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道看著王棟的眼睛,不由的如同重擊,心頭更是一滯,心中的憤怒再也忍耐哦不住。臉上流露出憤怒之色,大聲呵斥道:
“大人休要太過過分!”
“該死!”
“我就說咱們不應該妥協(xié)!”
韓承澤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汗毛炸立,一臉的惱怒和憤慨。
“大人!”
“如此做,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幾千石糧食已經(jīng)不少了?!?p> “如果不是以前咱們見過又有上一任縣令王永的交情,又有張兄在其中斡旋,我等定然不會同意的,人要知足!”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自在眼睛微瞇,臉色鐵青的說道。
“就是!”
“大人!”
“過分了!”
李石等人也坐直了自己的腰板,臉色鐵青,眼神冰冷好似角斗士一般看著王棟。
“大人這是巧取豪奪!”
“大秦帝國始皇帝嬴政陛下有明喻:官不得與民爭利。”
“這些糧食都是我等私產(chǎn),豈能因為大人一句話就如數(shù)上交?”
“如果真的如此,大秦帝國還有王法么?”
“就是!”
“真是無法無天!”
“大人是一縣之父母,應該為民做主,豈能做出如此巧取豪奪之舉?”
“大人,就不怕言官,就不怕三法司么?”
一個個家主也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伸出了自己的爪牙,為了讓王棟打消念頭,他們或者是曉之以理,或者是動之以情,或者是直接進行威脅。
“過分?”
“有悖國法?”
“無法無天?”
王棟好似沒有看到眾人眼睛中的冷漠和憤怒,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有些譏諷的說道:
“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p> “本官就算再過分,還能有在座的諸位過分?”
“諸位口口聲聲說王法,又有幾位遵守過王法?”
王棟的眼睛譏諷的在眾人的臉上劃過,從袖子里拿出幾本文扎,聲音冰冷好似數(shù)九寒風一般。
“白家二公子強搶民女,還利用關系,將苦主關入大牢!”
“李家強取豪奪,吞并百姓的良田?!?p> “張家鬧市縱馬,傷者無數(shù)?!?p> “韓家收受賄賂,徇私枉法!”
隨著王棟將一個個手札扔在他們面前。
眾人臉上義憤填膺的情緒戛然而止。
侵占土地!
縱馬傷人!
巧取豪奪!
強搶民女!
“各位肆無忌憚之時,可曾考慮過王法?”
王棟的話好似鞭子,又好似巴掌重重的抽在每一個家主的臉頰之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火辣。
“這!”
“這!”
“這!”
誰也沒有想到,王棟還有這么一手。
張御道眼睛圓睜,嘴巴大張,好似脫離了水面的游魚,又好似被人點住了穴道,竟然好似木頭人一般呆立當場。
“這!”
“這!”
“這!”
其他幾位家主的反應比張御道還要夸張,好似被扼住喉嚨一般,眼睛圓睜,嘴巴大張,好似脫離了水面的魚,嘴巴不停的開合,但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王棟扔出的文扎,好似打在他們的軟肋,七寸之上。
不論是能言善辯的張御道,還是老謀深算的白自在,眼睛中都流露出惶恐之色,臉色尷尬的站在那里,嘴巴喏喏不知說什么才好。
韓承澤臉色鐵青,拳頭死死的攥起,指甲刺入掌心,一絲絲鮮血滴落。眼睛中充滿不甘。
“卑鄙!”
“真是卑鄙!”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們屈服!”
“我是童生,有功名在身,家父是主簿,更是官身?!?p> “就算你是縣令,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
王棟看著滿臉憤怒,臉色鐵青的李承澤,臉上流露出驚訝譏諷之色:
“肆意妄為?”
“韓公子這個詞用的妙??!”
“但是不知究竟是誰肆意妄為?你們趁著冥幽縣發(fā)生天災人禍時,大肆提高糧價。致使冥幽縣百姓流離失所,易子相食!”
“那可是一條條人命,究竟是誰在肆意妄為!”
王棟的喝問十分有力量,韓承澤的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恐慌之色。
王棟環(huán)顧四周,將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擔憂恐懼不屑掙扎,還有著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怒,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棟,仿佛在無聲的控訴,控訴他打他們平靜的生活。
王棟直視他們的眼睛,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屑。
在他看來,這些鄉(xiāng)紳都是被以前的官員寵壞的。
仗著山高皇帝遠,不將國法放在眼里,真要被懲戒了,又是一肚子的委屈,好似受害者一般。
“大人這是唱的哪一出???”
“鴻門宴啊還是捉放曹啊?。俊?p> 面色黝黑,好似鄉(xiāng)間老農(nóng)的李石輕輕的吹著杯子里的茶葉沫,神色淡然的問道。
王棟眼睛不由的微瞇,臉上流露好奇之色,有些驚訝的問道:
“鴻門宴如何?”
“捉放曹又如何?”
李石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葉,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之上,面色肅穆的說道:
“鴻門宴,大人要小心魚死網(wǎng)破?!?p> “捉放曹,我等會在原先糧食的基礎再增加一倍?!?p> 張御道,白自在等人臉上不由的一滯,嘴巴微張想要反駁,但是當他們看到李石那好似狼眸一般的眼神時,全都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重重的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這個方案。
王棟眼睛如刀的看著面色淡定的李石,誰又能想到,諸家之中隱藏最深的,不是白自在,也不是張御道,而是這個看起來好像鄉(xiāng)間老農(nóng),最沒有心機的李石。
怪不得他是冥幽縣最大的土豪!
“大人,這些糧食足以你和朝廷交差!”
李石看著面無表情的王棟,手掌慢慢的摩挲著手掌的茶杯,好似靜靜的感觸著瓷器特有的光滑和細膩,一臉自信的說道:
“大人,多個朋友,多條路。”
“我等雖然人不在官場,但是在官場之中還是有不少朋友的。日后定然能幫襯上幾分?!?p> “大人把我等逼上絕路,只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王棟聽著李石軟硬皆施的話語,一時沒有言語,就在眾人以為王棟被說動之時,他的嘴角不由的上翹,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本官倒有一副對聯(lián),不知幾位是否有興趣雅鑒?”
張御道和李石等人臉色不由的一滯,不知王棟為何轉變話題,但他們的臉上還是流露傾聽之色。
王棟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這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聲音抑揚頓挫的朗誦道:
“廟小妖風大!”
“池淺王八多!”
王棟的對聯(lián)很短。
意思也是通俗易懂。
李石等人只感覺自己將臉伸出,讓王棟重重的打了一巴掌,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更流露出羞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