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關某,敢問閣下可是鮮卑可汗檀石槐?”
關羽雖然覺得,前面那人很有可能是檀石槐,卻也并非完全確定。
“我正是草原之主,鮮卑可汗檀石槐?!?p> “傳聞軍候有萬夫莫當之勇,我鮮卑素來敬重勇士,你們既然兵敗已成定局,軍候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出乎意料,檀石槐居然開始勸降關羽。
他仿佛絲并不在意王庭被破,數(shù)萬鮮卑民眾化為灰燼之事。
關羽眼睛微微瞇起,心中有些疑惑。
他并不認為,檀石槐真能大度到招降自己。
就算自己愿意投降,鮮卑諸部首領也絕對不會接納。
更何況,關羽明知鮮卑兵力是己方十倍,仍舊帶著三千匈奴騎兵前來赴戰(zhàn),顯然已經(jīng)抱著必死之心,準備為臧旻報仇。
以檀石槐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這點。
事實卻是,檀石槐仍舊在這里招降關羽,那么其中意味就有些令人揣摩不透了。
“兄長,我觀鮮卑旗幟雖是三萬人規(guī)模,不過真實并力卻好像不足三萬?!?p> 就在此時,臧洪卻是縱馬上前,小聲說道。
關羽眼神微凝,急忙舉目看去,果真覺得鮮卑騎兵不足三萬,當即心中了然。
“檀石槐定是擔心我們逃走,這才假意招降拖延時間,而后派遣騎兵進行迂回包抄?!?p> 臧洪臉色凝重,道:“兄長既然已經(jīng)猜出檀石槐打算,可有應對之策?”
在此之前,臧洪滿心想要報仇。
然而真正對上密密麻麻的鮮卑騎兵以后,臧洪才感覺自己報仇的愿望是多么好笑。
哪怕關羽的確勇不可擋,然而在這種數(shù)萬人的交戰(zhàn)中,又能發(fā)揮出什么作用?
想要憑借個人勇武斬殺檀石槐,簡直難如登天。
更何況,三千匈奴騎兵早已被嚇破了膽,如果關羽此時下令進攻,恐怕無人會沖上前去。
“阿洪勿憂,某心中自有計較?!?p> 看穿檀石槐險惡用心的關羽,此時非但沒有絲毫擔憂,臉上反而露出了莫名笑意。
他再度縱馬上前幾步,沉聲喝道:“某亦素問可汗求賢若渴,只是身為漢臣,卻不敢輕易投降?!?p> “某此次前來,只為拿回臧將軍尸骨?!?p> “若可汗開恩,關某必定感激不盡!”
看到關羽縱馬上前幾步,檀石槐眼睛微微瞇起。
他自然知道關羽勇武非凡,也擔心對方會施展斬首行動。
然而,檀石槐能夠從一個小部落首領,最終成為統(tǒng)一鮮卑的草原之主,靠得可不僅僅是謀略與手段。
檀石槐年輕時候,可是聞名草原的勇士。
也正是自身勇武過人,檀石槐才在少年時期就被推舉為部落首領。
數(shù)十年南征北戰(zhàn),檀石槐身體雖然已經(jīng)大不如前,卻余勇猶在。
這樣一位,靠著自己雙手打下偌大基業(yè)的領袖,難道會懼怕關羽的匹夫之勇?
且雙方距離三百余米,檀石槐身后就是密密麻麻的鮮卑大軍。
只要關羽開始沖鋒,檀石槐就能迅速返身躲進鮮卑人群之中,哪怕關羽再如何用武,也不可能殺掉被千軍萬馬包圍的自己。
更何況,檀石槐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也不會給關羽靠近自己的機會。
正是考慮到這些,縱然關羽縱馬上前幾步,檀石槐仍舊毫不在意。
“非常抱歉?!?p> “我軍由于缺糧,已經(jīng)將漢人盡皆烹食,恐怕不能滿足軍候請求?!?p> 檀石槐遙望天際,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
正如關羽猜測那般,檀石槐之所以在這里和關羽廢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假如現(xiàn)在讓全軍出擊,固然可以大破匈奴騎兵,對方卻也可能會逃走不少。
檀石槐已經(jīng)發(fā)誓,會全殲這支屠掉鮮卑王庭的匈奴騎兵。
故此,哪怕有一位匈奴騎兵逃走,都不是檀石槐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全殲這支匈奴騎兵,穿插包圍就成了必要的選擇。
“只要再拖延一陣,負責包抄的軍隊應該就會出現(xiàn)了?!?p> 正是知道負責包圍的騎兵,很快就會到位,檀石槐才說出這種會激怒關羽的話。
因為,檀石槐對關羽亦是恨之入骨,想要看看對方猙獰、憤怒的表情。
“檀石槐,你欺人太甚!”
果不其然。
檀石槐話音剛落,關羽當即勃然大怒,不顧一切縱馬朝著鮮卑軍陣沖擊過去。
臧洪此時亦是雙目噴火,牙齒咬得嘎嘣作響,恨不能將檀石槐生吞活剝。
“可汗小心!”
眼看關羽縱馬沖鋒過來,身后那些鮮卑部落首領紛紛上前,將其護在了中間。
“無妨,爾等全都撤去。”
“我倒要看看,這位傳說中勇不可擋的關軍候,能否沖到大軍之前!”
部落首領們轉(zhuǎn)頭看到弓箭上弦的弓弩手,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紛紛退在檀石槐身后,略顯嘲諷的看著縱馬而來的關羽,想要見到對方被亂箭射死的場景。
關羽此時卻仿佛沒有看到,那些嚴陣以待的弓箭手。
他仍舊縱馬奔騰,朝著鮮卑陣營沖去。
臧洪以及關雄二人看到關羽如此舉動,全都緊張的握起了拳頭,手心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于夫羅和那些匈奴騎兵,此時卻是目瞪口呆。
他們雖然知道關羽非常勇猛,卻沒想到對方真敢單人獨騎沖擊千軍萬馬。
“轟隆?。 ?p> 就在匈奴騎兵,全都震驚于關羽發(fā)起的自殺式?jīng)_鋒時,忽然發(fā)現(xiàn)兩翼以及后側(cè)全都出現(xiàn)了鮮卑騎兵身影。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看到關羽沖鋒,已經(jīng)打算領兵撤退的于夫羅,見狀卻是面如土色。
匈奴此戰(zhàn)繳獲戰(zhàn)馬無數(shù),幾乎人人都換上了好馬。
真要與檀石槐對陣,縱然三千匈奴騎兵遠遠不是鮮卑對手,逃跑起來對方也不見得能夠追上。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于夫羅才會答應隨關羽前來挑釁檀石槐。
然而,當三千匈奴騎兵被完完全全包圍以后,哪怕匈奴戰(zhàn)馬速度很快,也不可能迅速突圍。
不能迅速突圍,等待匈奴騎兵的就只有全軍覆沒下場。
此時不僅僅是于夫羅,所有匈奴騎兵都陷入混亂中,顯然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
“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根本沒有了退路。”
“縱然放棄尊嚴選擇投降,你們以為鮮卑人就會放過我們嗎?”
“想想那些在彈汗山被屠殺的鮮卑民眾吧,如果不能奮死一搏,等待我們的將是與那些枯骨同樣的結(jié)局!”
“為了榮耀,為了生存,諸君隨我沖鋒,相助軍候斬殺檀石槐!”
就在于夫羅以及鮮卑騎兵陷入混亂的時候,臧洪忽然拔出腰中佩劍,厲聲呼喊。
這個時候,臧洪似乎明白,為何關羽明知檀石槐會使用迂回包抄戰(zhàn)術,仍舊沒有提醒這些匈奴騎兵了。
臧洪非常清楚。
這些匈奴騎兵但凡有稍許退路,就絕對不可能鼓起勇氣與鮮卑人作戰(zhàn)。
他們所能做的,只是仗著馬快逃跑。
然而,當匈奴騎兵被鮮卑人包圍以后,這些匈奴騎兵就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正如臧洪所說的那般,鮮卑人絕對不可能接受匈奴的投降。
陷入絕境中。
要么在恐懼中被鮮卑人屠戮殆盡,要么跟隨關羽發(fā)起最終沖鋒,拼死一搏。
關羽從一開始,就在算計這些匈奴騎兵。
將他們逼入絕境發(fā)起奮死一擊,也是關羽早就做好的打算。
不過對于此事,臧洪仍舊有些惴惴。
按理來講,匈奴人被逼上絕境以后,很有可能會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而,并非所有人面對十倍于幾的軍隊,都能鼓起勇氣發(fā)起沖鋒。
假如有些匈奴士卒抱著僥幸心理,認為自己有希望逃得性命,就不會送死般發(fā)起沖鋒了。
真要如此,這些匈奴騎兵只會迅速潰敗,然后在鮮卑的追擊下被全部殺死。
哪怕臧洪此時聲音激昂,仍舊不確定能夠鼓起匈奴騎兵的士氣。
果不其然。
臧洪之言雖然在匈奴人中引起了騷亂,這些匈奴人也知道自己陷入絕境,卻仍舊沒有人能夠鼓起勇氣,向鮮卑大軍發(fā)起沖鋒。
相反,不少匈奴將領紛紛喊道:“首領,趁著對方還沒完成合圍之勢,我們尋找出敵軍包圍薄弱點突圍吧?!?p> “真要向強大的鮮卑發(fā)起沖鋒,兄弟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臧洪聽到眾人的呼喊,看到有些匈奴人甚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備開始突圍的時候,心立刻沉入谷底。
“三段攢射,放!”
與此同時,關羽已經(jīng)縱馬奔出一百五十余米,正好進入鮮卑弓箭手射程。
以烏云踏雪的速度,只需不到八秒時間,就能沖到檀石槐面前。
然而,這不到八秒的沖鋒距離,卻注定不會那么平靜。
隨著檀石槐命令的下達,早就蓄勢待發(fā)的弓箭手第一梯隊,毫不猶豫松開了弓弦。
“啾啾啾!”
密密麻麻的箭矢升入高空,劃出優(yōu)美的拋物線,朝著前面激射而去。
箭雨之密集,幾乎將天空中的陽光都能完全遮蔽。
沒有人認為,關羽能夠在這種密集的攢射中活得性命。
“血~戰(zhàn)~到~底!”
就在那些箭矢,將要從空中降落的時候,關羽忽然仰天長嘯。
他一字一頓,喊出了‘血戰(zhàn)到底’四字。
血戰(zhàn)到底,正是王者榮耀中關羽的標準臺詞。
關羽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王者榮耀中的技能,而且每次施展技能還要喊臺詞的時候,還有些不情不愿,認為這樣會顯得非常中二。
然而此時,血戰(zhàn)到底這個臺詞所附加的特殊效果,卻足以改變整個戰(zhàn)場局勢。
而這,也是關羽有信心帶領毫無戰(zhàn)意的匈奴騎兵,敢于沖擊鮮卑大軍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