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色已黑,窗外透進來昏黃的燈光,伴著晚風送進來陣陣菜香。
應該是公公水潤已經(jīng)做好晚飯了,但素心還是不想起來,她頭痛欲裂又心亂如麻。
如果這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亂想,跟本沒什么值得追究的!何況就算有什么,現(xiàn)階段都是捕風捉影而已。
也許是水潤久不見素心起來,又或許是怕飯菜涼了。
素心忽然聽到房門傳來家公的聲音道:“有些事壓在心里久了,總以為自己能忘記,可其實像是一顆種子,發(fā)芽只是差點陽光和雨水?,F(xiàn)在想說出來不知道有人愿意聽不?”
聽到這里,素心馬上頭不痛腦不亂了,一躍而起套上外套扒拉幾下頭發(fā),到洗手間趕緊梳洗了一下,就急急忙地往飯廳走去。
這是兩層小洋樓,素心的房間房門開在外面類似于主人套房,廚房在樓梯的下面,飯廳是兩房一廳的格局。
此時水潤正給自己倒上一小杯白酒(此酒是一大瓶高度米酒泡眼鏡蛇酒),大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桌面上有一碗米飯加二個炒菜一盤湯,素心坐在那碗米飯前,有點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在那碗米飯里抜來抜去。
她的心思一點都不在吃上面,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似乎水潤感覺到了她的心思,也似是兌現(xiàn)他要傾訴的的欲望,終于娓娓道來。
以下是水潤的故事。
祖上的事我也是從我書房里那些殘缺的舊書中略知一二,大概在明未清初我們祖上從湖南遷徙至此。
根據(jù)族中大事記載,祖上帶了一批寶物來的,祖上決定在此定居的時候就把寶物藏了起來。
埋藏的地點,怎么開取,只有長房的媳婦兒知道。所以每個媳婦剛進門都要報八字算方位修灶臺,火鉗可能也只作為一種廚房用具吧。
直到清未年間族中發(fā)生了變故,當時的大房長房媳婦,也就是祠堂掛的畫像太婆其人。
忽然把關于寶藏的所有關聯(lián)都毀滅了,而且在不久就去世。當時我爺還沒成家,自然也沒傳下寶藏的秘密在處。
之后國家歷經(jīng)時代變遷,動蕩不安年代。我們又年幼,于是關于那些過去都沒有傳下來。
唯一剩下就是我們翻來復去那本族中大事殘缺的幾頁紙。而這幾頁紙也是得來不易,為了這些頁紙更是賠上兩條人命。
“唉。。?!币宦暤统羾@息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倒上一杯。
面帶慘色的水潤面上似有淚痕,但口中的故事并沒結束。
他接著說道:我們巷口的水木叔(與水潤同輩,年齡比水潤少)有兩小子,大小子承歡原來很有出息在檢察院上班。
但是在90年代,看別人經(jīng)商下海賺得風山水起就心癢眼熱。
也學起別人倒騰下海,可惜因為不懂行又心急賺大錢,被人又哄又騙,錢沒賺到就算了,還差點賠上工作。
后來,誰也不知道他怎么在祠堂后小四合院。太姑婆閨房里的貴妃床塌邊,發(fā)現(xiàn)有一行小字,娟秀非常。
上書:笑梳新妝卻淚飾盒空。平時過年大節(jié)也會由菜花嬸負責打掃的舊居,她卻沒沒發(fā)現(xiàn)。
承歡卻悟出了玄機,在貴妃塌邊空無一物的梳妝臺里發(fā)現(xiàn)機關,找到了族中大事藏本。
他也沒告訴別人從書中得知寶藏一事,卻動了歪心思。偽造了許多似是而非的事物,拿出去騙其經(jīng)商時認識的一個省城老板,承諾找出寶藏后五五分。
但省城老板也不是傻子,不斷投資之下,承歡在縣城買地建房,買汽車卻從不手軟。而且在老板多次提出要看寶藏所在地被拒后,決定約承歡談判撤資。
承歡知道可能騙局敗露,已起殺心。
誰知老板出發(fā)前交代其家人如若當晚不歸,恐已遭遇不測。勿猶豫,馬上報警,到我夾萬中取地址抓人。
誰知一語成讖,當夜不歸。
老板老婆取地址報警,公安按地址找來卻找不到承歡,水木叔更是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也不相信引以為傲的大小子做出如此混賬之事。
族中年輕聽說了,紛紛出動尋找承歡,這時卻從屋后嶺山(也是族中墓地)傳來錘砸之聲,眾人循聲而至。
看到承歡此時已處于瘋狂狀態(tài),一邊錘打太公婆的墓碑,一邊叫著:我讓你藏,讓你不把財產(chǎn)留給后代,死后還讓寶物陪著你躺地里,你們這些腐臭骨頭。
這可不得了啦,氣急敗壞的水木,隨手找了根棍子就上去給承歡腳上來一下。邊打邊叫:你這忤逆子,你這是挖自己祖墳阿。
瘋狂的承歡只回頭看了下水木,又繼續(xù)錘。
水木見打腳沒用,手上更用勁地拿棍子向承歡身上招呼。
似乎是打痛了,也更像是嫌水木礙事,承歡回手一錘打在水木的手上,隨著一聲脆響,水木的手斷了。
大家都看呆了,承歡卻沒管依然在錘著,大概過了有幾分鐘眾人回過神來,公安也趕到了。
公安向天鳴了一槍,讓承歡放下鐵錘束手就擒。槍聲終于讓急紅眼的承歡回到現(xiàn)實。
看清了形勢后承歡,像個死狗一樣癱坐在地,任人擺布了。
這時候大家連忙把水木往衛(wèi)生院送,手是接回來了,但傷卻一直沒好。
半年后,公安考慮到案件的特殊性和承歡曾經(jīng)是檢察院的人,親自上門送達判決書,承歡被判死刑,也給我們說述了案件經(jīng)過。
當晚承歡和省城老板約在天堂村那邊水庫尾見面談判,承歡知道再也騙不下去,早起殺心。
他一再交代省城老板,別告訴別人包括最親近的人當晚去處,因為挖寶藏違法,多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當然他也不知道省城老板留了后著,交代了家人當夜不歸會被害的預測。
當晚碰面后承歡拿出工具隨便一指就挖了起來,老板見他那么認真刨坑,也半信半疑地挖了起來。
承歡趁其不備一鐵揪打在他后腦上,可憐省城老板只是挺了幾下腳就魂歸天國了。
承歡拿出后備箱里的麻袋把尸體連著幾塊大石頭裝進去,沉入水庫。然后駕車揚長而去,留下一個大坑訴說著這件慘案。
誰也沒想到的是,承歡以為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黑暗中卻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當晚在水庫尾有一個天堂村人去偷魚,此人家中窮苦,想著偷魚賣錢賺點油鹽錢。
誰知運氣不濟,折騰了半夜卻沒什么所獲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聽到動靜。他
以為水庫管理員來巡查,于是趕緊藏起來,雖然沒看到整個過程,卻記下了車牌。
承歡到水庫沉尸也被此人收入眼簾,此人心想:“沉的是什么呢?看起來好沉,會不會是魚苗?承包水庫養(yǎng)魚的老板都喜歡半夜放魚苗防人偷?不會吧?”
他忍不住好奇心,于是決定打撈出來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承歡心慌意亂,袋口竟然沒扎緊。
石頭掉了出來兩塊,尸體這會正半浮半沉地飄著,此人沒費什么力氣就撈起來了。
他看到是尸體后,腿都嚇軟了,爬著去派出所報警。
承歡次日上班路上,碰見以往的同學。正是出警現(xiàn)場的派出所警員大白。
承歡一問就知道自己案發(fā),他很明白自己要面對什么后果,于是在極度絕望下發(fā)狂了。
素心GiGi
每個人都有僥幸心理,不到東窗事發(fā),總愛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