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沉的決意

　　格魯尼的一位助手抽出十字錐就朝天棓四的頸部刺了過去，這一擊兇狠無比、直擊要害，看起來簡直就是來尋仇的。

　　幸虧麥克斯在情急之下伸出了右手阻擋，否則天棓四就要在昏迷中稀里糊涂地被人殺死。

　　麥克斯的右手被十字錐從虎口出戳透，一道鉆心的疼沖出了一聲慘叫，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滴在天棓四的臉上。那種痛像手掌被串在火堆上炙烤，整條手臂又被電流穿擊……這也算是為科學獻身吧！

　　格魯尼大叫著：“你干什么！”

　　那名助手還不死心，又趕忙從旁邊胡亂摸出一把鉗子，也顧不上瞄準，起身就要往天棓四身上扎。

　　麥克斯也不管手有多疼，躍起來抱住行兇者的后腰。

　　格魯尼也加入戰(zhàn)局，伸著兩只手去奪鉗子……

　　麥克斯閉眼睛，使出吃奶的勁兒，都快坐到地上了，滿頭大汗，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里咬出來：“愣著干嘛！幫忙??！”

　　這一屋子科學家才放下手里的器械和筆本，手足無措地圍了上來……

　　門外警戒的士兵聽見屋里叮當亂響，不時還傳出來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有的發(fā)脆，有的聲悶，就趕緊撞開門……亂糟糟一片，像剛剛地震過一樣……

　　兩名士兵拉開緊緊抱成一團的三人。

　　此時奎利亞斯帶著巴斯、里歐尼、孟章四兄妹來到實驗室，想看看這些最強大腦們有什么驚人發(fā)現(xiàn)。不過，此行還真是大有收獲，平時文質(zhì)彬彬的家伙們，打起架來也這么歇斯底里。

　　麥克斯的白色大褂被染上了紅花，本來就受了傷，又費了很大力氣，身體明顯撐不住了，還沒等站直了就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麃喫棺屝l(wèi)兵送麥克斯到醫(yī)護室包扎。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好一場驚心動魄的動作戲！”語氣明顯是怒火將燒。

　　格魯尼怕被惡人先告狀就搶先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了。

　　那名行兇者也不做辯解，悶悶地站在那里，眼睛充滿了紅血絲，盯著安然無恙的天棓四。奎利亞斯看著這熟悉的眼神，心里就清楚了，他吐了口眼圈，走到行兇者面前又打量了一番，終于還是無情地撕下了白色口罩。

　　行兇者是孤曉。

　　奎利亞斯喘了一生粗氣，說：“為什么這么極端？”

　　孤曉一臉不服氣，斜著眼看奎利亞斯說：“這還用問？”

　　奎利亞斯彈了彈煙斗，慢慢地將煙斗放進衣兜里，在即將轉(zhuǎn)身的時候猛然回手一拳，打在孤曉那張憋紅的臉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認識議長這么久，還沒見他發(fā)這么大脾氣，更沒見過他打人。

　　孤曉的半邊臉像放了個剛出爐的燒餅，豆大的淚珠掛在眼角，搖搖欲墜。

　　“你這就叫為老師報仇？別忘了，你是一名軍人！軍人在什么時候都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知道什么是大局！瓦爾基里將軍不是你一個人的老師！我也承受著喪師之痛！”奎利亞斯情緒激動，他盡力使自己平復下來，指著天棓四繼續(xù)說：“躺在那邊的人是我們的戰(zhàn)友！他的師父被地心人殺了！出了這樣的事，一定有內(nèi)情！如果你今天殺了他，那我們就永遠也不知道真相！難道你愿意一輩子背負殺害戰(zhàn)友的罵名？而且，現(xiàn)在他身上可能還藏有打敗地心人的鑰匙，你連這些還看不到嗎？你這樣，也算瓦爾基里將軍的學生？”

　　孤曉聽完奎利亞斯的話，愣了幾秒鐘后，哭得像決堤大河，跑了出去。孟章讓陵光跟過去，必要的時候安慰安慰孤曉，畢竟女孩子很適合這種工作。

　　奎利亞斯壓制住自己大部分的怒氣，故作平靜地說：“請大家盡力！”然后誰也不理地走了出去。

　　巴斯則帶著里歐尼等人幫助科學家們收拾這屋的爛攤子。

　　天棓四緩緩醒來，模糊的視界逐漸變得清晰，一股麻痹的感覺從腳底直竄到喉嚨，又癢又疼，費力咳了兩聲才覺得通暢。

　　“你終于醒了?！卑退孤牭教鞐斔目人院?，立即走過來，神態(tài)平淡，好像對此早在掌握之中。

　　天棓四聽到了熟人的聲音，暖意頓時充滿了心房，回來了，終于回家了?！瓣犻L，我……”天棓四的嗓子像浸了醋一樣。

　　巴斯冷冷淡淡，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天棓四是自己的生死弟兄，但之前惡戰(zhàn)的對手也是這位兄弟，疑團再次爬到巴斯臉上。巴斯感覺到一股無形壓力，他轉(zhuǎn)身干脆離開。

　　里歐尼還要好一些，性格使然吧。他看著一臉無辜的天棓四說：“你不要怪巴斯隊長，他很擔心你，可是……”里歐尼話到嘴邊又停住了，到底該不該說是你小子干了好事呢！左右合計，還是說了吧，否則還不知會生出多少枝節(jié)，天棓四要是個男人就應知道怎么做！

　　里歐尼把天棓四扶起來，滿臉嚴肅的說：“你襲擊了基地，殺了瓦爾基里將軍和很多戰(zhàn)友?！?p>　　天棓四一聽，腦袋“嗡嗡”響著：什么？我襲擊了基地？還殺了戰(zhàn)友？怎么可能！我明明一睜眼就躺在這里，怎么會……突然天棓四好像記起了什么，雙手慌亂地往自己后背摸……嘟囔了一句“這不可能！”，眼淚隨即奪眶而出。

　　好在面對的里歐尼而非巴斯，天棓四還能克制一下，并沒有失態(tài)。經(jīng)過一番哽咽后，他將在地心人本營里面的經(jīng)歷敘述了一番，包括遇到了那些人，被植入原種，之后的事，自己也就完全不知道了。當然，他沒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訴里歐尼等人，一方面是到現(xiàn)在自己也不相信，另一方面原本就處在說不清、道不明的誤解中，要是再來這么一發(fā)重磅炸彈，非得被拉出去槍斃不可。

　　“那你可能是被人控制了！”里歐尼摸著下巴，思考天棓四所講述的經(jīng)歷。

　　“我倒是有個能洗刷你冤屈的辦法?！备耵斈嵴f。

　　“什么辦法？”天棓四、里歐尼同時問道。

　　格魯尼拍了拍天棓四后背的原種，說道：“只要天棓四好好配合我們研究那個原種，研制出打敗地心人的武器，不就是大功一件嗎？”

　　里歐尼把臉拉下來，心想這算什么辦法！得證明天棓四是被人操控的才行?。?p>　　天棓四倒是像看見曙光一樣，痛快地答應。無論什么辦法吧，只要能證明自己沒有背叛，都可以放手一試。

　　格魯尼、麥克斯以及一眾科學家開始研究天棓四，那陣勢，恐怕就差活體解剖了。

　　里歐尼趕緊把天棓四的描述告知了巴斯，兩人又一同來找奎利亞斯替天棓四解釋。

　　孤曉也在奎利亞斯身旁，畢竟同門師兄弟，哪能這么記仇呢。但是聽了里歐尼的解釋后，他冷冷地回應：“誰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一樣被控制呢！”

　　巴斯剛想反駁，孤曉又搶了一句說：“純屬個人觀點！要是你們不喜歡聽，就當我沒說！”

　　這句話威力不小，直接讓奎利亞斯疑慮重重，如果真如孤曉所言，這又會是一個圈套！上次再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還付出了如此代價，絕不能掉以輕心。加派些守衛(wèi)，24小時監(jiān)視天棓四的一舉一動。

　　巴斯和里歐尼也沒有再做辯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幫兇”。接下來，就看天棓四的表現(xiàn)了。

　　高文故意拖延了幾日才向赤凱王報告了情況。恰恰就在這幾天里，麥克斯、格魯尼有了突破，他們根據(jù)天棓四對原種植入過程的敘述，將原種的結構分析了出來，這是一種古老的生命體，包含了地球上已知的各類元素，蘊含的能量更是不可估量，至于原種是如何改變?nèi)梭w的結構還找不到合適的解釋。馬克斯還在隕石的核中找到了類似原種的成分，他瞞著格魯尼獨自不眠不休地開發(fā)這種能量，一旦從隕石中創(chuàng)造出可以與原種匹敵的能量，那么他將成為人類世界的救世主。

　　有句俗話說得好，沒有不透風的墻，馬克斯再怎么偷偷摸摸，畢竟與格魯尼在一個屋檐下，這個秘密還是被格魯尼偶然撞破。兩人又站在了一條起跑線上，誰也沒能甩了誰。兩個最強大腦果然無敵，他們倆合力研發(fā)出了外形酷似原種的能量體，取名“赤心”，因為這塊能量體散發(fā)著血紅的光澤，同樣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但不具有生命特征，也就是一個死物，需要人的心來應用。

　　既然原種是通過植入來創(chuàng)造超級戰(zhàn)士的，那么赤心是否也可以采用同樣的方式呢？能不能行，得試驗，一切科學成果都必須用試驗來實現(xiàn)理論到使用的突破。這個試驗是需要冒生命危險的，如果能成功就將誕生人類自主研發(fā)的超級戰(zhàn)士，如果失敗了，那就只能白白搭進去一條命。

　　兩人把意見提交給奎利亞斯，這又給奎利亞斯出了個難題。戰(zhàn)士們固然不怕死，可是要成為科學實驗的犧牲品，恐怕就有些為難了，萬一創(chuàng)造的不是超級戰(zhàn)士而是超級怪物呢？那不自亂陣腳嘛！

　　孤曉卻不知從何得到的消息，跑來向奎利亞斯毛遂自薦。

　　“那種東西誰也不能保證沒有風險，你可要想好了！”奎利亞斯說。

　　孤曉點了點頭，異常堅定地說:“我做好準備了，想獲得超人的力量，就要付出超人的代價！”

　　“一旦有分毫差錯，恐怕就再回不了頭?！?p>　　“即使前方死路一條，男子漢決定的方向不會有回頭！”

　　奎利亞斯為自己有一位勇敢的師弟而欣慰，同時也做好了應對一切的心理準備。

　　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的孤曉鼓起勇氣專程向陵光表達謝意，要是沒有陵光的安慰，他堅信自己還會做出不冷靜的行為。但這讓陵光誤以為是因為自己安慰的方法不當才讓孤曉決意以身試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