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查蒙等一眾匈奴部族族人,聽到頭曼既然打算在自己死后,讓“熊”繼承他的位置,成為族長的時候,臉上皆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作為生活在氣候惡劣的大草原上,以游牧為生的部族來說,一族之長的位置,可不是父子之間交替繼承,也不是由族長指定了某一個人繼承的,而是誰能夠帶領(lǐng)族人,獲得更好的生活,誰能夠讓部族走向繁榮昌盛,誰獲得族人的支持最多,誰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誰才能夠擔(dān)任族長之位。
而很明顯“熊”不具備上述的那些條件,現(xiàn)在的部族當(dāng)中,獲得族人的擁護(hù)最多,可以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頭曼“自我犧牲”之后,查蒙就將會是,繼頭曼之后的,部族當(dāng)中的領(lǐng)頭人。
當(dāng)然查蒙與擁護(hù)著查蒙的部族族人,臉上那一絲不屑的表情與情緒,僅僅只是一閃而逝,畢竟頭曼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必死之人而已,為了一些沒必要的事情,而去招惹到一個必死無疑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個好的選項,所以對于死人,人們通常都會給予寬容的對待,因為沒有必要,死人是不會和任何人產(chǎn)生利益上的沖突的。
而就在頭曼對著“熊”,叮囑完“后事”之后,頭曼突然轉(zhuǎn)過頭,對著先前那一名,同樣的知曉“真相”的族人說道:“怎么了扎爾!你怎么愁眉苦臉的,你難道不應(yīng)該,因為即將得救而感到高興嗎?還是說你現(xiàn)在正在因為,我的死而你們獲得救贖,而感到悲傷!不會吧!我記得我們的關(guān)系沒那么好吧!”
被頭曼所點名的,那名叫做扎爾的族人,看著縱使是明知必死無疑,但卻依然鎮(zhèn)定自若的頭曼,蒼白且因為缺水,而干涸裂開了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對這頭曼說些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沒能開出口。
見到扎爾似乎是不愿意說出,他那所知道的殘酷的真相,頭曼的嘴角勾露出一絲,殘酷且殘忍的微笑,對著扎爾說道:“扎爾!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由我來說好了!”
說著頭曼轉(zhuǎn)頭看著查蒙,嘴角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對其說道:“告訴你們好了!那些墻內(nèi)人要我們部族族長,自殺在在他們的面前,以一族之長的性命為大家鋪墊出,一條血腥的出路出來,但是那些墻內(nèi)人,并沒有指定要我們部族當(dāng)中那一名族人成為,族長為大家鋪出,一條充滿了血腥的生路出來,我們部族當(dāng)中完全就可以,像查蒙你剛才所說那樣推選出一個替死鬼出來,成為族長,代替真正的族長去送死!”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不就與那些墻內(nèi)人的初衷事與愿違了嗎?那些墻內(nèi)人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嗎?顯然是不會的吧!那么那些墻內(nèi)人之所以沒有指定,我們部族當(dāng)中誰是族長,誰要去送死!會不會是因為另一個可能性呢!這個可能性就是!誰代表過族人去與那些墻內(nèi)人談判,誰率領(lǐng)過族人想要突出那些墻內(nèi)人的包圍,誰就要死!”
當(dāng)聽完頭曼的話之后,查蒙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蒼白,懷揣著驚恐與不相信的,對著頭曼說道:“這……這不可能,這僅僅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這不可能是真的,而且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些墻內(nèi)人之所以要我們怎么做的目的何在!”
而就在查蒙用驚恐,且不相信的言語對著頭曼問道的時候,站在另一旁的扎爾,突然開口對著頭曼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扎爾一開口,幾乎是相當(dāng)于認(rèn)定與確認(rèn)了,頭曼的揣測是正確的,查蒙當(dāng)即絕望的站里在了那里,而跟著查蒙身后支持著查蒙的族人們,也緩緩的與查蒙拉開了距離,畢竟如果頭曼所言不錯的話,查蒙不需要會頭曼一樣去死,他們才能夠獲救,那么既然如此,他們也就沒必要,再去支持一個死人了。
而對于查蒙等一眾人的狀況,頭曼理都沒有理會,而是緩緩的對著那名叫做扎爾解釋道:“當(dāng)我從“熊”的口中得知,已經(jīng)有好幾位族人擔(dān)任上族長之位之后,我就知道那些墻內(nèi)人要我們做的事情,絕對就不會僅僅只是要部族的族長,用自己的性命為族人們鋪出一條生路出來那么簡單?!?p> 對于頭曼話話,扎爾驚訝的對著頭曼問道:“哦!你就這么自信!”
對于扎爾的疑惑,頭曼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不相信,我們部族當(dāng)中的每一個族人,都和查蒙一樣自私自利,沒有人愿意為部族里的族人,付出自己的性命而已!而那些墻內(nèi)人之所以要我們怎么做的目的,我想應(yīng)該是為了震懾,殘余活下來的族人們,讓族人們知道任何膽敢和他們談條件,任何膽敢反抗他們?nèi)说南聢鰰侨绾?,從而更加有利于他們的統(tǒng)治吧!”
當(dāng)說完這句話之后,頭曼突然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劍,劃過一名站在他身旁的,之前去談判過知曉了,一部分真相族人的喉嚨。
頭曼的這一番舉動,頓時將陷入到絕望當(dāng)中的查蒙,驚醒了過來,驚恐的對著頭曼說道:“頭曼你這是干什么!”
對于查蒙的發(fā)問,頭曼理所當(dāng)然的解釋道:“干什么!當(dāng)然是自相殘殺?。∥ㄓ形覀兯懒?!族人們才能得救,所以……為了部族的族人們,也請你去死吧!”
說著頭曼用另一只,并沒有受傷的胳膊,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劍,向著查蒙揮砍而去。
看著頭曼對自己揮砍而來青銅劍,見此查蒙一邊后退,一邊宛若失心瘋了一般的喃嚀道:“不!不!不!我不想死!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要用我的性命!為那些家伙延續(xù)生命,我不服!”
一邊說著查蒙一邊急忙后退,似乎想要躲到人群當(dāng)中去,但是在查蒙身旁的部族族人們,看待查蒙就如同看待瘟疫一樣,紛紛閃躲開來,但凡是查蒙所在的地方,都會預(yù)留出一大塊空地,
見到自己之前還支持自己的族人,對待自己就像是對待,感染了瘟疫的牛羊一樣避之不及,查蒙急忙對著周遭的族人許諾道:“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前任部族族長的兒子!我的父親給我遺留下來了很多的寶藏,救救我!只要救了我,那些寶藏就都是他的!”
面對查蒙天花亂墜的許諾,周遭的匈奴部族的族人們,皆是冷眼旁觀不為所動,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被墻內(nèi)人,關(guān)押在這個小山谷里,在這個小山谷里沒吃沒喝的,縱使是有再給的寶藏又有什么用!
“去死吧!”
而就在查蒙苦求幫助無果的時候,頭曼已經(jīng)手持青銅劍走到查蒙的面前,對著先前這個逼著自己去死的家伙,一劍將其穿心。
在將查蒙刺死之后,頭曼緩緩的拔出,還侵染著鮮血的青銅劍,一臉淡然的,對著包括扎爾在內(nèi)的,剩余的三名族人說道:“好了!現(xiàn)在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眼看著手持青銅劍,渾身沐浴著鮮血的頭曼一步步逼近他們,在殘余下來的三人當(dāng)中,當(dāng)即就有有人忍不住了,對著頭曼說道:“等等!頭曼你這也太武斷了吧!僅僅只是憑借你的無端揣測,以及扎爾的一面之詞,你就殺死了查蒙以及古巴,你這未免也過草率了吧!要知道你和扎爾所說的那些,我和圖拉根本就不知道!圖拉你說是不是!”
而在這名胡人的身旁,那名叫做圖拉都匈奴部族人,聞言急忙不斷的點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頭曼和扎爾所說的那件事。
對于這名匈奴部族人的話,頭曼死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又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縱使是我猜測是錯的,扎爾也是在說謊,那又怎樣!既然你們之前要聯(lián)合起來逼我死!那么我在臨死之前,將你們這幾個,也一起拖下水,也一點都不過分吧!”
一邊說著頭曼已經(jīng)一邊走到了,這名匈奴部族人的面前,隨即一劍劈,將這名匈奴部族人劈倒在地,然后一劍將其穿心,而頭曼也被這名匈奴部族人,胸膛當(dāng)中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一臉。
而另一邊,那一名叫做圖拉的匈奴部族族人,知道頭曼既然已經(jīng)殺了三個人了,那么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當(dāng)即趁著頭曼擊殺那名匈奴部族人的時候,從人群當(dāng)中將那名,之前趁著查蒙絕望失神之際,逃掉了的,頭曼的小兒子抓住,挾持在懷里,抽出自己之前一直隱藏著的,用獸骨摩成的小刀,搭在這名小小幼兒的身上,對著頭曼威脅道:“頭曼!你不過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頭曼將之前那名匈奴部族人殺掉之后,渾身浴血的轉(zhuǎn)身向著圖拉望去,看著圖拉既然挾持了自己,之前最為疼愛的小兒子,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在配合上是頭曼臉上,充斥與流淌著的鮮血,簡直就像是活脫脫的,從九幽地獄當(dāng)中爬出來的惡鬼模樣。
然后下一瞬間,頭曼猛然持劍加速,沖到圖拉的面前,一劍刺出,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與圖拉一同刺穿。
而直到自己的身軀被刺穿之際,圖拉才反應(yīng)過來,頭曼既然不顧自己小兒子的死活,也一定要殺了自己,圖拉頓時不可思議的看著頭曼,一行鮮血自圖拉的嘴角當(dāng)中汩出。
“你……!”
圖拉掙扎著的似乎想要對頭曼說些什么,可是僅僅只是說出來了一個“你”字,身體就失去了力氣,雙眼瞪大顯得十分猙獰且無力的栽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了缊D拉都不明白,頭曼明明不是之前很在乎,他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嗎?明明先前查蒙威脅頭曼“自殺”的時候就行,為什么到了自己這里就不行了!
他眾所周知都沒有明白,在著之前,查蒙之所以能夠威脅頭曼成功是因為,無論頭曼愿不愿意自殺,頭曼最終的接近都是一死而已,但是到了現(xiàn)在,如果他們幾個不死的話,整個部族的全體族人就都不會獲救,圖拉挾持頭曼最為寵愛的小兒子作為威脅,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圖拉不死部族的全體都要陪葬,至于頭曼最為寵愛的小兒子,都已經(jīng)說了是小兒子,既然有小兒子,那么就自然會有大兒子,最為寵愛的小兒子死了,那么自然會有頭曼的大兒子,繼承頭曼的血統(tǒng),代替頭曼活下去,而不至于部族全體族人一起玩完!
在將圖拉連同自己的小兒子一起殺掉之后,頭曼轉(zhuǎn)頭向著扎爾望去,對著扎爾說道:“就剩下你一個了!是你自己來,還是我?guī)湍?!?p> 面對著持劍浴血的頭曼,這名叫做扎爾的匈奴部族人,面對即將帶來的死亡,顯得臨危不亂,僅僅只是淡淡的對著頭曼說道:“還是你來吧!我自己下不了手!對了!記得下手利落點,這樣我也少一點痛楚!”
對于扎爾臨死之前最后的要求,頭曼緩緩的點了點頭,對其寬慰的說道:“你放心好了!以前家里操刀宰殺牛羊的時候,都是由我動手的,我在宰殺“動物”這方面,很拿手的!我不會讓你感受到痛楚的!”
得到了頭曼答復(fù)的扎爾,點了點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張開雙手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對著頭曼說道:“那就好!來吧!”
頭曼看著一副引頸受戮模樣的扎爾,緊了緊手中的青銅劍,緩緩的對著扎爾問道:“能夠在最后問你一個問題嗎?”
扎爾簡潔的對著頭曼回答道:“問吧!”
頭曼看著扎爾神色復(fù)雜的,對其緩緩的說道:“看之前圖拉和古巴的樣子,是完全不知道,一旦代表著族人前去和那些墻內(nèi)人談判,就會登上那些墻內(nèi)人必須要鏟除的名單上,那么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會知道!”
扎爾依舊閉著眼睛,簡潔的回答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對于扎爾的話,頭曼刨根問底的對著扎爾問道:“所以在我回來之前!就只有你準(zhǔn)備犧牲自己,為族人換取一條生路,然后得到這條信息的嗎?”
頭曼的話音剛落,扎爾便斬釘截鐵的說道:“是的!”
“…………”
在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之后,頭曼這才緩緩的對著扎爾說道:“你先走!我隨后就到!”
說完這句話,頭曼便猛然一揮劍,沿著扎爾脖頸之間骨骼的縫隙,將扎爾的頭顱一劍斬了下來,完成了先前,自己對扎爾所說的那樣,讓扎爾毫無痛楚的離開。
在一劍殺掉扎爾之后,頭曼轉(zhuǎn)身對著“熊”叮囑道:“熊!你要好好的代領(lǐng)族人!不要違逆那些墻內(nèi)人的命令,他們這么大費周章的,讓我們這些部族的首領(lǐng)自相殘殺!豎立起他們的威信,這就表明了!他們需要我們部族的力量,只要你不違逆他們的,他們應(yīng)該不會讓,我們部族的族人,平白無故的折損掉的!”
說完這句話,頭曼將沾滿了鮮血的青銅劍,置于自己的肩膀脖頸之上,然后輕輕的一抹,一股鮮血自頭曼的脖頸處噴涌而出,隨后頭曼的身體緩緩的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