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有條魚,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千里。有誰說過,每個人都是一條大魚,遨游在夢里海洋。他們的生命就像橫越大海,有時相遇,有時分開。當現(xiàn)實的光打進陰郁的海洋,支離破碎。鯤想化作鵬,想自由翱翔的藍白。人是愛做夢的,那些脫離了現(xiàn)實存在的過往,我喜歡把一切經歷都稱之為過往,那些幸福的,如或不幸的。久居于深海之中。像是渴望的自由,像是神的造物主。
我很喜歡央視的一個提問:你為些什么而活著。那時,年輕。狂傲不羈的人,不屑生活的茍且??v使弘一大師這般通明清澈的人,臨終之時不免寫下的‘悲欣交集’。我想有內涵的人一定吃過苦,那種把受苦之后向內看,把自己看清楚,修正自己而不是吵嚷外境。也許,疼痛很不聽話,在青春的花瓣,固執(zhí)的不肯走。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傄谑聵I(yè)里失敗一次,感情上失戀一次,選擇時失誤一次,又一次次的爬起來。他們說,這是成長。他們說別怕,趁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始終是看不開...煩躁總是如期而至,縈繞一整個黑夜。我是貪心,那么年輕,就想窺覬這個世界,不想付出,又想要獲得。是啊,還那么年輕,就想要得到我想要的全部,所以,才沒有成果。我一定是個絕情的人了,用一些自欺欺人的虛假,拒絕我曾經付出過的所有熱情。時光很誠實,不肯說謊。也許活著只是,眷戀、不甘。
該怎么辦,那些成名在望的人是否風光?黑夜盡頭是否真的會發(fā)光?
我也不知道。只是,這些年來,一次一次的跌轉,一站一站的去流浪。有些許無奈,咬咬牙吧,等待那些更多的等待。想起了三月三十一日的下午,我正式離開了興亞的大樓。充滿希望與失望。與此時已工作兩年未余,我是很不甘心就如此墮落的生存,漫無目的又毫無希望的活著,沒有魚,也沒有大海。我以為消耗所有的青春,一定可以在現(xiàn)實的路上,種出花來。渺茫,彷徨,掙扎。時時已過了半年,我的明天,又該去哪里。我也知道潮落之后會有潮起?;鸸?,掌聲,綻放。可是啊,媚俗和理想,批判和傳唱交錯著。像是永遠在學著平凡的成長和我那些無知的狂妄。我是很驕傲,孤傲的人,又會怎么樣?不過爭論,不過激蕩。那些住在干澀盆地里的夢想,總是在黑夜煎煮,熬成了湯。是很需要努力的,我常常閉上了眼睛,就會想到你。其實,很早,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的差距。拿著點低薄的工資,我什么都不能說。我想你是不記得了,那天中午,我去買飯放到你們公司的小屋的時候,你說了聲謝謝。我是背對著你的,什么都沒說。我很痛苦,痛苦我的無能,那種長在內心深處的自卑的雜草。我滅不了。我是很想離開這個破舊的行業(yè),以尋求更大的發(fā)展。直到后來,我才開始懊惱,如果當時我進了中海油,也許就不會這樣。也許在里面混個三五年,我也會很成功。如果不是當時的稚嫩,一切也許就真的不一樣。也許,我就不會認識你。可是,我不后悔。真的一點也不后悔。我那么驕傲,我總是說,既然決定的事,我從不后悔,那是當時在經過仔細考慮過得最好的決定,所以我一直向遠方行進著,即使,遠方比遠方更遠。我知道離開興亞是個錯誤的決定,意味著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再也見不到你。也許是永遠。我也有過焦慮,需要,更快,更快,更快的讓自己成長起來,要把事業(yè)穩(wěn)定,要有好多好多錢。這樣子,若是我們在一起,你也可以自豪的告訴你的好朋友,你有個好有錢又好帥的男朋友。如果能在一起,該有多好。原諒我,這些年的自作多情。
我想,我想要在最美麗的時刻,被你看見。在生命里偶然相遇,邂逅一場意外。
可是,我也害怕,我害怕有人突然的提起,提起你。我會害怕聽到你的消息,我卻無可奈何。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到哪里。有時候,感覺坐著電梯就會相遇,去食堂吃飯就會碰到。有時候感覺你就在附近。我不敢遇到你,因為還需要太多的時間去準備,我想,總有一天你會認識最好的我,可是我不想,我害怕就差那么一秒鐘,你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別人。我只是太唐突的喜歡,就這樣,毫無指望的走了這么久。感情,糾纏的久了,到后來,我也分不清了。我到底是該放下,還是為什么舍不得。我記得有一天,我查驗剛回來,在羅森買飯,我剛出去,你從門另一側過來,看你的樣子有點不開心,啾啾了嘴。那時,天熱。我?guī)Я艘簧淼暮钩簦钡膹哪闵磉叧殡x,我不想讓你看到。也不能讓你看到那么狼狽,像極了一條狗,匆匆逃離。我是多想再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后來,我聽說,你有個男朋友,心情是很低落,內心那么的不甘。那么的討厭自己。只是,不經意的被誰提起,就崩塌了世界。我想,我想我是需要更努力的穩(wěn)定了事業(yè),有所發(fā)展。然后去等待你親口的那句不好意思,你的不屑一顧。以前,我很喜歡一個作家,說過:是否,在你的青春里,也有一個寂靜的人,在人群之中將你的所有悉心珍藏?是否,也有一雙你從未察覺的眼,跟隨著你,讓你就這么輕易,將他所有關于青春的回憶霸占?就讓這寂靜的愛成為一生的秘密,歸于塵土?;蛘撸钡侥程?,時光老去,有什么人對你說起,他曾經愛你。我想,大魚一定眷戀過海洋,帶著最不通人情的愛,和橫沖直撞的情懷。那樣,深深的沉入深淵。
在菜市場門口的臉盆里,有一條大魚。漁夫布衣單薄,卷起了煙,暈出的光圈捆住夕陽,異常的不和諧。大魚時不時翻滾,漸出了水花,流過漁夫腳下。水管涌下冰冷,像是在嘲笑大魚對生命的渴望。明天,它又將出現(xiàn)在誰的餐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