬??!這都不知道拒絕!你以為這跟請客吃飯一樣?你,你,你這不叫豪爽大方,你這叫缺心眼!”
在萬米高空,沈小雪皺著眉,捂住了耳朵。長發(fā)披散下,埋首的沈小雪,嘴角不知不覺翹成彎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