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我是該說她天真呢,還是該夸她聰明呢?”離術美眸看著靜置的水槽,右手摩挲著左手腕一道深深的暗紅割傷,神情癲狂。
“主子!”目及她手腕上的那一道暗疤,離忠驚呼出聲。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離術更為惱怒,“你給我閉嘴!”
“誰也不能阻止我!”
“你去告訴殘雨,落傾已現(xiàn)身風國!”
“是!”
離術陰寒著臉看著離忠離去的方向,“就算尋到了這里又能怎么樣!誰也無法知道我的秘密!”
從石洞出來,落傾并未急著回風國城,而是停留在巫國的亂葬崗。
看著眼前一堆堆雜墳,既無墓碑也無修繕,心生荒涼之感,竟然為石洞中的兩主仆而感到悲哀,國破家亡不說,國人到最后還淪落到葬無安所的地步,難怪那女子……
最后停留片刻,隱身而去。
“哥哥,這里就是風國城啊!這么大!比我們辰國還大,而且街市好熱鬧呀!”
只見一家食樓的二樓靠窗的位置,一張白凈細嫩的臉蛋探出窗口來,大眼晶晶,小嘴歡呼。
“真兒,你再這樣,哥哥就把你送回去,再不帶你出來?!笨⊙艤貪櫟哪凶訜o奈道。
浩真立馬乖乖坐回桌前,低著腦袋小聲嘀咕:“真兒只是很高興能跟哥哥出來?!?p> 雖是小聲,坐在她對面的浩宇還是聽到了,望著她的小腦袋,心生愧疚??傄詾榘阉旁谏磉叡Wo得很好,養(yǎng)在宮里很安全,但終究是忽略了她的感受,看得出來真兒很喜歡外面的自由,看來以后可以多帶她出來見見,想必在宮里也悶壞了。
想著,浩宇眼神變得溫暖,“以后哥哥會多帶真兒出來看看,好不好?”
小腦袋抬起,喜出望外,“真的?”
“嗯?!毙揲L的大手伸過去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溫潤一笑。
“你們說今天的事怪不怪?。俊?p> “是奇怪,但能見到皇上我也管不得它是怎么回事了!”
“我說,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巴,像這種事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亂說一通,免得禍從口出!”
“說得對!就怕如同上一次那些奸詐之人,捕風捉影,道聽途說,肆意謠傳我風國?!?p> 三五個穿著普通的男人圍成一桌,就幾碟花生瓜子,加上幾壺酒水,聊得起勁。而浩宇兩兄妹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沒辦法,自身帶有光輝,在這樣的平民地方出現(xiàn)難免不了有些人張望幾眼上來。
聽聞浩宇手頓了一下,細想:昨日在辰國就聽聞來鬧風國神仙一身的百姓竟在一夜之間就跑回了各國,看來,與他們所說之事有關。
浩真倒是不在意哥哥突然地走神,她看著桌上的吃食,覺得很新穎,時不時地捻送幾口來嘗。
另一邊靠窗的一桌吃客也在這一樓食客當中顯得格格不入,只是他們這邊的位置相對于來說,就離其他食客遠了些,忽而少了些關注。
這桌無非就是兩個美男子,一個面容俊秀,身著冰藍色錦袍,而他對面坐著的是個手執(zhí)折扇,頗為風情妖嬈的紅衣男子。
他們也聽聞了昨夜鬧事百姓慌逃回國之事,以及那幾個死在風國的星民,雖然東方民事后傳信告知星皇死去的星民只不過是外來襲客作的案,還給予了星國真摯的歉意,但寒冷越覺得此事并非那么簡單,便拉上衣羽來風國一探究竟。
“沒想到來這還能聽到那么怪誕的事情,真沒白來?!币掠鸬偷鸵恍Γ凵扔幸?guī)律地拍打著。
“墨?”說半天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衣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另一邊靠窗的位置的白衣男子也正看向他們,通身俊雅溫潤,而他對面的女子一襲橘黃色衣裙,模樣清秀純真,像個偷食的貓兒正垂涎著桌面上幾盤精致的小點心。
衣羽“啪”地把折扇合攏,峰眉擰鎖,“他怎么也在這里?難不成也是好這事而來?”
寒冷墨收回視線,叼了一粒花生米子,“只要不威脅到我們,這又與我們何干?!?p> “也是?!币掠鹩执蚱鹫凵葋?。
看人已收回視線,浩宇低眸看向開心地吃著食兒的浩真,嘴角輕揚。連寒冷墨與衣羽都來了,事情復雜多了……
“師父!”落傾已現(xiàn)身,自宮墻之上飛躍而下。
“傾兒!”
兩人相擁一起。
“傾兒!”胡英與光易并肩走來。
“你怎么跑來了?”她放開師父,視線一越,看了一眼宮道上胡清整肅月軍的架勢。
“我是過來與你道個別的,我要隨我爹去月國臨縣了,你好好保重!”說著伸手抱了她一下,又迅速松開,深深望她一眼。
“嗯。記得幫我與書將軍說一聲抱歉,那日我走得太突然,沒能事先告知她,怕她們擔心了。”
“嗯。”最后再看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自從遇上她,她內(nèi)心都變得脆弱了許多,最易生出不舍之感來。
光易向他們頷了個首,默默跟上。
落傾目送著他們離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梨花谷。”梨玄與落錯并肩而站,神情悠遠地看向?qū)m道。
梨葬悄無聲息地站至身后,眼神輕放在落傾身上,仿佛能穿透人心。
“聽說阿部他們在夜里被一群形似鬼魅的黑衣斗篷給嚇得逃了回來,說是神仙沒看著,倒看到了鬼怪,到現(xiàn)在他們還心有余悸呢?!?p> “都叫他們不要去,偏不聽,現(xiàn)在可好,幸好我沒去!”
“按我說,準是風國人不想讓我們其他國搶了他們的神仙,而裝扮出來騙的我們!”
“不對,聽說星國去了的幾個百姓都死了。”
“難保不是他們膽子太?。∫媸枪恚銈円詾樗麄兌寄芴拥玫魡??而就只是死了那么幾個人嗎?”
“你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哈?!?p> 眾人七嘴八舌,該說書的說書,該飲茶的飲茶,該嗑瓜子的“噼噼剝剝”響,整個茶樓熱鬧非凡。
而樓上珠簾后一雙眼泛著陰毒的光。
“王爺,離術失敗了。落傾已現(xiàn)身風國。”
“不是說很厲害嗎?女人都這么不堪一擊!你過來!”殘雨眼神往黑衣男子一瞥。
黑衣男子附耳過去。
片刻,黑衣男子退下,殘雨躺在雕花大椅上一臉算計的快感。
梨花谷。梨世院。
“傾兒,是不是你破了這控魂之術?誰這么喪心病狂?還有,那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
落傾往梨玄看去一眼,擋去師父要說下去的話,“師父放心,他們應該不知道。進行這場控魂的是一對主仆,那女子很美艷,男子卻很普通。我也是搜尋了才知道那里竟是三年前慘遭屠滅的巫國,但傾兒不知道他們是何身份?!?p> 看出她的顧慮,梨玄只是一笑,“落傾女娃不必瞞著我?!?p> 落傾疑惑地看向師父,只見師父抿唇點頭。
“那師公不認為我是怪物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師公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不凡,所以有什么可謂怪不怪的?!?p> 聽聞落傾淡淡一笑,眼眸流光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