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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宮沙

第六十一章:情非所以,白駒憶

半卷宮沙 瑭腐腐 3609 2018-07-10 20:25:00

  待到了晚上,宮中快開宴時(shí),卻不見拓跋綻的身影。

  皇后去祁禎睿身旁問道:“桓清,崇崇還沒到,可是身體不適?用不用派人過去看看?”

  祁禎睿果斷道:“不用。”自從上午拓跋綻走了,他就沒見到人。

  話音剛落,梁國來的皇子拓跋元問道:“哎,怎么不見我這妹妹?”皇上這才發(fā)覺拓跋綻沒到?!盎盖澹绯缒??”

  祁禎睿也不能說沖她發(fā)脾氣后就沒見她人,“她……”剛不知怎么敷衍過去,拓跋綻竟到了。

  她身穿金絲銀線繡成的百鳥花群,依舊烈焰濃妝,頭上翠珠金釵,華貴冷艷,不失傲氣。

  “崇崇,怎么這么晚才到?”皇后問道,“可是身子不適么?”

  拓跋綻瞪了一眼祁禎睿,祁禎睿一怔。“回母后,是兒臣梳妝久了耽擱了。請父王母后不要息怒?!?p>  “沒事就好?!被噬想m嘴上如此,可看她和祁禎睿之間詭異的氣場,怎會(huì)沒事。誰知拓跋綻繞開祁禎睿,坐到了她哥哥拓跋元身邊再不看一眼祁禎睿。這一下弄的眾人皆側(cè)目看祁禎睿,祁禎睿面上掛不住,臉色鐵青。

  皇上連忙招呼眾人開宴舉杯,才緩和了許多氣氛。

  邵韻宅喝著酒朝祁禎樾小聲道:“我的媽啊,不愧是公主,太他媽的有種了,這么大的場面直接和桓清正面剛了。不過他倆到底咋回事?。坑∠笾懈星檫€好啊。”

  “管他們呢。別這么好奇?!逼畹濋锌吹狡畹濐S滞@邊看了一眼,挑釁地沖他舉起酒杯敬了一杯。

  宴會(huì)正酣處,拓跋元喝了幾口酒,忽然道:“此次前來,沒想到這七王爺?shù)故秋L(fēng)雅的很,綻兒若是有了孩子,可以和七王爺學(xué)學(xué)彈琴作詩?!?p>  拓跋綻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祁禎樾謙虛道:“就是平日隨意彈彈,談不上技藝,更談不上風(fēng)雅?!?p>  一旁的祁禎睿心有不悅,早已喝得半醉,他大聲道:“風(fēng)雅什么?就是個(gè)俗!”此話一出,眾人皆一臉鄙夷。拓跋元被他這么一嗆,也不悅道:“今日這時(shí)候才見到太子殿下,看來太子殿下真是日理萬機(jī)啊,那自然也沒空欣賞這些東西了?!彼麑ζ畹濐4藭r(shí)才現(xiàn)身也是頗為不滿,想拓跋綻既然嫁給了他,那面子還是要給的,可祁禎睿這個(gè)樣子可一點(diǎn)都不給他顏面。

  皇后一看兩人之間如此緊張,連忙道:“哎,桓清的意思是伏里的琴是跟他娘蕓妃學(xué)的,他娘是樂女出身,本就是個(gè)俗人,伏里學(xué)來自然就俗了?!边@番話雖替祁禎睿開脫了,但也是惡意滿滿,連皇上都不禁皺眉?!盎屎?,還是少喝點(diǎn)吧,我看你有點(diǎn)醉了。”

  一旁的許非寒看了一眼祁禎樾,祁禎樾低頭喝著酒,他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緒。

  邵韻宅翻著白眼罵了聲,“操。老娘要是作者不會(huì)讓這婆娘活過五章?!鞭D(zhuǎn)頭看祁禎樾雖一臉平淡,但邵韻宅能感到他情緒不高。

  “喂----老公?!彼郎愡^去小聲喊。

  “嗯?”祁禎樾順手摸摸她的頭。

  邵韻宅看四下喝酒賞舞,沒人搭理他們?!霸蹅兂鋈グ??”

  “啊?去哪兒?”祁禎樾被她提起了精神?!肮芩ツ膬?,反正這里太無趣了,我不要在這里呆了。咱們溜出去吧。”邵韻宅指了指大殿門口。

  祁禎樾早就不想在呆了,拉起邵韻宅果斷道:“走。”

  兩人趁人都在看舞時(shí),順著宮女身后溜出了大殿。

  身后的絲竹歡笑聲漸遠(yuǎn),兩人站在大殿外的憑欄處朝遠(yuǎn)眺望。

  “明日就是重陽節(jié)呢?!鄙垌嵳畹濋械氖值?。

  祁禎樾嘆氣苦笑,“真是倍思親呢?!?p>  兩人無言眺望一會(huì)兒,忽然天邊放出了煙火,橙紅一簇一簇絢爛炙熱,瞬間把夜空染得濃烈,讓兩人貌美的臉頰都鍍上了一層柔光。

  “我去----跨年啦----”邵韻宅雀躍大喊。

  “哈哈哈哈哈----胡說八道什么----”祁禎樾攔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方才的不悅立刻煙消云散。

  祁禎睿在大殿喝得暈暈乎乎,身后的平隱忍不住上前道:“太子殿下,再喝就醉了?!逼畹濐L謱⑺蜷_,一看邵韻宅和祁禎樾早已不見身影。

  “寵兒呢……”祁禎睿低喊,平隱無奈道:“方才七王妃和七王爺出去了?!?p>  “我也要----出去----”祁禎睿跌跌撞撞地起身,平隱連忙扶住他。

  門外祁禎樾低聲嘆道:“真好?!毙念^又甜又暖。

  “什么真好?”邵韻宅轉(zhuǎn)頭問,煙花映在祁禎樾的明眸中,讓她不禁看癡幾分。

  “不告訴你。”祁禎樾看著她如花美顏,不禁低頭想吻下去。“等等----我腳別這呢--”邵韻宅把身子轉(zhuǎn)過去,“你成天就想些傷風(fēng)敗俗的事?!彼龑W(xué)著祁禎樾的口氣道。祁禎樾大笑,“那回去再說……”

  越過祁禎樾身后,邵韻宅看到平隱扶著祁禎睿跌跌撞撞地出來。祁禎樾剛想轉(zhuǎn)頭,邵韻宅怕他看到祁禎睿又變得心中不悅,伸手捧過他的臉,踮腳吻了上去。兩人在煙火映照中纏綿,輕柔地交織著無言的情感。祁禎樾雙眼半張開地看著她,也不掩飾眼底的笑意。

  平隱看到此場景,連忙拉著祁禎睿就進(jìn)去??善畹濐_€是抬頭看到了,瞬間酒醒了一半。

  “咱們走吧,大家都要出來看煙火了?!鄙垌嵳畹濋芯屯鶚窍屡堋F畹濋斜凰?,并沒看到祁禎睿?!靶?,咱們回去?!?p>  圓月掛在天邊,如冰輪般通透。

  柔光映照下,邵韻宅順著長長的臺(tái)階一階一階往上跳,祁禎樾在前面拉著她的手,背對著臺(tái)階往上倒著走。

  祁禎樾到底沒有帶著邵韻宅回府。

  “這就是母妃生前住的地方么?”邵韻宅抬臉問祁禎樾。

  祁禎樾點(diǎn)頭。

  “仁合宮?”邵韻宅試著讀出來。祁禎樾點(diǎn)頭,“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p>  “我讓你帶我到鬧鬼的地方來個(gè)探險(xiǎn),你帶我來這兒干嘛?”邵韻宅被他拉著,接著往臺(tái)階上蹦。

  祁禎樾故作神秘道:“你怎么知道這個(gè)地方?jīng)]鬼?說不定母妃就回來了呢……看看她的兒媳多不懂事,天天欺壓夫君----”

  邵韻宅猛地往上一跳,“吧唧”親在他嘴上,“閉嘴?!?p>  “是誰方才說我成天想些傷風(fēng)敗俗的事?”祁禎樾去揉她的臉?!鞍?!誰說的?是誰說的?反正不是我說的!”正說著忽然聽到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祁禎樾連忙拉著她往仁合宮里跑。

  巡邏侍衛(wèi)整齊劃一地走過了宮門口。

  “怎么這個(gè)地方還有人巡邏啊……不過咱倆跑什么啊……”邵韻宅嘟囔道。

  祁禎樾嘆了口氣,“這個(gè)地方次從母妃過世后就被太后明令禁止踏入了。說是不祥之地?!?p>  愣了愣,邵韻宅有點(diǎn)發(fā)怵道:“不會(huì)母妃真就經(jīng)常過來吧?”

  “哈哈哈哈哈……”祁禎樾笑著拉著她到了仁合宮的正堂。仁合宮不大,破敗落灰,借著窗外的月光,還能看清正堂中間的青石地板還算干凈光滑。

  “當(dāng)年……母妃常常會(huì)在這里給我跳舞,沒有人來這里,也沒有人妨礙我們?!鄙硖幣f處,讓他的思緒一下涌了出來。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張破損落灰的畫像,“這是母妃?!?p>  邵韻宅上前借著月光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這他媽怎么這么像蕓兒?”

  “這里還有很多東西,看來都沒人碰。”祁禎樾拉著她又到了正堂中央,邵韻宅也懶得去想其他。

  邵韻宅點(diǎn)點(diǎn)頭。祁禎樾忽然道:“在這兒等我。”便往臥房跑去。

  “你他媽……干啥啊……恐怖電影開頭都是這樣演的……”還未說完,祁禎樾竟拿了一件輕薄的白紗回來。

  “真的還在……”他感慨道,“我當(dāng)年離開這里的時(shí)候,把母妃的一些遺物藏到了衣柜里,竟然還在。”

  邵韻宅忍不住道:“廢話,這他媽要不在就成聊齋了?!?p>  祁禎樾把衣服展開,是一件白紗裙,繡著暗紋和點(diǎn)點(diǎn)金絲?!靶∽孀谀阒烂?,等到月懸高空時(shí),月光會(huì)從仁合宮上面傾瀉下來,會(huì)亮許多哦?!?p>  “哇塞,走近科學(xué)……哇……”邵韻宅敷衍地“哇”了幾聲。

  祁禎樾把衣服給她,“這件咱們帶走吧。這件叫‘七彩流仙裙’,可我從不知這‘七彩’從何而來?!彼种芯惯€有一支竹笛。

  “老公你還會(huì)吹笛子么?”邵韻宅問。

  “會(huì)。琵琶之類的母妃也有教過我,只是學(xué)藝不精。”祁禎樾說著席地而坐,拿衣袖擦了擦笛子。

  邵韻宅看看手中的衣服,“嗯……你一個(gè)人就能組個(gè)男子十二樂坊?!边@件七彩流仙衣輕薄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祁禎樾似沉浸在回憶中。“母妃當(dāng)年雖不得寵,但和她在一起的幾年,是我一生最愉悅的時(shí)光。她走的好狠啊。”他想起來,吹起了笛子。

  笛音染上他的情緒,有了幾分讓人肝腸寸斷的苦楚,不禁讓人心頭一酸。

  吹了一會(huì)兒,抬眼竟看到邵韻宅身穿七彩流仙衣,頭發(fā)散開,赤足在正堂中央跟著笛聲起舞。

  廣袖如仙,墨發(fā)絲絲隨著笛聲飛揚(yáng),世間的種種萬物,都隨著邵韻宅飛轉(zhuǎn)起舞,變得空靈躍然,不禁讓人挪不開眼。

  此時(shí)圓月懸于高空,月光傾瀉,灑在邵韻宅身上,頓時(shí)仙裙染上了淡淡的黃暈,金絲透著晶瑩,裙角頓時(shí)五彩斑斕。

  祁禎樾不禁停下笛子。

  “母妃……為何這件叫‘七彩流仙裙’啊”

  “呵呵呵呵……等到一個(gè)月圓之夜你就知道了?!?p>  “那什么時(shí)候才有月圓之夜呢?”

  “只要耐心等就會(huì)等到。母妃陪著你等,反正啊,時(shí)候還早?!?p>  看著邵韻宅的身影,仿佛和當(dāng)年的母妃重合。祁禎樾的眼眶濕潤,“母妃……”

  邵韻宅過去拉過他同自己起舞,祁禎樾伸手,薄紗衣角從手中滑過,邵韻宅拉著他的手,停住腳步,“老公……你怎么了?”她伸手擦掉祁禎樾眼角的淚。

  “母妃……”祁禎樾聲音沙啞,滿目斷腸地看著她。

  邵韻宅心疼地捧起他的臉,“母妃昨晚給我托夢了?!?p>  “嗯?”

  “讓我好好逗你開心?!鄙垌嵳恋羲臏I。

  祁禎樾再也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他的脆弱和淚交織在了一起。

  “沒事沒事……”一吻過后,邵韻宅摟住他柔聲安撫。

  祁禎樾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叭羰墙窈蟆覀儧]這么好了……”

  “不會(huì)的。除非你要害死我?!鄙垌嵳橇艘幌滤淖旖?,見他不說話,便問道:“你不會(huì)真要害死我吧?”

  “我不……”

  “里面有人------”門外傳來了巡防侍衛(wèi)的聲音,而后一陣腳步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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