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曾毅不可思議的看著滿臉迷茫的朱厚照,胸中一股悶氣憋著,差點沒一巴掌抽過去。
“你自己的東西,最后一次是什么時候用的,你竟然忘了?連大概時間都忘了?只知道一年前?”
深吸了口氣,曾毅忍住了心里的郁悶,暗自安慰自己,畢竟對方是太子,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記著這種事情的。
這種事情都是宮女太監(jiān)們操心的時候。
“那你都丟了什么,總能想起來吧?”
曾毅瞇著眼睛詢問,他還真怕朱厚照給他來一句連丟的什么東西都忘了,只記得丟東西了,那也太難查了。
不過,好在朱厚照還是有靠譜的時候,不帶絲毫猶豫的道:“是一塊白色的玉佩,上面雕刻云紋”
“還有一方刻著竹子的硯臺,別的就記不大清楚了?!?p> 朱厚照撓著腦袋,他畢竟年紀(jì)不大,而且,這些東西也不算是他喜歡的,這次若非是想起送曾毅一方硯臺,還想不起這事呢。
就算如此,也是他劉瑾等人講了宮外的傳聞,知道唐寅想賣給曾毅一方硯臺,所以才會想起他還藏有一方硯臺,正好可以送給曾毅。
也正因為此,沒找到硯臺之下,思緒飄動,才想起似乎好幾樣?xùn)|西都找不到了。
若非如此,在過幾年,這些東西估計真要被朱厚照給徹底忘記了,畢竟他是太子,不缺各種寶物的。
“果然,這些都是你差不多忘記的東西?!?p> 曾毅聲音低沉,看著朱厚照,道:“若是在過幾年,這些東西你怕是就該徹底忘記了吧?”
點了點頭,對于曾毅的話,朱厚照十分的認(rèn)可,畢竟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了。
“這些個混賬東西,真是膽大包天了?!?p> 朱厚照面色陰沉,若說剛開始,他還對曾毅的話半信半疑,只是認(rèn)為曾毅的話可能有幾分道理,但是,卻又不認(rèn)為宮里的太監(jiān)等有那么大的膽子,更何況,他東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是他十分信任的。
可如今,經(jīng)過這番回憶和曾毅的話,他算是徹底相信了曾毅的分析,絕對是有狗膽包天的混賬偷了他的東西。
若是單純東西丟了,對于朱厚照而言,倒是無所謂的。
可若是被他信任的這些個太監(jiān)宮女們偷走了,這等于是辜負(fù)了他的信任,對朱厚照而言,就是讓他極為惱怒的事情了。
“你先別惱,你宮里平日里誰能接觸到這些東西,你好好想一想?!?p> 曾毅輕聲開口,他自然看出了朱厚照心里的惱怒,任誰碰到這種事情都要生氣的,只是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平日里接觸到這些東西的……?!?p> 朱厚照雙眼瞇在了一起,一手撓著腦袋,仔細(xì)的想著,畢竟他平日里可是從來不管這些的,所以東宮到底有誰能接觸到他讓人收起來的東西,還真是要仔細(xì)想一想的。
“這個好像我宮里的人都能接觸到吧?”
朱厚照眉頭皺在一起,他對這個沒在意過,對他而言,只有玩和他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其余的,什么都不關(guān)注的。
“誰拿著存放這些東西的庫房的鑰匙的?”
曾毅嘴角上揚(yáng),露出無奈的苦笑,碰到朱厚照這樣的失主,他也很是頭疼。
“劉瑾和谷大用都有庫房的鑰匙?!?p> 這個問題朱厚照倒是沒什么好猶豫的,也沒什么可想的,直接就說了出來。
“他們兩個都有鑰匙啊。”
曾毅雙眼瞇了起來,谷大用此人,膽子極大,日后也是敢和劉瑾相互爭鋒的存在,只不過卻又聰明的很。
“他們兩個都是殿下你的內(nèi)侍,應(yīng)該不會做出此等事情吧?”
曾毅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他這話,說的是實情,畢竟他們算的上是朱厚照的親近內(nèi)侍了,一旦日后朱厚照登基,他們肯定是要手握重權(quán)的,這個時候自然不會為了一些錢財寶物而毀了前途的。
雖然曾毅有意提前對付劉瑾,以免他日后借助朱厚照的恩典而肆意妄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說壞話就能做到的。
“肯定不會?!?p> 朱厚照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不過旋即又有些猶豫的道:“應(yīng)該不會吧?”
說這話的時候,朱厚照臉上也帶著一絲糾結(jié)之色,從內(nèi)心深處,他肯定是不相信這兩人會私下里偷他的寶物的。
可偏偏只有他們兩個手里有庫房的鑰匙,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曾毅面上神情不變,只不過心里已經(jīng)偷笑了起來。
有些事情,不能說透,甚至還要說反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置身事外,而且,偏偏他說的反話還帶著一絲提點的意味,既能讓對方自己主動去懷疑,還能把自己摘出來,這才是最好的計策。
“也可能是他們兩個疏忽?!?p> 曾毅搖了搖頭,道:“殿下您現(xiàn)在不可詢問他們那么多,只是可以找錦衣衛(wèi)的人來幫忙,也可以咱們兩個親自盯梢?!?p> “您拿個主意,拿定注意之后,咱們來個打草驚蛇,試探一番,也就知道了?!?p>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不過曾毅不認(rèn)為打草真就能驚出來蛇。
只不過這總是要試一試的,若是真能試出來,那這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朱厚照嘿嘿笑著,雖然他惱怒有人做出這等事情,可是查案對他而言,又有著更大的樂趣。
“劉瑾,你過來?!?p> 朱厚照沖著亭子外面的劉瑾大聲招呼著,讓沒被叫到的高鳳和谷大用等人一個個心里都有些吃味。
畢竟他們?nèi)齻€都是太子的內(nèi)侍,可太子對劉瑾卻更為信任一些。
得意的看了其他幾個平日里算不上好友的好友一眼,劉瑾彎腰小跑著進(jìn)了亭子。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劉瑾弓著腰,滿臉賠笑之色。
“咱們東宮庫房的鑰匙,是你和谷大用平時拿著的吧?”
朱厚照開口,平日里他稱呼劉瑾和其他內(nèi)侍們,一般都是以姓在前,后面稱為伴伴,如劉伴伴,谷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