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高樓大廈,陣陣車笛鳴叫,人潮來往無數(shù),看得出來這里已不是錦云國,而是現(xiàn)代世界,二十二世紀2102年8月,暑假時期。
一所市中心醫(yī)院的某號病房里,一名二十幾歲的少女正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頭部還貼有白色布帶,旁邊還有“滴滴”的聲音,那是測人生命的儀器。
突然,少女的手指顫動了一下,緊接著雙眸悠悠轉(zhuǎn)醒,映入眼簾的竟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再是白色的墻壁,地上擺著的桌椅等東西,少女頓時一驚,連忙起身看看自己的身上,白藍相間的病服,手背上打著點滴,額頭上包有白布條,少女頓時懵了。
這時,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名護士,看見少女醒了露出驚訝之色,然后就是出去喊來家屬和醫(yī)生。
不一會兒,進來了三四個人,一名醫(yī)生一名護士,還有兩位就是少女的堂哥蘇子煜和閨蜜江云。他們看見少女能醒過來,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更多是高興和激動。
“夙玲,你終于醒了,你可是昏迷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呢!要不是看你還有呼吸,我們還以為你……幸虧老天有眼讓你醒過來了!”江云一把抱住夙玲。
所謂的夙玲就是剛穿越回來的蘇玲,她……好像回到了現(xiàn)代世界,不,確切的說她的的確確回來了。
“醫(yī)生,她怎么樣了?”蘇子煜問。
醫(yī)生推了推眼邊的眼鏡,觀察著夙玲,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地方不對勁,相當(dāng)于一個正常人,一個昏迷了差不多有三年的人,第一時間醒來竟與正常人一眼,根本就不像個病人,這種現(xiàn)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這實在是一個奇跡??!
“小姐的傷沒有什么事了,眼神清明,也沒有昏沉的現(xiàn)象,倒也是個奇跡,但這幾天還需多觀察一番,確保身體無恙才行?!?p>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夙玲可不想一回來就是要待在醫(yī)院,她現(xiàn)在得慢慢適應(yīng)這里,好好捋一捋思緒。
醫(yī)生一時語塞,看了一眼夙玲說:“如果身體確定沒有事了,現(xiàn)在就可以出院?!?p> “好,那我現(xiàn)在就要出院,幫我辦出院手續(xù)吧!”醫(yī)生看了蘇子煜一眼,得到他的同意后就出去辦出院手續(xù)了。
出院之后,這才從蘇子煜和江云口中得知她是在三年前出車禍才進的醫(yī)院,當(dāng)時她頭部大出血,又一直昏迷不醒,這一睡就是三年那么久。
她的堂兄蘇子煜一直在幫她找最好的醫(yī)生來醫(yī)治,卻還是無濟于事,然后夙玲出事后,溫子然也跟著失蹤,大家到現(xiàn)在都在尋找溫子然的下落。
回到夙玲的住所,夙玲找了理由把蘇子煜他們支走,自己獨自在房間里,望著這里的每一件物品,熟悉而又陌生。她坐在床上,伸手撫摸著折疊好的被子,輕嘆一口氣。
三年……
夙玲與這里相離了三年那么久,沒想到這里和古代的時間竟差了那么多,現(xiàn)代一年相當(dāng)于古代的三四年。
組織那邊一切正常,就是一直擔(dān)心她和溫子然的情況。溫子然如今還在古代沒有回來,夙玲又是剛從那里回來,難不成要告訴大家其實這幾年他們都在古代待著嗎?這穿越的事對現(xiàn)代人來說只會出現(xiàn)在小說里,真要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
忽然,一陣鈴聲從手機里傳出,夙玲拿起一看,是她在現(xiàn)代的師父打來的,于是便按下接聽鍵,又能聽見他那蒼勁有力的聲音了。
內(nèi)容也就是想讓她回基地一趟,這么久沒見,是該回去好好敘敘舊了,夙玲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掛了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拿起該拿的東西出門了。
錦云國,百里城主府
整座城主府變得死氣沉沉的,本來是三個人出去的,現(xiàn)在回來的也只有南宮離燁和御清風(fēng),而且回來之時皆有傷在身,其中一個還是昏迷過去了的。蘇玲之事誰也不愿提及,大家想知道原因也無從得知,只知道蘇玲失蹤了。
最著急的就是南宮云瑤了,沒有見蘇玲回來,想問清楚又不敢問,因為他們回來的時候御清風(fēng)臉色非常不好,南宮離燁又陷入昏迷,剛躺了一天就醒了,然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酗酒。
南宮云瑤在南宮離燁的房間外一直徘徊,想敲門卻又不敢敲,現(xiàn)在南宮離燁的心情肯定不好,她這么來找他問事情豈不是更加重了他煩悶心情?
正當(dāng)南宮云瑤猶豫之時,御清風(fēng)來了。御清風(fēng)只看了一眼南宮云瑤,便伸手敲了敲門,說:“我?guī)煾竵砹爽F(xiàn)在正堂,關(guān)于玲兒的事他知道一二,你想不想知道由你了。”
話剛落,房門立馬開了,南宮離燁的臉色還是那么的陰郁,身上可以聞到些許的酒氣,但最起碼衣冠發(fā)型上還是和最初一樣,沒有多少的凌亂之處。
御清風(fēng)睨了一眼轉(zhuǎn)身去向正堂,南宮離燁和南宮云瑤緊跟其后。
到了正堂,圣醫(yī)老祖,百里漠,外加一個溫子然都已在這里齊聚。
圣醫(yī)老祖掃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說:“我要說的事鮮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請城主和云瑤公主暫避,留下夜王和清風(fēng)便好?!?p> 百里漠沒什么意見,他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事,所以也沒必要知曉,反倒是南宮云瑤,她立馬反對了,又同時問圣醫(yī)老祖為什么不讓她知道,她和蘇玲好歹同出一門,又是最好的朋友,她應(yīng)當(dāng)可以知曉有關(guān)于蘇玲的事。
圣醫(yī)老祖看了一眼南宮云瑤,按輩分她應(yīng)該叫他一聲師伯,南宮云瑤的人是不錯,就是性子有些急,就像現(xiàn)在,完全看不清楚時局。
“我說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公主也沒必要問為什么,如果你執(zhí)意不回避,那此事我也無法說出來,你們自己掂量著吧!”
“隱心,送公主回房休息,在我們未商談完事情之前,不許她出房門一步!”南宮離燁立馬就下了逐客令。
隱心從外面走到南宮云瑤旁,對她行了一禮,“公主,請!”
“四皇兄!你……”南宮云瑤瞪著南宮離燁,最終還是跺腳不甘心地離開了。
正堂恢復(fù)寧靜,首先問問題的是御清風(fēng),都是關(guān)于蘇玲的。蘇玲在那山洞里被突如其來的漩渦卷進去,隨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當(dāng)時南宮離燁拉了那么久都沒有被卷進去,顯而易見那是沖蘇玲來的,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圣醫(yī)老祖輕嘆一口氣,瞥了一眼溫子然,道:“其實玲兒她并非錦云國的人,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你們口中所說的山洞靈物便是能穿越時空的九轉(zhuǎn)星羅盤,它的存在已有百余年,如今又重新啟動應(yīng)是沾了玲兒的血,只有沾了血才能啟動它,如果你們想知道得再清楚點的話,就問溫子然,他與玲兒是一類人?!?p> 南宮離燁和御清風(fēng)皆看向溫子然,剛才所說的還未思慮清楚,現(xiàn)在又得知溫子然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他的身份南宮離燁是最清楚不過的,就是大禹國的落魄皇子,在那里不受堪辱逃了出來,然后遇到了南宮離燁,怎么會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
溫子然輕咳一聲,說:“這件事除了我和蘇玲就無人得知,蘇玲比我早到幾年,在另一個世界的她是意外導(dǎo)致穿越到這里,她一來這里就到了丞相夫人的肚子里,尚在襁褓的蘇玲早已有了成人的意識,所以她長大后各精通八門才藝,與其他小姐的資質(zhì)自然是不同。我和蘇玲重逢后,她說她一直在尋找回去的辦法,可我當(dāng)時有了牽絆,對此問題并沒有作出回答?!?p> 溫子然有了韓芊綾這一牽絆,所以他是不打算回去了的,這是他的決定。
“所以蘇蘇一穿越過來就是丞相府小姐,溫子然你就是一國的皇子?”南宮離燁現(xiàn)在明白了蘇玲當(dāng)時說的話了,也知道蘇玲為何三番五次拒絕他的原因了。
蘇玲是怕她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見了,南宮離燁會傷心會難過,這根本就不是死別,而是生離,兩個世界的人,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鴻溝嗎?
“不錯,人是真的人,但意識和靈魂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圣醫(yī)老祖說。
“師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御清風(fēng)問。
圣醫(yī)老祖并非一早就知道,是前段時間才悟出的,當(dāng)年蘇景程帶蘇玲上俞山時,圣醫(yī)老祖一眼看去就暗自驚奇蘇玲的靈識天賦,她的一言一行都很有氣質(zhì),與成年人并無差別,于是他就開始懷疑了,查了許多也想了許多,也沒有任何結(jié)果?,F(xiàn)在結(jié)實到了溫子然,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前段時間才知道的,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另一個世界,果然這世上無奇不有啊!”圣醫(yī)老祖贊嘆。
“那……蘇蘇她還會回來嗎?”南宮離燁問。
此問題一出,正堂一寂靜了,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蘇玲在大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消失不見,其一大家都沒有辦法接受,其二這里的人都舍不得蘇玲就這么消失了。
“這個……不好說啊,”圣醫(yī)老祖捋了捋胡子,“不過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回來了,如果她愿意回來,在那個世界同樣也會有像九轉(zhuǎn)星羅盤這樣的靈器,這就得看她自己了。”
南宮離燁斂下眼眸,而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正堂。
蘇蘇,你會回來嗎……
現(xiàn)代世界
距離夙玲回來已經(jīng)有三天了,基本上都知道了近幾年的現(xiàn)代情況,只不過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在這里雖然有很多的親人朋友,但僅限于親人朋友的關(guān)系,這幾天除了去辦些任務(wù)外就一直待在家里,外面她已經(jīng)熟悉了,但只要一出門就覺得又很陌生,這種感覺讓夙玲很不舒服。
夙玲正在整理文件,不知不覺中卻想起了在古代的生活,想到了那里的每一個人,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邊過得怎么樣。還有南宮離燁,她這樣突然消失在他眼前,他應(yīng)該很難過吧?
現(xiàn)在夙玲不得不承認她對南宮離燁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依賴,她想到了南宮離燁的無賴不要臉的樣子,想到他對她的關(guān)心,想到他對她表白的樣子,他的溫柔,他的腹黑,他的一切……
夙玲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古代人,以前三番五次地拒絕南宮離燁,甚至還說了重話傷了他,就是怕她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見的情況下,南宮離燁會難過啊。
夙玲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開始描繪南宮離燁的輪廓。南宮離燁對待他人永遠都是高冷不可冒犯的樣子,那她就畫個溫柔的南宮離燁吧。他的那張臉放在現(xiàn)代的話,肯定會招來一大堆的花癡女,又是一副禁欲高冷樣,寫小說的人肯定會把他比作高冷禁欲的霸道總裁,然后再設(shè)計一個十全十美的女主,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邊想邊畫,畫完了之后再上色。南宮離燁喜歡穿白色衣服,衣服稍微抹幾下米白色就好了,頭發(fā)自然是黑色。
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幅古風(fēng)美男畫就大功告成了。墨玉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背后,白玉冠束起一半在頭上,眼神溫柔似水,米白色的衣服顯得仙氣飄飄,微側(cè)著身,手拿折扇,當(dāng)真可提筆為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夙玲伸手撫摸著畫上之人,眼眸流露出眷戀之色。
正當(dāng)夙玲想得出神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來人是江云。江云和夙玲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她隨時都能來找夙玲。
江云來到夙玲旁邊,正想說話就看見了桌上的畫,她拿起來一看,驚奇地喟嘆一聲,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夙玲。
“夙玲,我記得你不花癡美男啊,怎么現(xiàn)在竟畫出這么好看又仙逸的美男畫,而且還是古風(fēng)美男,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開始發(fā)春了?”
夙玲奪過畫放好,輕哼一聲,“你才花癡,你才發(fā)春呢!我這是……心血來潮才畫的,別想多了?!?p> “切,你還心血來潮,鬼才信你呢!你肯定是想某個人,快說在想誰?”江云不信夙玲說的話。
夙玲當(dāng)即一記白眼給江云,“你是看小說看傻了,還是電視劇看多了?那么喜歡八卦?”
江云輕哼,“不說就不說唄,我還不稀罕知道呢!”
……
錦云國,百里城主府
城主府因住著兩三位客人,所以這段時間都比以前更要警惕,當(dāng)然,這也是防患于未然的。
百里漠正在書房查閱典籍,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后就有人推門而入。
來人是夏晚煙,手上還端著膳食,現(xiàn)在早過了午時,百里漠還未用午飯,夏晚煙就親自送來飯菜。她把飯菜全部擺在桌子上,隨后叫百里漠過來用膳。
百里漠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桌前,三菜一湯,倒也是清淡了點。百里漠坐下后,看了夏晚煙一眼,也讓她坐下一起吃。一般下人們的吃飯時間總是在主子的后面,百里漠都沒有吃,更何況是夏晚煙。
夏晚煙有些驚恐地搖搖頭,說:“不用了城主,我是下人,下人怎敢和主子共用一桌食呢?!?p> 百里漠的笑意漸漸消失,整個臉上盡顯不悅之色?!巴頍煟艺f過在這城主府人人平等,不分主仆,才過了多久你就忘了嗎?”
夏晚煙本想開口說些主仆之間的恭敬之話,但想到百里漠剛才的那些話,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行了,這飯菜都要涼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夏晚煙輕咬著下唇,她不是不愿意坐下來一起吃,而是她所準備的只夠一人的飯。
百里漠看了看夏晚煙,然后再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連忙叫徐皓再備一副碗筷,然后就示意夏晚煙可以坐下來了。
夏晚煙慢慢坐下來,她的手心已開始冒出冷汗,不敢抬頭看向百里漠,倒顯得十分的拘謹。
不久,徐皓拿著碗筷進來了,還特意加了飯菜的量,看見夏晚煙也坐在那里,心里頓時明白了城主此等的做法,不免覺得欣慰了許多。
徐皓放下碗筷向百里漠行了一禮就出去了。
百里漠拿起筷子夾了一點菜到夏晚煙的碗里,示意她可以吃了。
夏晚煙無奈之夏只能拿起碗筷開始吃飯。說真的,這是夏晚煙第一次與男子共吃一桌食,自從她父母去世后就只有弟弟夏宸陪著,現(xiàn)如今與成年男子如此親近,心里倒是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百里漠只吃了幾口便停下了,眼睛看向一直埋頭苦吃的夏晚煙,眼中閃過一絲的寵溺與柔和之色。許是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夏晚煙緩緩抬頭看向百里漠,四目相對,空氣中多了些許的尷尬。
突然,百里漠伸出右手幫夏晚煙抹掉嘴角的飯粒,夏晚煙頓時愣住了,她不敢動,百里漠的手還在她嘴角處停留,隨后便快速縮回去。
夏晚煙現(xiàn)在還處于呆愣的狀態(tài),水靈靈的眼睛一直盯著百里漠,倒是覺得呆萌,百里漠輕笑一聲,不過是一個動作而已便令她如此,不過倒是挺可愛的。
百里漠的一聲輕笑喚回了夏晚煙的思緒,眼神多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她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待會兒還有事做,就先退下了,城主您慢吃!”說完便起身離開。
“以后你便過來與我一同用膳吧!”
百里漠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還未到門口的夏晚煙聽到這句話,身子明顯一僵,然后快速地開門離開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