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發(fā)卡

　　軍訓終于如期而至，操場上一個個綠色的方陣，似乎讓人置身在軍營。

　　夏柯所在的高一三班是在籃球場，整個籃球場有十幾個方陣，早上的太陽還比較柔和，操場上的操練聲此起彼伏也顯得比較有力。

　　三班的教官姓劉是個皮膚黑黑的小伙，大概也就二十多歲，站在那似云杉般挺直，一張嚴肅的臉盡顯軍人本色。

　　軍訓的第一個科目當然是站軍姿了，每每聽到“軍姿準備，動打報告”讓人叫苦不迭。

　　此時的三班正在進行軍姿訓練，而教官在隊列前不緊不慢的說著軍姿的要領：腳跟靠攏并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60度；兩腳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后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于食指的第二節(jié)，中指貼于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

　　還時不時的撥動同學們的手讓大家不禁把手臂夾緊，遺憾的是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身后的教官把旁邊史小冉的手拉開了。

　　教官看著史小冉，史小冉一臉苦笑，“動什么動，讓你笑了嗎。”

　　教官突然大聲道。

　　頓時史小冉的表情都僵硬了，有些不知所措。

　　“被拉開了要干嘛”教官突然改變語調似乎剛才大喊的不是他。

　　史小冉想了想弱弱的說了聲“報告”。

　　“你說什么，聽不到”教官依舊是那個語調讓一旁的夏柯不禁想到一個詞“笑面虎”。

　　后來史小冉又加重語氣喊了一遍報告，教官還是說聽不到。

　　這可氣壞小胖了，他先運功納氣沖著教官用了全身力氣喊了一聲報告。

　　教官微微皺眉，用手指通了通耳朵看了一眼史小冉轉身說道

　　“誰下次在被拉開喊十遍報告，就像剛剛那位同學最后喊的那樣。”

　　夏柯撇眼看了看旁邊的史小冉憋著笑，對著他做了個口型“牛批”，史小冉解氣的笑了笑。

　　又被剛好轉身看過來的教官看到瞪了他一眼。史小冉連忙改成一本正經臉。

　　漸漸的陽光的溫度升高，腳下的水泥地似乎滾燙的鐵板樣的隔著鞋底熱氣沖上腳底讓人忍不住想要抬腳，這時夏柯臉上也掛滿了汗水，身上也汗流浹背。

　　旁邊的小胖更是像一只煮熟的蝦一樣臉上紅彤彤的，夏柯抬眼注意到前面一個長發(fā)齊腰的女孩好像在搖搖晃晃的，夏柯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突然前面的女孩小腿一軟朝后倒了過來，夏柯慌亂的想用手接住她，結果女孩背上突然多出一雙纖細的手抱住了女孩，看到手的主人原來是女孩旁邊的同學，這時夏柯收回目光感覺自己手上好像多了什么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個發(fā)卡，旁邊同學的目光都在暈倒女孩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夏柯手上多的發(fā)。

　　教官叫兩個女同學把女孩帶去了醫(yī)務室，夏柯看了看逐漸遠去的身影，把發(fā)卡收了起來。

　　這個小插曲過后大家還是站軍姿。過了會操場傳來哨子聲示意休息時間到了。

　　大家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男生很隨意的坐在地上雖然有些燙，但比起酸痛的雙腿這點燙似乎算得了什么呢。

　　女生開始還有些在意滾燙的地面，選擇蹲著，過了一會還是腳上的酸痛似乎讓她們忘記了這些，也坐在地面上。

　　不一會身后傳來粗獷的歌聲：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zhàn)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媽媽

　　聲聲我日夜呼喚

　　多少句心里話

　　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

　　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媽媽你不要牽掛

　　孩兒我已經長大

　　……

　　大家聽著軍歌似乎在這個燥熱的軍訓中有了一點調味劑。

　　大家起哄讓教官唱歌給我們聽，在休息的時候教官還是很可愛的，應我們的要求他唱了一首光輝歲月：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在他生命里彷佛帶點唏噓

　　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

　　是一生奉獻膚色斗爭中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

　　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

　　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抱緊自由

　　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

　　自信可改變未來

　　問誰又能做到

　　可否不分膚色的界限

　　愿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

　　……

　　在教官的歌聲中會唱的同學也跟哼唱起來。

　　一曲完畢，教官說什么也不唱了，就讓同學們自己自己上去介紹自己表演才藝。

　　這時的夏柯伴隨著教官的歌聲陷入回憶，那個時候他和于珂兩人在護城河邊合唱過光輝歲月，于珂溫柔細膩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

　　“夏柯，夏柯”史小冉一臉激動的推著夏柯。

　　夏柯皺著眉看了看史小冉“干嘛啊”。

　　“快看，那有個美女”史小冉抬手指著一個方向。

　　這時還沒有人上去，教官恰好看到鬧騰的史小冉，沖著史小冉喊“那個那個誰，小胖子你先來”。

　　史小冉原本激動的臉又瞬間變得僵硬。

　　夏柯對著他偷笑，一臉幸災樂禍。史小冉不情不愿的上去做了自我介紹，正打算下來卻被教官叫住“史小胖，你還沒表演才藝”。教官一臉壞笑的看著史小冉。

　　下面的夏柯突然覺得教官好可愛，憋著笑看著史小冉。

　　史小冉看了我一眼，突然釋然的笑了笑。史小冉唱了一首小清新的歌《鴿子》：

　　我喜歡一個女孩，短發(fā)樣子很可愛，她從我的身邊走過去，我的眼睛都要掉出來……

　　略帶稚嫩的聲音唱這首歌也別也別有一番滋味。

　　一曲完畢掌聲熱烈。但他并沒有急著下去，還對夏柯笑了笑，夏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史小冉清了清嗓子“其實我也知道，我唱的不怎么樣，我知道有個人唱的可好聽了”。

　　“哦，是嗎。誰啊”教官跟著他的套路說下去，讓夏柯感覺他們兩個就是唱雙簧的。

　　“就是站我旁邊的夏柯，他唱的可好聽了”史小冉對夏柯眨了眨眼睛。

　　周圍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夏柯身上，搞得他進退兩難，史小冉跑下來把夏柯拉了起來，最后夏柯實在無奈上去了。

　　“大家好，我是夏柯”。頓了頓夏柯想了想要唱什么，大家還以為夏柯是害羞不好意思唱在史小冉的帶動下鼓起了掌。

　　“一首十二帶給大家”夏柯聲音有些沙啞。

　　你是九月夏天滾燙的浪你是忽而大雨瓢潑的向往你是飛越山川河流的大夢一場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風光你是無言你是對望……

　　這首歌算是民謠，夏柯略帶沙啞的嗓音唱這首歌剛剛好，這首歌也比較小眾，聽過的同學比較少，也沒有史小冉唱歌時的反響。唱到后來的獨白段：

　　你是不愿停下的難忘情長你是逃離廢墟的路途茫茫你是忽明忽暗的不悔時光你是一束生命全力綻放你是我認真書寫的一筆一劃你是幾縷發(fā)絲的錯誤生長你是解藥你是營養(yǎng)……

　　可以明顯的聽到夏柯聲音波動很大。

　　一曲完畢夏柯沒有停留的就下來了。

　　至于同學的反應如何夏柯沒有注意。下來后的夏柯情緒有些低落，史小冉以為是自己的玩笑觸犯到他了問他怎么了只是說沒什么。

　　后來在我們的帶動下大家都比較積極的展示自己。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又開始了魔鬼般的軍訓。

　　之后又訓練了立正，稍息，停止間轉法等等比較安靜的訓練。

　　而下午的時光是最難熬的，上午暈倒的女孩也來到隊伍訓練，因為上午的才藝表演夏柯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有東西要還給她。

　　在太陽的暴曬下大家像焉了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教官總是會用些活動來帶動大家的情緒，和隔壁班的拉歌。

　　雖然這個時候大家已經很累了，但不能輸在氣勢上所以都卯足了勁唱，與其說是唱倒不如是喊，大家已經沒有心情去唱了。

　　傍晚的余暉灑在同學們暴曬一天后的臉上更是像煮熟的蝦通紅的。

　　終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傳來了今天訓練結束的哨聲。大家拖著疲憊的身體朝家走去。

　　晚上夏柯打算把自己剛剛換下的軍訓服裝拿去洗，摸了摸褲兜發(fā)現了兜里發(fā)卡，拿在手里看了看丟在了書桌的角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