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陳笠說完這句話之后,場面卻是安靜的出奇。
其實,在話語落入耳中的那一剎那,很多人從內(nèi)心之中都是感到憤怒的,可是那濃郁的血腥味道,像是敲鑼鼓一樣,敲醒了憤怒中的他們,再次恢復之前的震驚和恐懼之中。
“姚及他們今日的行動,到底是為了什么,其背后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我都不太想知道,更不想管?!?p> “蕭詩勁和張全你們兩先出去一下。”
陳笠微微一撇,看了看在墻角上方的一盞油燈,還剩下半截。
“是!”
蕭詩勁和張全相視一眼,隨后微微鞠了一躬,慢慢的退了出去。
“從這個房間里,只能走出兩個人,至于是哪兩個人,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說這話,陳笠卻已經(jīng)是從原地離開了,打開了門。
吱呀!
門又被關(guān)上了。
房間在一剎那,稍許昏暗了一些。
咕咚!
口水吞咽的聲音,如一記火捻,點燃了整個戰(zhàn)場。
嘶吼聲!
慘叫聲!
嗚呼聲!
………………
饒是心性沉穩(wěn)的蕭詩勁,此刻也是臉色煞白,他剛才還在疑惑為什么陳笠把他和張全兩人叫出來,緊接著便聽到了這凄慘的叫聲,突然明白一些了。
倒是張全,雖然臉色也是有些蒼白,不過眼神深處,卻是散發(fā)出一股莫名的光芒,甚至他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卻不全是因為害怕。
云層飄忽,原本的一點陽光,也被無情的遮蓋。
雪花,似乎又開始飄落了。
濃郁的血腥味道,即便是隔著房間,站在外面,依然能夠非常輕易的聞到,足可以預想房間里面又是怎樣一副凄慘的場景。
蕭詩勁和張全兩人眉頭緊皺,這股血腥味道,即便是他們見歷過生死,可是那么多人,依舊讓他們兩人感到一陣心悸,再望過去,陳笠卻是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雪花飄落在其半黑半白的頭發(fā)上,整個人像是雕塑一樣。
陳笠自然沒有放在心上,想當初他一個人在東海,幾經(jīng)殺場,這種就是小兒科,自然是沒有什么不適。
他現(xiàn)在在思考,后面的路該怎么走。
腦袋里面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龐明普是他計劃中的一員,但是如果對方不把握的話,棄之也無妨。
廝殺之聲,終于斷絕。
吱呀!
門緩緩打開。
呼呼!
寒風從左右兩旁吹過,那血腥的味道,愈發(fā)濃烈。
滴答!滴答!
龐明普慢慢的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頭發(fā)也是雜亂不堪,面上還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
馬付跟在身后,同樣是全身沾滿了鮮血,而他的衣袖已經(jīng)完全破碎了,手臂上幾道傷口,還不停的往外冒血。
“涂上吧,好得快些。”
陳笠右手輕輕一揮,便有一個玉色瓷瓶扔了過去。
啪塔!
龐明普右手一伸,穩(wěn)穩(wěn)的接住,卻沒有立馬使用。
“為何不連我也一起殺了?”
龐明普的眼睛猩紅得猶如魔鬼一樣,咬牙道。
陳笠冷哼一口氣,龐明普身上的煞氣,像是不存在一樣,面色平靜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陳笠的話平淡無奇,全然不像是有殺氣的樣子。
蕭詩勁和張全眉頭緊鎖,卻也沒有動身,站在陳笠左右兩側(cè)。
布福子還沒有傳書過來,兩人就必須守護在陳笠身邊,這是布福子的命令,從來沒有過的命令。
哈哈哈哈!
龐明普像是瘋了一樣,仰天大笑,面上的傷口也因此劃得更長了,從耳旁到嘴邊,一條長口,鮮血橫流。
“前輩,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心中有些難受罷了?!?p> 這時候,馬付站了出來,雖然他手臂上,還有臉頰上有好幾處非常明顯的傷口,而握住鮮血已然凝固上面的刀柄的左手更是在顫抖。
可是,這時候他必須站出來,陳笠說的輕聲,可是他不敢保證陳笠會不會真的下手,那樣,他們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心血都會付之一炬,所以哪怕是求饒,他也必須保住龐明普。
陳笠詫異的看了一眼馬付,目光收回,然后慢慢轉(zhuǎn)身,邊走邊道:“這么濃郁的鮮血,相信不僅僅是野獸甚至是兇獸感興趣,很多人想必更會感興趣的。”
他終究沒有動手,龐明普在馬付站出來后,緊緊的抿著嘴巴,一雙眼睛,滿是血絲,可是眼神深處,卻是頭一遭的迷茫。
呼!
看著陳笠的背影,馬付輕輕的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感覺,如果不是他及時站出來,只要龐明普再說一個字,對方肯定會毫不留情,說殺就殺。
至于對方的實力,之前已經(jīng)證明了,即便他們已經(jīng)踏入了‘半靜’之境,可是面對陳笠,面對對方只有‘趨靜’的境界,卻也只有無可奈何,甚至是毫無反抗之力。
蕭詩勁和張全對望一樣,慢慢的跟隨這陳笠的步伐,向后撤去。
馬付默默的從龐明普的手中拿起那個玉色瓷瓶,啪塔一聲,揭開了瓶蓋兒,輕輕的往傷口上倒去。
嘶!
像是無數(shù)只火鉗在傷口上烙著,甚至冒出了白煙,不過血也在藥粉覆蓋傷口的一瞬間停止了流出,極度的傷痛之后,出現(xiàn)了淡淡的癢癢的感覺,且越來越強烈,不過對于傷痛來說,一點癢,根本不再話下。
隨后,他便倒出了一些藥粉,涂抹在龐明普身上的一些傷口上,不過龐明普現(xiàn)在面死如灰,那如火鐵烙燒的痛苦,他仿佛沒有一點感覺一樣。
馬付看在眼里,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這場較量,龐明普完敗,敗得徹徹底底,沒有絲毫的流轉(zhuǎn)余地。
攙著毫無神色光彩的龐明普向前走去,踏著陳笠他們離去的腳印,緊隨前進。
吼!
震蕩的吼聲,此起彼伏。
轟轟轟!
就在龐明普和馬付兩人離開原地,踏著陳笠他們前進的步伐的時候,那戰(zhàn)斗的房間突然發(fā)生劇烈的爆炸聲。
房間在震動聲中,瞬間破滅,巨大的火光,在白茫茫一片之中,更為的顯眼,爆炸聲過后,便是無數(shù)凄慘的叫聲,那些個野獸首當其沖,那劇烈的爆炸足以讓它們受些皮肉之苦,甚至是傷筋動骨。
隨后,爆炸聲更是壯大,整個地面都仿佛顫抖了一樣,那枯枝上沉淀的積雪,若秋天果實,簌簌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