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王曉華把兒子介紹給任婷婷之后,也是害怕一家人都在書房里待久了,會引起獨自留在客廳之楊秀蕓的懷疑……要是一不小心被她發(fā)現(xiàn)了書房的這一出,想必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為了穩(wěn)住秀蕓,王曉華借故有事,與任婷婷告別到客廳去陪秀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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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奮強要不是為了5000塊錢,他才不會聽從母親的安排與任姑娘在這書房里見面,但出于禮貌,加上還有妹妹在場,他不好借故離開。
這場“書房相親”讓奮強很是尷尬,父母明明知道他心有馮娟,偏偏要給他介紹了一個又一個……一個秀蕓讓他已經(jīng)夠煩的了,又來了一個任婷婷。
坐在沙發(fā)上的奮強,如坐針氈。他與任姑娘不熟悉,確實沒有話說,于是他故意拿出煙,坐在沙發(fā)上抽起來。他一支接著一支煙地抽,把沙發(fā)周圍搞得煙霧彌漫,讓討厭抽煙的任婷婷很是難堪。她咳了又咳,真想立刻站起身來離開這個地方,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妹妹芳惠此時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了哥哥的心意——她知道父母是不允許書房里抽煙的,哥哥這樣有意違反,就是為了讓任姐姐討厭他,以此早點結(jié)束這個尷尬的相親。但,通過前兩次接觸,老實說,芳惠確實是有些喜歡任婷婷的。這個任姐姐說話得體,舉止優(yōu)雅,臉上總帶著微笑,很有親和感。妹妹有些想要撮合他們,也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讓哥哥早點離開“虛偽”的秀蕓姐……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哥哥和秀蕓姐在一起。
為了打破僵局,芳惠搶先開口,無話找話似地說:“任姐姐,你喜歡瓊瑤的小說嗎?”
任婷婷搖了搖頭,實話實說:“不是很喜歡?!?p> 芳惠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會像我父母一樣,也認(rèn)為瓊瑤的小說是毒草……在毒害我們這一代人吧?”
任婷婷笑著不作答,反問道:“都這么大了,你還看這種小說?”
芳惠臉紅了紅,說:“讀中學(xué)時偷偷看過,現(xiàn)在不看了?!?p> 任婷婷問:“為什么?”
芳惠說:“說不清楚,總覺得小說里的愛情寫得太夸張了,世界上哪有這樣唯美的愛情?”
“我也不喜歡瓊瑤的小說?!眾^強終于開口說話了,“一部用了幾十萬字來描寫愛情,講小三的故事,就會博人眼淚,還不如我看一部莎士比亞作品有意義?!?p> 說到莎士比亞的作品,任婷婷眼睛放亮,她說:“我也喜歡閱讀莎士比亞的作品,如《羅米歐與朱麗葉》、《哈姆雷特》、《威尼斯商人》……還有《仲夏夜之夢》之類,你最喜歡那一部?”
要說奮強喜歡那一部,他一時沒有想過,陷入思考狀。
妹妹卻為哥哥回答:“我哥哥看的書可多了,這房間里的藏書有許多他都看過。”
任婷婷其實非常喜歡讀書,一說到藏書,她興奮起來:
“我父親來過這書房,他說,你們家的藏書多得不得了,什么書都有。今天我來,算是長見識了?!?p> 妹妹芳惠笑了起來:“我一家人都可喜歡讀書了,你看看周圍就知道他們的書籍收藏了不少,姐姐你想不想?yún)⒂^一下我家的書櫥?”
任婷婷當(dāng)然求之不得,她早就想找理由離開被煙霧繚繞的沙發(fā)區(qū)了。
于是,她立刻站了起來:“好呀,我好好參觀一下大于家的藏書。”
任婷婷很快走到了書柜旁,芳惠和奮強緊隨其后。
任婷婷在書架上隨便拿起了一本書,它是一本已經(jīng)發(fā)黃的線裝書,書名為《欽定四庫全書》。
芳惠在一邊解釋:“這是我父親的寶貝,一直偷偷地珍藏在箱子里好多年,不敢放在書架上,最近才敢把它們拿出來擺放在書架上?!?p> 任姐姐小心翼翼地把書放回原處,說:“這些都是寶貝,要好好愛護。好多珍貴的書籍都被毀了,你們能夠保存下來真是不容易?!?p> 說著任婷婷的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書柜上的書籍。她走過去,拿起一部書籍來看,書的封面標(biāo)題為《現(xiàn)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xué)創(chuàng)新》。
妹妹告訴任姐姐:“這是我父親的著作?!?p> 任姐姐驚訝地說:“想不到華老還有這么高的理論水平?”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妹妹驕傲地說,“這書架上還有幾部書是我父親寫的。我父親沒事就愛寫東西??上?,他的兒女沒有一個學(xué)到他一點皮毛,都是庸碌之輩?!?p> “誰會對那枯燥的哲學(xué)感興趣?!眾^強終于忍不住說話了,“學(xué)哲學(xué)需要天賦和智慧,搞藝術(shù)則是靠靈感,這些我們都不具備,所以敬而遠(yuǎn)之。”
任婷婷反駁道:“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任何科學(xué)不僅靠天賦、智慧和靈感,還應(yīng)該加上勤奮和不懈的努力。”
奮強是贊同這個觀點的,便點頭說:“對,任何成功都是靠1%的天分和99%的努力得來的?!?p> 任婷婷接過奮強的話題:“其實,你的天賦還蠻高的,我閱讀過你寫的小說和詩詞?!?p> 奮強詫異地看著任婷婷問:“你怎么知道我寫過小說和詩詞?”
被奮強看得不好意思的任婷婷,臉頰出現(xiàn)了紅暈,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你母親把你寫的作品拿給我看的?!?p> “原來是是這樣……”奮強無語地嘆了口氣,“我的作品太幼稚了,你不要見笑?!?p> “你太謙虛了?!比捂面锰痤^來說,“你的短篇小說《不可捉摸的愛情》真的很不錯……在八年前那種環(huán)境,敢寫這種愛情小說,令人敬佩。我知道當(dāng)時這類題材的小說還剛剛開禁,你能率先地寫出來并得到支持和發(fā)表,可見你的骨子里有一種敢冒險和敢闖的沖勁。”
“你過獎了?!眾^強笑了笑說,“其實我寫這篇小說是對當(dāng)時農(nóng)村里近親結(jié)婚產(chǎn)生的悲劇發(fā)出的一種吶喊,這篇小說是我在讀大學(xué)時寫的,主人公愛情的悲劇雖然寫出來了,但所展現(xiàn)的深度還不夠……”
兩人背靠著書柜開始暢所欲言地談起來,芳惠為了不打擾兩人的談話,悄悄地溜走了。
奮強把當(dāng)時寫這篇短篇小說的當(dāng)時情形,如何構(gòu)思等等細(xì)節(jié)告訴了任婷婷,兩人談得很投機。
“你的詩詞寫得也不錯?!比捂面秒S口說出了奮強幾年前寫得詩句,“思念在時間的沃土里長滿了有你的日子,愛意在文字的里流動能否流入你的心?!?p> 話到此處,書房的門突然地推開了——一臉怒意的楊秀蕓就這樣,突然地走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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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王曉華雖然坐鎮(zhèn)客廳,卻與秀蕓無話可說,兩人之間氣氛尷尬,逼得秀蕓以上洗手間為由溜出來透氣。
她一路閑逛到后院,就隱約聽到兩人的在談什么愛情之類的話題了,很快,她就辨認(rèn)出了其中的男聲是華奮強無疑。
壓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楊秀蕓一把推開書房大門,就看見奮強與一個美貌的女子背靠著書柜邊,兩人挨著那么近……
秀蕓腦子一團亂麻,反射條件般地,指著奮強的鼻子大罵起來:
“華奮強!你知道我在客廳里等了你多久嗎?!你居然、居然……在這里與人偷情?!”
奮強根本來不及解釋,秀蕓又是劈頭蓋臉一頓指責(zé)。
奮強的母親這時已經(jīng)聞聲趕到,立刻呵斥秀蕓:“秀蕓!你在這里撒什么潑?我兒子談戀愛關(guān)你什么事?”
“關(guān)我什么事?”秀蕓猛然轉(zhuǎn)身,一雙怒眼噴著火,“我是奮強的女朋友!他腳踏兩只船,我不該指責(zé)他嗎?”
王曉華皺著眉頭,用不輸給秀蕓的氣勢頂了回去:“你不是說我兒子不喜歡你嗎?我們不承認(rèn)你們的戀愛,之前的相親作廢,你們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秀蕓一連串說出讓在場人都吃驚的話,“我們新房子都買好了,我們兩個都同居了,正準(zhǔn)備結(jié)婚呢,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任婷婷一聽到秀蕓說的話,臉色一下子唰成慘敗,氣沖沖地邁步?jīng)_出了書房。
奮強母親氣憤地對秀蕓說:“等一下我再跟你理論!”說完,就去追任婷婷了。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華奮強和楊秀蕓兩人。奮強捂著有點隱隱發(fā)疼的腦袋,問她:“你這樣胡說八道,對你有什么好處?”
秀蕓卻毫無畏懼和愧疚地問他:“我胡說八道?事實明擺著的——你不要忘了,吃火鍋的那天晚上你到過我們的新房,我們睡過覺,你敢說不承認(rèn)?”
妹妹芳惠返回書房,聽到了秀蕓的說話,嚇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哥,她說的都是真的嗎?”芳惠一臉不相信地問大哥道。
奮強卻一時無語……他真的無法解釋。
秀蕓此時已被氣得快要原地爆炸,她不想在華府多待一秒鐘了,便也邁開步子往外走。
走到書房門口時,她轉(zhuǎn)身對奮強留下一句話:
“既然你是薄情郎,我對你沒有好留戀的,我們的緣分到此結(jié)束。”
這之后,楊秀蕓確實在華奮強的視線里消失了,兩人從此不再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