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月告別后,我打車回家。站在門廊處敲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是真的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我看著李叔居然有一種陌生感。
“小姐,”李叔抱著晏小白給我開門,笑瞇瞇的說:“回來放東西啦?”
一場感冒讓李叔變了個性格。之前他從來沒有這么多表情,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仙人姿態(tài),我看著他殷勤的幫我放畫材,還始終帶著慈愛的微笑,有些毛骨悚然。
“李叔啊,”我小心翼翼的說:“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你的感冒好點了沒?”
“托福,好多了。”李叔說:“小姐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準(zhǔn)備好了,快洗洗手過來吃?!?p> 坐在桌邊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一桌子烏雞湯,燉排骨等十全大補系列的東西,特別是居然沒有那道我最喜歡的苦瓜湯時,忽然覺得李叔可能誤會了什么。
“李叔,那個,我喜歡的......”
“小姐,”李叔一邊給我盛烏雞湯一邊說:“現(xiàn)在你要少喝涼性的東西,多喝點熱的補的,對胎兒好?!?p> “......胎兒,呵呵,呵呵,”我干笑著接過那碗冒著熱氣,飄滿枸杞的熱湯,說:“我不知道你從哪聽來了,但是我呢,沒有懷孕?!?p> 其實我心里清楚的很。除了我那個喜歡半夜襲擊我給我送驚喜的婆婆,還能有誰這么八卦愛幻想?
“啊,這樣,”李叔的笑容略略收了收,說:“但看著也快了,小姐最近看著胖了呢?!?p> 胖了?
我震驚得摸了摸我的肚子。我就說最近著觸感相較于夏天略微綿軟了些,但我一直催眠自己是錯覺,但是——我看著毫不留情指出這一點的李叔,怨念的說:“李叔,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是經(jīng)不住自己胖了這種事情的打擊的?!?p> 李叔逗著晏小白,聞言抬頭,似乎是思考了一會,然后說:“小姐,我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了解顯示不好嗎?”
我把碗一推,賭氣說:“那我不吃了,省的你再說我胖?!?p> 李叔笑了起來,說:“其實小姐你之前一直太瘦了,看著老是飲養(yǎng)不良似的。長胖點看著反而好看些。少爺那時總說你看著太瘦,總買些保健品讓我哄著你吃。”可能是想起晏靜秋了,他慈愛地笑了笑,說:“少爺自己不敢拿給你,就讓我去拿,還說不能給你說,怕你給扔掉......”
我仔細搜尋關(guān)于李叔給我吃什么保健品的經(jīng)經(jīng)歷,但是徒勞無獲,我問他:“那我也貌似沒有見過什么保健品啊......”
“啊,是這樣?!崩钍逭f:“我把一些容易下手的加到你平時喝的牛奶啊,飯菜里。那些大個不好做的我自己留下了?!?p> EXM?
“不是,李叔,您這給我下藥呢?”我膽戰(zhàn)心驚的說:“萬一什么東西我過敏,或者和飯菜相克,”我仔細推敲一番,說:“您是打算毒死我然后讓凌春入主呢?”
“也沒有吧,”李叔笑瞇瞇的說:“再給你服用之前我都查了,不會過敏的。”
“哦,謝謝你?!蔽覠o奈的說:“下次不要放了,謝謝。”
李叔做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我看著晏小白在他懷里燙的愜意,忍不住嫉妒的說:“我走之前他還最黏我,這才幾天就轉(zhuǎn)向敵人的懷抱,他最近不去撓你的帽子了嗎?”
李叔的胳膊微不可查的一僵,我微微一笑,接著說:“你不會是用帽子換來他的信任吧?哎呀呀,這可真是好策略?!?p> “小姐,”李叔正色道:“所謂策略,就是我們彼此為了同一個目的,而去對彼此做的妥協(xié),并為此協(xié)調(diào)。晏小白與我之間,為了家庭的和睦達成了共識。我愿意為這座房子的瓷器以及所有它感興趣的易碎品付出那頂帽子,而它,”他憐愛的摸了一把晏小白的頭,說:“愿意為了帽子以及在這所房子長期生存的權(quán)利放棄那些易碎品。我覺得我們的策略非常成功。”
我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ok,”我說:“你們高興就好?!?p> 吃完飯已經(jīng)八點多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忽視李叔拼了命的暗示(讓我去療養(yǎng)院),決定在家里睡一晚,順便和小白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我剛剛抱著小白躺在床上,電話響了。我拿起來看了看,是晏靜秋。
“阿暮?”他說:“你回家了嗎?”
“嗯,”我擺弄著小白粉紅色的肉墊,漫不經(jīng)心的說:“今晚太晚了,我就回家住?!?p> “嗯。”
一陣沉默。我也摸不清他是不是不高興,又不好掛電話,只能沒話找話道:“你今天恢復(fù)的怎么樣?去公司沒累著嗎?”
“沒有的,阿暮?!彼崛岬恼f:“我還去買了你喜歡的蛋糕想拿給你?!?p> 蛋糕?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歡蛋糕?
“呃,謝謝你,”我說:“你拿給莫雅楠女士吃吧?!?p> 他似乎笑了起來,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讓人不禁有種酥酥的麻意。他的聲音是真好聽,尤其笑的時候。
“媽媽已經(jīng)拿走了,”他說:“她說替你吃?!?p>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自己想吃吧。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暮,”晏靜秋說:“我想你了?!?p> 我的臉?biāo)⒌木图t透了。
“明天你來看我好不好。”他說,聲音輕輕地:“我給你買蛋糕?!?p> 掛電話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在狂跳。臉上的溫度也沒有降下去。我都不知道晏靜秋原來這么會......撒嬌。這倒有點兒莫雅楠女士的影子。
忽然悶響了,我嚇了一跳,晏小白“喵嗚”了一聲跳了下去。
“小姐,”李叔端著一杯牛奶敲開了我的門,我懷疑的看著他手里的牛奶杯,越看越覺得奇怪。
“我不喝,”我說:“你覺得自從我知道你會給我加料以后,我還會喝嗎?”
李叔一臉可惜的看著牛奶說:“那真不幸,這里面有核桃粉?!?p> 哈,我就知道。
“李叔,這么晚了找我有事???”我說:“您可不會單單送牛奶吧?”
“小姐真聰明,”李叔說著擠了進來,順手抱起晏小白:“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