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黎元淮明顯的不同了,面對各種各樣的男孩,不僅巋然不動,而且充滿了敵意,好像對人家都有多大的不滿似的。
這一臉的苦大仇深,真真是閃瞎了奇峰小少爺?shù)拟伜辖鸸费哿恕?p> 張奇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輸了塊表也是心疼,可是同黎元淮的改變來說,他真是沒辦法去在乎這塊表了。
晏飛白這一手,無異于大變活人……
不不不,準確的來說,這簡直就是改寫人生嘛……不然,我們好好的角兒,一掐一汪水兒似的小寶貝兒,怎么會忽然就變成了高冷人設了呢?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頭望著晏飛白,吞了吞口水,猶猶豫豫地問:“這個……難道是……冒牌天神?”
晏飛白冷笑一聲,打開書本,根本不準備回答他,只伸出手,攤開來。
張奇峰不情不愿的摘下表,輕輕放了上去。
“哈,哈利波特?”他又試著猜測,揮舞了幾下手中的圓珠筆,“不是有那個咒語嗎?叫什么來著?攝魂咒?攝神取念?”
這一串連珠炮似的發(fā)文,讓晏飛白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真挺喜歡看《哈利波特》的?!?p> 張奇峰下意識地點頭:“對呀,怪酷的……”
看見原本和黎元淮關系很好但是現(xiàn)在疏遠起來的陸淵,張奇峰真的由衷的佩服起了晏飛白這個人來,趕緊又補上一句:“那個,像你一樣酷。”
以前只知道這廝腹黑難纏,只未想到竟然如此智慧,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當真厲害厲害。
晏飛白看著他恨不能頂禮膜拜的樣子,倒沒多大感覺。
清理情敵,都是晏飛白分內(nèi)的事,分內(nèi)的事自然要兵不血刃,才是最優(yōu)的解決方案啊。
這種級別的能力,張奇峰是不會懂得了……
晏飛白這邊是藝高人膽大,情敵都不怕。可憐陸淵那邊真是一臉懵,對這突然的轉(zhuǎn)變深感疑惑,同輸?shù)袅耸直淼膹埰娣逡粯?,完全不理解?p> 不能夠啊,好好的發(fā)小好好的師妹,說聊掰就聊掰了?不科學不科學。
關鍵是,他到底做錯什么了呀?
他的人設可是陽光帥氣大暖男!進可黑化推倒萌妹,退可守侯當個備胎,戰(zhàn)斗力這么強的角色,怎么會說被KO就被KO了呀?
真是不合邏輯……這是哪個三流寫手寫出來的橋段?只要你敢出來,我就敢打死你……
(桃發(fā)兒:開玩笑,你憑你自己的能力單身,跟我有啥關系?)
剃了頭卻仍然喜歡睡覺的周經(jīng)桓消息有延遲,在兩場睡眠的間隙,看了眼已經(jīng)一個上午沒有說過話的黎元淮,還納悶兒地問:“怎么?誰得罪你了?”
前排陸淵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后頸根根汗毛聳立。
隔了三排的張奇峰也聚精會神,務求能在晏飛白這里取取經(jīng),這樣往后再遇到情敵時好出奇制勝一擊即中啊……
黎元淮就在這幫人的關注下,沒好氣的開口:“誰得罪我了?”
誰也沒得罪她,她不過是一看這幾個男的就生氣罷了。
不過是覺得他們一個個都生了一臉的狐貍精像,就知道欺騙她家那個單純的白月光罷了。
不過是,討厭、討厭、討厭死了。
周經(jīng)桓被她輕飄飄的懟回去,也不見生氣,反而轉(zhuǎn)向另一邊,又睡著了。
前排的陸淵撓撓頭,真的是,想不明白了。
坐在窗邊的晏飛白,用戴著嶄新手表的那只手,打開了窗子,迎著春日的微風,笑得悠然愜意。
而張奇峰和陸淵,驟然陷入了人生的低谷,無法自拔了。
教室前,三尺講臺上,周經(jīng)軒翻了一頁教案。
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十足彰顯了其主人的認真態(tài)度。周經(jīng)軒自信,除了他自己,應該沒有任何人又能力盜取其自主凝練出的講義精華了。
他拒絕了諸如研究所和留校教書等一切看起來更好的發(fā)展機會換來的,可不僅僅是一份高中教師的工作而已。
他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被什么東西晃了眼睛。忙閉上眼,緩了緩才看過去,目光落在晏飛白腕間的手表上。
周經(jīng)軒面上不動聲色,入場講授課程。
目光從埋首于教材的晏飛白身上移到愁眉不展的陸淵身上,頓了頓,而后落在黎元淮和周經(jīng)桓這一對兒補眠補得相當沉醉的同桌處,眼中似乎帶著些笑意。
最終,目光轉(zhuǎn)回晏飛白方向,不過這一回,卻落在他身前的人身上。
總是溫和如春的眸中,此刻閃過一絲陰郁的厲,轉(zhuǎn)瞬即逝,若非特別留意,絕對不可能會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
如果有心人有所留心,一定會發(fā)現(xiàn),周經(jīng)軒在上課時,目光幾乎總是落在這幾個人處,不自覺的劃著X型。
如果教室是個平面,那么他的目光則剛好在幾個人的位置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仿佛在說:錯了,全都錯了。
可到底是誰錯了呢?
一間教室里剛好五十個人,被困在方寸之間,思想?yún)s無邊界。
每個人想得都不同,做的夢自然也不一樣。兩人靠在一起,都不見得能夢到彼此。那么,這些人真的如同想象一般親近而值得信任嗎?
并不盡然。
可這種被迫的、有規(guī)律的、不含情-欲的、積極的生理親近,仍然是有意義的。
它被某種不可抗力影響著,將或是陌生、或是熟稔的孩子和成年人劃分成各個不同的團體,用不同的名稱標示出來,給了這些人必然親近的原因。
同時,也給了這些人,必將走向分離的結果。
這種不可抗力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緣。
黎元淮始終相信這種力量才是她人生中的主要影響。
所以沒有徹底放棄晏飛白這件事,被她漸漸遺忘了,美其名曰:隨緣。
細想起來,無非是逃避罷了。
被他片刻的溫存蠱惑,不愿意去強迫自己離開。
正是這種原因,才導致了晏飛白的心計得逞,從而,自此一戰(zhàn),黎元淮終被晏飛白打上了認證標簽,在全校上下闖出了名。
晏飛白是樂得全天下人都知道這小百靈鳥是自己專屬的才好,而黎元淮卻是沉醉在他為她營造的這種假象中,心甘情愿當著他的擋箭牌,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