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路燈還亮著,夜已經(jīng)深了。
夜市里,一張小方桌上靜靜的坐著一人,周圍紛紛雜雜的聲音傳入何夕的耳中,有些煩躁。
“喝完這一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干。”
何夕看著手中的杯子,杯子中的自己,為自己加油打氣。
“就這個吧,這家味道不錯的。”
江淮和自己旁邊的女伴有說有笑的向著這個攤位走來。
環(huán)顧一圈,好像沒有座位了,江淮正準(zhǔn)備招呼老板,讓老板在給弄一桌出來,就看見了起身的何夕,眼睛一亮,就走了過去:“這位兄弟,你這是準(zhǔn)備走了?!?p> 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江淮,再轉(zhuǎn)頭看了圈周圍,何夕點了點頭:“對,你們坐著吧!”
說完,何夕便準(zhǔn)備離開。
“等等,這位兄臺先不忙著走,我看兄臺是個有福運的人,相見就是緣分,我這人很信命的,我為兄臺卜上一卦可好?!?p> 江淮忽然叫住了何夕,帶著一臉蜜汁笑意。
何夕笑著拒絕:“不了,謝謝,我不信命?!?p> “兄弟先別忙著拒絕,小弟我自小苦讀周易八卦,自問功力還是有幾分的,手相,面相,畫相無一不會,無一不精,來來來,咱們坐下說?!?p> 說著,便拉著何夕坐了下來。
他旁邊的女伴有些尷尬的對著何夕笑了笑,說了句不好意思,便點菜去了。
左右無事,又實在拗不過,何夕便隨著江淮的意愿坐了下來,準(zhǔn)備好好聽他神叨一番。
“我跟你說,不是我吹,縱觀華夏歷史,上下五千年,就沒有小弟我不了解的,這卦算一道,博大精深,一般人鉆研一生也不見得能有什么成果,但是奈何小弟我天縱奇才,不過短短十來年便已經(jīng)小有所得······?!?p> 聽著江淮巴拉巴拉了一大堆,但是還是沒說到要點上,何夕表示有些懷疑這貨是唐僧轉(zhuǎn)世了。
“好了,我還有事,有緣的話下次再見吧!”
搖了搖頭,不準(zhǔn)備繼續(xù)聽下去,何夕這邊剛起身,就又被江淮叫住,這回到是沒有再留下他。
江淮微微的笑看著何夕,一臉的高深莫測:“等等,兄弟,相聚就是有緣,我送你一卦,平常我可是輕易不出手的,你且聽好了。”
“福兮禍之所伏,禍之福之所倚?!?p> 皺了皺眉,何夕忍住打人的沖動,看了看江淮,走了。
“這人,也不說聲謝謝,嘖嘖,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都這么沒禮貌嗎,哪像我,三觀端正,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大學(xué)生,我們要承擔(dān)起社會的重任,我們要···”
江淮搖著頭,一臉的可惜之意。
“這次你又給人家什么評語了,他沒打你吧。”
海燕看著單獨一人的江淮,有些無奈,這習(xí)慣也是沒誰了,每次見到人家單獨一個人,這貨就喜歡上去給人家卜上一卦,好幾次,因為這事差點被人給打。
“不,這次你相信我,這位可真不一般,身上有股氣,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苯纯粗Q嘁荒槆?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
“對對對,你講的對,你是真理?!焙Q嘁呀?jīng)不想搭理這貨了,還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你咋不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呢!
看著海燕一臉的不信任,江淮有些傷心,虧你還是我女朋友呢,你居然不相信我,你一定是個假女朋友。
時間將近十一點,春季的夜有些濕寒,路上也不見幾個行人。何夕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有些安靜,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人的影子斜長斜長。
小時候總害怕晚上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回家,每次遇上這種情況,老是感覺后面有人跟著,也不知是什么心理!
寂靜的夜總是讓人忍不住生出聯(lián)想。
于是何夕想到了自己平時聽到的鬼故事,老是感覺后面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一路上不住的加快腳步,期盼能早點回到家。
幸好,租住的房子離這個夜市不遠,都離學(xué)校很近。
大學(xué)城附近的房價實在是有些貴,所以,何夕也只能租住在一個老小區(qū)之內(nèi),小區(qū)有些破,人也有點魚龍混雜。
何夕剛來到小區(qū)樓下,就聽見旁邊的巷子里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有不清不楚的聲音傳來,嘴角抽了抽,不會是野鴛鴦吧。
“救命~嗯,救...?!?p> 忽然,一陣短暫的疾呼尖叫聲傳來,何夕只聽見了前兩個字似乎是救命,但又有些不太真切。
往前走了兩步,猶豫了一兩秒,何夕還是決定看看,人命關(guān)天的事,不能馬虎,說不定在來個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了呢,何其幸哉!
想多了,收了思想,何夕果斷的掏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往里邊照了照,隱約看見幾個人影,便大聲叫了起來:“來人啊,有小偷偷東西了,大家快來抓小偷啊?!?p> 一陣肅靜,繼而,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里面沖出來幾個非主流打扮的青年,
“小子,你給我等著?!?p> 為首的紫毛青年一臉惡狠狠地盯著何夕看了幾眼,似乎要將何夕記在腦海里。
然而機智的何夕早已經(jīng)關(guān)了手電筒,干這種事情,豈能讓對方看清自己的臉。
也不開口說話,目送他們離開之后,何夕才對著小巷子叫了一聲:“喂,里面還有人沒有?!?p> “我,我腳崴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黑暗的巷子里傳出一道甜美的女聲,聲音帶著一股南方女子特有的糯糯之感。
搖了搖頭,何夕再次打開手機的燈光,往里邊照了照,待到看見果真只剩一人的時候才向著里邊走去。
“你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
清亮的手機燈光下映照著女孩還帶著淚的臉龐,惹人憐愛,不過這種情況卻也無法想太多,何夕蹲下身子看著她。
“沒事,用冰敷一下就好了,這么晚就不去醫(yī)院了。”女孩抬起頭感激的看著何夕,臉上還帶著淚痕,妝也哭得有些花了:“今天,謝謝你了,啊,小心?!?p> 何夕聽見她的道謝剛想說不客氣就聽見了最后的那句小心,而后,便沒了知覺。
另一邊,剛出了巷子的幾位殺馬特家族人士越想越是不痛快,都快得手了,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紫哥,要不,咱再回去一趟,想想,心里還是不甘心的很呢?!秉S色殺馬特湊到紫色殺馬特旁邊如是說道。
有些心動,想到那小妞清秀的樣子,紫哥很是難受,不過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風(fēng)險太大,不過你現(xiàn)在回去看看情況去?!?p> 黃色家族成員有些疑惑的看著紫色老大:“你們不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干啥。”
“回去干啥,嘿嘿,你回去看情況給那小子敲上一棒子,你說回去干啥?!弊细珙┝它S色殺馬特一眼,陰笑起來。
幾個殺馬特成員互相看了看,繼而全部陰笑兩聲:“所鑷子得(此處引用日語)。”
黃色家族成員匆匆而去,匆匆而歸。
于是,便有了這一幕。
失去意識的何夕,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來到了另一個相似的世界,該有的國家都有,甚至于連地名都一樣,在這里何夕經(jīng)歷了另一段的人生。他還是叫何夕,不過人生卻截然不同。
那個星球是藍色的,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地球。
何夕是個天才,這是他們村子那塊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的事情,可他后來長歪了。
從小學(xué)到初中,再到高中,何夕都是第一名,班級第一,年級第一,全校第一,乃至于全縣第一。
高一那年,學(xué)校組織看了一場電影,地道戰(zhàn),那畫面即便是二十年后也一直在何夕的眼前閃過,久久不敢忘記。
自此,何夕一邊學(xué)習(xí)知識,一邊對電影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那是視與聽的藝術(shù),那會是一場盛宴。
高三那年,BJ電影學(xué)院來到學(xué)校招生,何夕不顧老師同學(xué)的勸解,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報考了導(dǎo)演系,最后,當(dāng)然考上了,卻也跟家里鬧翻了。學(xué)費還是他自己暑假去酒吧駐場賺來的。
后來,何夕如他所愿成為了一名導(dǎo)演,但是,圈子里的水太深,而他也太過年輕,能力沒有問題,卻因為意外地一句話得罪了一位圈內(nèi)大佬,被擠兌了整整二十年,這期間,他拍了幾十上百個廣告,mv,以及小成本電視劇,沒能拍上一部電影。直到那位圈內(nèi)大佬去世,才漸漸好轉(zhuǎn),接拍到了一部小成本的電影。
這個夢在何夕拍完小成本電影的時候戛然而止,夢中最后的畫面停留在電影殺青之時,何夕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昏倒的時候結(jié)束。
看著昏倒的何夕,慕青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腳也崴了,這可怎么辦?。〔铧c又哭出聲來。
幸好,世上還是好心人多,剛剛的一句抓小偷,已經(jīng)引起了動靜,這不,就有幾個鄰居拿著手電筒下了樓來。
“誒,小偷呢,小偷在哪?!边@是一個中氣十足的漢子。
“誒,人呢,小偷還敢來這,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罩的地兒,看老娘今天不把他給打出翔來?!边@是個潑辣的女聲,嗓門還有些大。
“快快快,不能讓小偷跑了?!?p> “必須得治治他們?!薄ぁぁぁぁぁ?p> 聽到這些個鄰居的討論聲,特別是那個女聲,慕青有些激動起來:“阿姨,這邊,阿姨,這邊?!?p> 老娘聞聲而來,額,不對,是房東阿姨聞聲而來。
“呀,閨女,你怎么了,你旁邊的是誰啊,小偷嗎,看我的,我給你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房東阿姨來到巷子口,就看見了跌坐在地上的晏清和躺在地上的何夕。
晏清連忙擺了擺手,滿臉通紅:“不是,不是,這是幫我的人,小偷被他嚇跑了,不過他也被小偷打昏了。”
聞言,房東阿姨收回了拿著平底鍋的手,認(rèn)真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嘀咕了一聲,這不是何夕那臭小子嗎。
若無其事的和旁邊的人打了兩句哈哈,就招呼后邊的人將何夕給抬了起來,送去了醫(yī)院。
第二天。
何夕是在醫(yī)院醒來的,腦子還有些懵,特別是旁邊還趴著一個陌生的女子。
慢慢的掙扎坐了起來,即便動作已經(jīng)算得上是很輕微了,慕青也被他的動靜驚醒。
“你醒了?!蹦角嗳嗔巳嘤行┌l(fā)酸的眼睛,驚喜的看著何夕,清美的小臉,滿是笑意和驚喜,昨天的淚痕早已洗掉,清澈的笑意,暖人心神。
何夕看著這臉龐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驚艷,配合著有些懵的腦袋問了一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