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還有袁晁呢。
一句話說完,直播間內(nèi)眾老鐵就安靜了下來,紛紛準備好小板凳涼西瓜,坐等一會看熱鬧。
不過,卻有人不高興了。
壯年丘比特。
這貨也是倒霉催的,前兩天和徐鎮(zhèn)川打賭,賭他難以完成寶應(yīng)元年賦稅的征繳,誰能想到,徐鎮(zhèn)川竟然在大唐辦了一場拍賣會,拍賣朱文的所有家產(chǎn),拍賣所得,全部用來沖抵朝廷賦稅。
一萬零六百四十九貫,很多么?聽說過腰纏萬貫這個成語不?以朱文在張家集一手遮天的架勢,再加上表哥袁晁的幫襯,還真說不定有沒有一萬貫。
眼看著要輸啊。
更加悲催的,壯年丘比特有了媳婦撐腰之后,膽氣雄壯得厲害,在選擇金雕種類的時候,想到自家因為“尋找十五貫”的任務(wù),曾經(jīng)輸給小徐一個金雕狗,價值一百二十八,如今又要打賭,自然要翻本,不但如此,還想著多掙一點,一順手,就選擇了金雕中價值最高的龍形雕像,價值八百八十八。
如今這么一看,藥丸!
想到又輸了,壯年丘比特頓時被全面激發(fā)了懟天懟地對空氣的自身屬性,一看到小徐的胸有成竹,氣就不打一處來。
“喲,小徐,這么有把握???人家袁晁好好的在縣衙當差,你憑什么拍賣他家的資產(chǎn)?在大唐當官,就是不一樣,真不講理!”
小徐:“你是說,我沒有辦法拍賣袁晁的家產(chǎn)?”
壯年丘比特:“是啊?!?p> 小徐:“敢打賭不?”
壯年丘比特:“……”我摔!
“叮,用戶壯年丘比特,退出直播間?!?p> 我還治不了你???
徐鎮(zhèn)川輕輕一笑,轉(zhuǎn)到縣衙大院之中。
這個時候,拍賣會連續(xù)進行,朱文家的財產(chǎn),一件接一件的拍賣出去。
有了徐參軍“憋著”的警告,拍賣會快速而和諧,很少出現(xiàn)一件拍賣品被瘋搶,競拍雙方爭得難解難分的場面,這些唐興縣的商家里正,都很注意,刻意將最高出價定在拍賣品市價的1.5倍上,尤其是面對張家集的競爭者,更是如此。
在這里,必須承認,這些商家,果然是嗅覺最為敏感的一群人,只要花下線,不用多說,他們會自覺地當做潛規(guī)則來遵守,態(tài)度比遵守大唐律法的時候還要莊重。
不多時,徐鎮(zhèn)川已然籌集了二千六百貫,同時,按照他的計劃,第一部分拍賣品也拍賣完成了。
開始第二部分。
徐鎮(zhèn)川表面上不動聲色,再一次念出一件拍賣品的名稱。
“唐興縣十字東街,一家綢緞店鋪,底價,三百貫?!?p> 下面眾人一聽,紛紛大喜,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朱文竟然還在唐興縣有產(chǎn)業(yè),十字東街,那是好地方啊,全縣商業(yè)最精華的所在,還是個買賣綢緞的店鋪,更好,這種和衣食住行掛鉤的買賣,最是賺錢不過,要是店鋪中還有些存貨什么的,那更是好上加好,要知道,綢緞這種東西,在大唐,是直接可以當做大額錢財使用的。
一時之間,風(fēng)起云動,眾多商家,紛紛出價,短短時間,就把這家綢緞店鋪的價格,頂?shù)搅藢⒔ж灥母呶簧稀?p> 不過,卻又一小部分商家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不但不出價,還隱晦地抬眼打量胥吏隊伍,就連唐興縣的胥吏,也都偷偷地看向袁晁。
這些商家,以及胥吏,個個都是耳目聰慧之輩。
他們知道,這間綢緞店鋪,說是朱文的產(chǎn)業(yè),實際上乃是袁晁的家產(chǎn)!
只不過是袁晁在唐興縣的產(chǎn)業(yè)太多了,為了避人耳目,這才掛在了表弟朱文的名下。
卻是誰都沒有想到,竟然被徐參軍堂而皇之地拿出來拍賣!
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在看袁晁,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袁晁卻是有苦自知。
這種事,怎么說?
這種私下里面的事情,最是忌諱拿到明面上去說,說也說不明白,備不住還會被有心人反咬一口。
要是平常,倒也沒什么,在唐興縣,誰敢來要袁晁?
只不過今天不同于往日,這位“有心人”就這么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诖筇玫拈T口,袁晁知道,自己只要敢跳出來,必然會被徐鎮(zhèn)川窮追猛打!
但是,不說話,也不行啊。
自身在唐興縣一手遮天,一方面是仰仗縣衙總捕頭的身份,另一方面,卻是依靠著多年積攢下來的威勢。
如果不敢出一言,就被徐鎮(zhèn)川拍賣了自家的店鋪,傳揚出去,必然聲勢大跌,就算是日后能夠拿回來,聲望卻也難以彌補了。
想了一想,袁晁上前一步。
“徐參軍,小人有話要說。”
徐鎮(zhèn)川就等著他呢。
“有什么事,當面說清。”
“啟稟徐參軍,那朱文本是小人表弟,平日間與小人也多有來往,小人曾經(jīng)聽他說過,這家東十字街的綢緞店鋪,乃是他與他人合股所開。
如今拍賣這家店鋪,屬于朱文的那一部分,倒也好說,但是其他股份,卻也有些不便?!?p> 大院之中的眾人一聽,紛紛停下了出價,還有這種事?那這就麻煩了,朱文犯罪,抄家殺頭,都是正常,但是跟他合股之人卻沒有犯罪啊,如果現(xiàn)在高價拍下這間店鋪,等到那些合股之人出現(xiàn),只能占據(jù)朱文的股份還好說,要是人家根本不愿繼續(xù)合股,豈不是又是一樁麻煩?
眾多商家別的可能遲鈍,但是在商業(yè)合股這種事情上,都機靈得很,誰都不愿意花錢給自己找麻煩玩,便紛紛停下,轉(zhuǎn)臉看向徐鎮(zhèn)川,等著他的決斷。
徐鎮(zhèn)川聽了,故作沉吟,這才問道:
“既然如此,袁書吏可知道都有誰入股了這家綢緞店鋪?”
袁晁頓時無語,我能說是我么?
“小人……不知。”
徐鎮(zhèn)川仰天一聲長嘆。
“可惜了啊……
早在審問朱文的時候,徐某就發(fā)現(xiàn),阻撓朝廷征繳賦稅,表面上是他,背地里,仿佛還有人和他同謀。
拿出這間店鋪來,就是要看看是誰于他一起合股。
倒不是確定合股之人就是同謀之人,徐某的本意,就是要順藤摸瓜,找一找這同謀之人。
可惜,袁書吏與朱文乃是表親,竟然也不知道,唉……這么看來,徐某的謀算,恐怕要落空了?!?p> 我去!
這……這也行???
眾人紛紛無言以對,還能這么去考慮問題,這位徐參軍,不會是個酷吏吧?
一想到酷吏二字,眾人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冷戰(zhàn),武周退位到現(xiàn)在,可才是幾十年的光景,家里面有老人的,誰還說不出來俊臣索元禮的大名?
這要是誰和朱文合股,被攀扯羅織上什么同謀的罪名,哭都沒地方哭去。
一念至此,眾人看待徐鎮(zhèn)川的眼神,更加敬畏。
只見徐參軍微微一笑,對著袁晁點點頭。
“袁書吏仗義執(zhí)言,可謂大義滅親,很好,很好,徐某督辦朝廷賦稅的征繳,正是需要袁書吏這樣正直的人查漏補缺,很好?!?p> 直播間里面都樂翻了。
“哎呀,真沒想到,小徐竟然是這樣的主播,這不是明擺著說誰干跳出來要股份,下一步就要抄誰的家么?好狠!”
“嘿嘿,我估計真有股份的人,寧可不要,也不敢出頭了!”
“看袁晁!這臉色變得,好豐富,都趕上七色光了!要說小徐也真壞,還很好?我都替袁晁憋得慌!”
“小徐,你這么狠,你家里人都知道么?”
“666”
“為主播打call”
老鐵們看著好玩,說不清的巴掌拍了起來,還有不少煙花綻放。
在直播間的屏幕上,袁晁轉(zhuǎn)身離去,在煙花綻放之中,走得那叫一個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