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的名字

　　秋之鐮割過嘭嘭炸開的豌豆莢，

　　赤身露體為光明射殺。

　　他們擁擠安分地平躺，

　　裝滿村莊的谷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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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鐵軌與河流駛向饑餓，

　　駛向高樓，又起高樓。

　　一筐筐豆子高舉過額，

　　從城市的邊緣灑向她繁忙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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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活而清澈的血液，

　　24 小時循環(huán)一次，

　　豆子們跳起早高峰的探戈，

　　晚高峰的小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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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顆豆子叫什么名字？

　　在勾心斗角的宮斗劇里，

　　活不過 5 分鐘的龍?zhí)籽輪T，

　　故事如何紙筆平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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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新覺羅·福臨的花園，

　　A 氏 B 氏 C 氏……佳麗三千。

　　花瓣下肝腸寸斷的姿色，

　　身世尚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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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在丁香園中，

　　又有什么不同？

　　在所愛心里，和她的仇敵，

　　天選者早已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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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聲音大抵相同的嘴型，

　　第二個，第三個聲音，

　　才是無力轉(zhuǎn)變的期許，

　　年代陷進肉里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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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極了咒語，

　　偷偷摸摸難以啟齒。

　　翻開《康熙詞典》隨便選選，

　　都更豪邁婉約，雋永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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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口普查時躲躲閃閃，

　　分割財產(chǎn)時族譜往外竄。

　　往東去的河流傾倒一碗水，

　　最終全部裝訂成冊，任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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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七十億個一閃而過的雜念，

　　都是一部密密麻麻的史詩。

　　何況，還有糧食，還有詩歌，

　　有白日夢，還有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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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的名字，

　　都歷經(jīng)一生的呼喊。

　　微生物統(tǒng)治著村莊，

　　吹著口哨奪走五畜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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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誰又能刻在石頭上？

　　每一筆填充鮮血，

　　低頭配享——

　　他人仰頭抹淚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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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陌生的姓氏，

　　并排躺進巴掌大的紅本子，

　　成為合法夫妻。

　　呼——能摟著愛情——人生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