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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唯一

第十一章 坤熊爭峰

神道唯一 夜梟法則 3909 2019-03-03 11:09:22

  看到亂發(fā)少年輕松的表現(xiàn)。擂臺下叫好聲已如山響。就連老力頭都嘶啞的喊道:“韓小子,好樣的!”

  郡守老爺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嘟囔一句,“英雄出少年……”

  一旁的儒士微微一笑,對身邊的武夫小聲說道:“這小子至少有六七年的罡力底子吧。這次熊威遇上行家了。”

  武夫也點頭說道:“確實好本事!熊威怕是要吃苦頭了?!?p>  儒士緩緩贊同道:“作繭自縛……”

  擂臺上,赤身漢子的臉色有些難看。剛才看到這個少年上臺時,便看出了門道。

  少年走的那幾步看似輕巧,每一步卻踩出了不小的力道,落地時的腳步異常沉悶,那身筋肉絕不像他看上去那般瘦弱。

  少年扛鼎的方式與那個力巴漢子相同,卻能很好的穩(wěn)住銅鼎。也就是說,他蘊藏的力道要比使出的寸勁大上許多。

  赤身漢子有些后悔。他本以為剛剛的領(lǐng)頭力巴就是這群山野莽夫的傳功之人,所以才會有心羞辱。

  他那個層層加力的法子,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讓領(lǐng)頭力巴吐血受了內(nèi)傷,赤身漢子自己也耗費了不小的底力。他本以為這場比試會就此結(jié)束,誰成想竟會又殺出一個看不出深潛的少年。

  若是沒有剛剛的戲耍之舉,赤身漢子倒也不畏懼少年。可惜禍?zhǔn)乱蛉似?,一時小人心,自埋禍根。

  此刻,赤身漢子已是燃了一半的蠟燭,少年則如新燭,底力十足。漢子自覺勝算不高。況且,之前也說過認(rèn)輸之詞,再做比試,就如自扇耳光。可讓他向個少年認(rèn)輸,又不甘心。

  赤身漢子只覺得騎虎難下,進(jìn)退兩難。

  韓風(fēng)曉看出了漢子的顧慮,便笑道:“我看壯士一直未用全力,比試并不盡興。我才冒然上臺討教?,F(xiàn)在想來,卻是我唐突了。不如壯士先緩緩力道,也讓我活動下筋骨?”

  韓風(fēng)曉說完,隨手拾起一個三十來斤的鐵餅,扔入銅鼎,然后學(xué)著赤身漢子的手段,倒負(fù)銅鼎將其背起。這一下立刻又贏得了力巴們的一陣喝彩聲。

  少年并未罷手,繼續(xù)選取鐵餅,投入鼎中,再一次次背負(fù)而起。來來回回背了五次,才肯停手。盡管如此,少年也只是冒出些許細(xì)汗,呼吸吐納絲毫未亂。

  看著少年所為,赤身漢子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一股子怒氣直頂氣門。這哪是什么活動筋骨,明明就是在挑釁!

  少年學(xué)著他的手段背鼎五次,就是為了和他耗費相同的氣力。這樣便又是場公平的比試。如果赤身漢子再輸給少年,可就沒什么借口了。

  如果不是站在擂臺上,恐怕赤身漢子早就要一記鐵拳,捶碎韓風(fēng)曉的天靈蓋。

  韓風(fēng)曉看到領(lǐng)頭力巴吐了血,也是一時意氣,只想著要讓赤身漢子輸?shù)男姆诜?,并未多想?p>  臺下的儒士側(cè)頭對同行好友說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要知道自己挑釁的是咱們寒鴉國第一力士,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身旁的武夫嗤聲說道:“恐怕這次比試后,他熊威就當(dāng)不起這個‘第一’了?!?p>  儒士問道:“熊威會輸?”

  武夫說道:“單看氣力,熊威以敗。這小子是個天生怪種,又遇到了某個世外奇人,學(xué)了一身根本看不出門路的運力法門。他這幾年功底夯如山基,一身力道勢如江水,別說是寒鴉國,整個封途洲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再過幾年,恐怕這天底下都少有敵手?!?p>  儒士嘆道:“想不到咱們寒鴉國還有這般少年郎呢??上?,現(xiàn)在的天下已不比七年前了。單靠一身蠻力的凡夫俗子,頂多只會是個邊關(guān)小將而已。”

  武夫斜眼看著那個滿臉美滋滋的郡守大人,撇嘴說道:“如果有機(jī)會,我倒是愿意為這小子說幾句好話?!?p>  儒士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讓個市井少年進(jìn)官場就是給他提前買了棺材板。再說咱們這位小心眼的熊大力士肯定容不下他??峙露疾粫屗狡桨舶驳淖呦屡_吧……”

  武夫悵然一笑,輕聲說道:“可惜了。還想讓這小子惙惙熊威的銳氣呢。咱們這趟,真讓熊威成了大事,以后他便要橫著走了?!?p>  儒士無所謂的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國運霸業(yè),讓他幾分又如何?”

  武夫沉默不語。

  擂臺上,韓風(fēng)曉運息吐納。不過并不是常袁教給的呼吸法門,而是用了羅蘭所授的煉神之法。雖然韓風(fēng)曉并未使用神遺之力,不過他發(fā)覺單單利用此法吐息,也能極好的回復(fù)體力。

  赤身漢子狠狠的咬著后槽牙說道:“好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跟本大爺叫板?那我就叫你見識見識這天到底有多高,這地到底有多厚。你小子不是有本事嗎?那便和我比些真功夫!”

  韓風(fēng)曉古井不波的問道:“要怎么比?”

  赤身漢子微微瞇起眼睛說道:“你小子聽說過‘坤熊爭峰’嗎?”

  韓風(fēng)曉點點頭。

  他曾聽溫良說過,在封途洲南的中土神州,山高水深,多有妖物奇獸。有一種坤熊,身似山岳,枕峰而眠,被視為山嶺地神。一片山嶺若生兩只坤熊,必會爭峰。兩只孽畜會相繼搬起山岳放于對方肩背之上,直至一方被活活壓死。

  坤熊爭峰,天地變色,山川易位。結(jié)束之時,整條山脈中便會多出一座新山,遠(yuǎn)遠(yuǎn)高于周圍眾峰,成為山嶺的主峰。而那山之下,必有一只死去的坤熊,化作了山基。

  赤身漢子這般提議,竟是要和少年賭命!

  韓風(fēng)曉皺起眉頭。他本是想提領(lǐng)頭力巴討口氣,幫著力巴行解圍。雖然不知道其中隱情,不過少年也猜出領(lǐng)頭力巴有什么難言之隱。

  為了力巴行收留自己的恩情,少年愿意為大伙出頭贏了這場比試??伤麤]想到,這個赤身漢子只為意氣之爭,便要以性命相博。

  看到少年面有難色,赤身漢子自以為是少年怕了。

  他便說道:“小子,你若不敢,認(rèn)輸便是。我看你比剛才那個倒是聰明些,拼了個內(nèi)傷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p>  韓風(fēng)曉不理會赤身漢子,扭頭看向臺下老力頭。他認(rèn)真的問道:“力爺爺,我若是認(rèn)輸,今后大伙是不是要吃苦頭?”

  老力頭雖然不知道什么“坤熊爭峰”,但也知道是場更兇險的比試。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少年冒險,可也不想讓力巴行就此解散。

  已是殘燭之年的老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韓風(fēng)曉見此,便已了然。他心中暗嘆一聲,輕聲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比?!?p>  赤身漢子見狀,朝著長桌邊的三位官老爺一抱拳,說道:“行走江湖,生死自負(fù)。這場比試不過是我和這少年兩個人的事。就算我熊某人死在這擂臺之上,也全是我技不如人,咎由自取。還請三位大人不要難為這個少年!”

  赤身漢子號稱寒鴉國第一力士,七年前白夜,又得了亡神的饋贈,有了大神通。現(xiàn)在是輔國大人高奇儒府上供奉,地位可比鎮(zhèn)國上將軍,怎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狂妄少年?

  今日擂臺,不過是他熊威成大事前的游戲之舉。一是想活動下筋骨,二是為了在陪他同行的兩位輔國供奉前現(xiàn)露下神遺之外的武力根底。省的別人說他熊威只是好命,靠著神遺的力量才得此地位。

  本是立威之舉,不曾想會殺出一個一身古怪功法的少年,讓他丟了面子。

  熊威殺心頓起。他此番言語,其實是在說給那兩個陪他同行之人聽的,讓他倆不要摻和進(jìn)來。

  慷慨之言不妨說之,宵小之計也不妨做之。

  郡守老爺自是不明其間種種,還以為是這個狂妄的野把式遇到敵手,逞強(qiáng)好勝之言。便說道:“擂臺比試分出輸贏即可,你們兩人一個是江湖豪杰,一個少年英雄,何必性命相爭呢?”

  郡守身邊的武夫看著這位官老爺越發(fā)的不順眼了。熊威都要和那少年賭命了,你還想著輸贏呢?要是明眼人,早就止了這比試,打個圓場說是平手??な馗舷鹿欢际且蝗猴埻?!

  武夫低聲對儒士說道:“要不要叫熊威適可而止?這少年雖然狂妄,卻也有這份本事。何必讓他白白丟了性命?”

  儒士苦笑道:“就怕我們說了,熊威也未必會罷手。算了,只要他不誤大事,就由他吧。這少年的生死,也是他自種因果。命哉,怪不得別人?!?p>  武夫看著臺上那個不可一世的赤身漢子,不由嘆息道:“堂堂一個輔國神修,卻是這般沒心胸的小人。真是老天不開眼!”

  儒士面露譏諷的說道:“神都死了,還等著老天開眼呢?你一介武夫,怎么比我這個酸書生還迂腐?當(dāng)逢亂世,就要看遠(yuǎn)些,順大勢而為。我們是來助熊威得密寶的。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和他計較。一個市井少年的賤命而已,就算他熊威一時興起隨手殺了他,我們能又怎樣?現(xiàn)在是擂臺之爭,就算熊威要使小人伎倆,也怪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敢答應(yīng)他。死不足惜。你若心中過不去,讓郡守府多給些銀幣,照顧下他家人?!?p>  武夫再次慨嘆一聲。

  他這位好友曾經(jīng)說過,人之命,一視同仁,不與君王百姓論貴賤。如今成了神修,也已換了心性。自視神選之人,得天命,視凡人如螻蟻。僅僅七年,僅僅是那位神尊大人死了,世道便全然不同了……

  如果神悄無聲息的死去,沒有白夜也沒有神遺。這片天下會不會還和以前一樣呢?

  武夫不知道。

  朋友說的對,他是一介武夫,保家衛(wèi)國,沒必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擂臺之上,赤身漢子已經(jīng)抬起銅鼎,鼎中又添了分量,現(xiàn)在已達(dá)七百余斤。他周身赤裸的肌肉都散發(fā)出淡淡的紅光,旁人看不到,不過韓風(fēng)曉卻看的清楚。

  果然是個神修,所以才有這般底氣。如果韓風(fēng)曉只是個一身蠻力的凡人少年,恐怕他要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這還真是應(yīng)了莎冬兒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p>  韓風(fēng)曉扎了個馬步,運足力道,點頭示意可以了。赤身漢子便把銅鼎放到了少年肩頭,少年雙臂上曲,用肩背接住銅鼎。他再一較勁,將鼎抱起,放置身前。

  臺下觀眾再次爆發(fā)出陣陣叫好聲。力巴行眾人也是滿臉欣喜,原來的老人兒正在向幾個新入行的力巴們講述少年的“豐功偉績”。什么一人粗的房柱,什么幾百斤的石料,那些力巴全跟聽天書一樣。

  時至正午,擂臺邊人頭攢動。

  除了城西周邊的住戶,郡城各處的百姓也都蜂擁而至。這可是歲染少有的熱鬧事,不少商賈酒家都關(guān)了店門,掌柜帶著伙計一起來湊熱鬧。

  一個身穿麻衣的中年漢子推著烤白薯的車子停在路旁,這種熱鬧,又是飯口,生意本該不會差??墒菙傋忧皡s不見一人。漢子也樂得悠閑,看著臺上少年,眼神晦暗不明。

  遠(yuǎn)處一個身穿金色道袍,束發(fā)插簪的老道人飄然而來。他先瞥了眼站在路旁的麻衣漢子,見漢子臉上并無波瀾,便是微微一笑。

  老道人口念一個“讓”字,然后飄然走進(jìn)人群。

  本來站在老道人身前,翹著腳看熱鬧的百姓,皆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朝著一旁讓了讓。老道人就像是游魚入水,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圍觀人群的最前面。

  老道人看著臺上少年,面露譏諷之色,自顧自說道:“小子你好威風(fēng),連赤色王都不敢動你。那就讓貧道親自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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