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倒這些反對派的第一步就是:奪權(quán)!
王棟需要一批新興的護法勢力登臺,幫助自己變法。而不是用這些老東西老世族們占據(jù)高位,阻礙自己的變法。
所以,王棟在跟嬴渠梁徹夜長談之后,一個以老甘龍為核心的奪權(quán)老世族計劃,悄然而出。王棟絕對,各個擊破,一一拿下,先從太史令杜摯開始。
《墾草令》一出,天下震撼。
王棟的大良造府,日夜忙碌不休。然而,工作的人則是不多,有景監(jiān)和那個徙木立信少年山甲,前來幫忙。
山甲在軍中,成長迅速,如今已經(jīng)可帶數(shù)千騎兵的將才。王棟刻意培養(yǎng)培養(yǎng)這樣一個年輕才俊,為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常常多加教導(dǎo)。而贏虔和子岸這兩個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對于王棟和景監(jiān)山甲他們,整天擺弄這些竹簡文字之類的東西,可謂是看上一眼就犯困。他們倒是經(jīng)常的熱心來幫忙,可惜幫的都是倒忙。
墾草令頒發(fā),老世族官員,一個到大良造府幫忙的人,也沒有。
這一日,大良造府發(fā)出一封書簡,送到了太史令杜摯這里。
“大良造令:太史令本為朝廷大臣,職為編寫史書,兼管國家典籍、天文歷法、祭祀等職。著秦國太史令杜摯,速速與大良造府述職?!?p> 竟然要我去工作?杜摯立刻氣的一肚子氣。
他本就是堅貞不屈的變法反對派,如今,竟然要他去幫助“衛(wèi)鞅”整理變法事宜?
這不是扯淡嘛?
但是,杜摯知道,這不是扯淡。
如今,“衛(wèi)鞅”在秦國,背靠著嬴渠梁。
如果,他杜摯不去,“衛(wèi)鞅”只需要跟嬴渠梁說一句,他瀆職,那,他這個太史令,也就不用當了。
如今,封地已無,祖蔭不庇。在丟了官銜,那他杜摯真的在秦國就什么都不是了,還拿什么跟“衛(wèi)鞅”斗。
于是乎,杜摯決定捏著鼻子咽下這口氣,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去了,也是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真是的,老子還不信了,看你“衛(wèi)鞅”能把我怎么樣?
杜摯憋著一肚子氣,窩著一肚子火,來了……
看到杜摯來,王棟感情熱情的招呼:“哎呀,杜摯大人來了。真是的,來的真快呀。我秦國太史令,行動就是有效率。玄奇呀,快,給太史令大人上茶?!?p> 杜摯哼了一聲,拿過茶碗喝了一口:“噗……”
杜摯直接將茶水噴了出來:“衛(wèi)鞅,你這是什么茶?又苦又澀又咸的,你想齁死我???你這是茶嘛?”
王棟聳聳肩:“大良造府,這就是最好的茶葉。要不,你嘗嘗我的?”
杜摯直接放下茶杯:“得,我不喝了。叫我來,干什么?”
王棟嘿嘿一笑,指著肚子面前好大一堆竹簡:“太史令大人吶,你剛來,可能也不太熟悉業(yè)務(wù)。但是,沒關(guān)系,熟悉熟悉,就好了。今天呢,你的任務(wù)比較少,喏,看見沒,今天吶,你只需要把那七百多件的竹簡歸類,就行了。明天我要入錄墾草令?!?p> 杜摯登時懵逼:“什么玩意兒?衛(wèi)鞅?七……七……七百多件你那啥破令,你讓我一個人整?”這時候,旁邊的山甲說話了:“太史令大人啊,你可千萬別牢騷。七百多件你就嫌多了?你看看我的,二千多件。要不,咱們換換?”
杜摯咕嚕一聲,咽下一口唾沫……
得,一個小小的千夫長,都能干。他太史令大人,還能說什么。干吧……
第一天,太陽剛落山,王棟他們就完成自己的工作份額,然后王棟拍拍他的肩膀:“太史令大人,我們先去吃肥羊燉了。你慢慢搞,一定要搞完噢,明天要入錄,不能耽誤的喲?!?p> 沒有人幫他的忙。
第一天,杜摯忙到了整整半夜三聲梆子響,才拖著差點要散架的身子回家。他差點是爬著回去的。
然而,他回家躺下剛沒一會兒,雞叫了。
山甲賤兮兮的來了:“太史令,上工了。大良造說了,你昨天的工作,完成的很好,非常好。今天呢,只有九百多卷……”
這一天,杜摯是凌晨雞叫,才完成的……
杜摯還沒等回家,王棟他們就來上工了:“哎呀,太史令大人來的好早哇……景監(jiān),山甲,看見沒有,以后,要向太史令杜摯大人學(xué)習(xí)……嗯嗯,杜摯大人,看來你的工作效率提高的很快。衛(wèi)鞅十分欣慰。今天呢,大家都努努力,一人一千五百卷……”
杜摯直接把一卷竹簡飛出:“衛(wèi)鞅,我去你大爺?shù)?,老子不干了……”?p> 杜摯本不擅長這些文人墨客的書簡工作。好歹認識幾個大字,那還全都是因為在老甘龍身邊的緣故。
老甘龍是儒法大家,贊同以王道治國。所以,為了不至于使老甘龍過分厭惡他這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家伙,這才勉強學(xué)了點東西。
但是,這點東西,還不足以讓杜摯應(yīng)對王棟變法的這門大學(xué)問。甚至,就是連這最最簡單的書簡挑選歸類,那也不行,真的不行。
第一天,他杜摯是搞到三更半夜,骨頭都要散架了,好歹算是完成了當~天的任務(wù)。
第二天,他是忍著立即砍死王棟的沖動,爬-著回到家的。
結(jié)果,這第三天,還沒能等,又給他加_量了。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有這么欺負不懂文化的人的嘛?
真是太他嘛欺負人了?
原先的秦國太史令,哪有這么累?
老子他嘛的不干了,不干了,說啥也不干了!
“衛(wèi)鞅,老子不干了!”
王棟一點也不惱,反而一副震驚的樣子:“哎呀,太史令大人,那可不行啊。秦國現(xiàn)在正是變法爬坡的時候,像太史令這樣的大才,萬萬不可說出這種不負責(zé)任的話。”
“秦國上下,庶民百姓,君上臣子,都看著我們變法部門呢。我們要上對得起君上,下對得起臣民。兢兢業(yè)業(yè)的把君上交代的任務(wù)干好,干漂亮,干仔細。我想太史令大人之所以情緒暴躁,一定是因為,太史令覺得這書簡法冊的分類工作,技術(shù)含量太低,枯燥無味。沒關(guān)系,我可以給太史令分配一些技術(shù)性高的工作。比如,根據(jù)墾草令宗旨,編纂適合秦國政治、農(nóng)桑、田耕、吏治、兵役、商賈等各方面交錯之后,相互之間能夠圓潤融合不沖突的條目制作……”
光是聽這些名言名詞兒,杜摯就已經(jīng)懵逼了。還要讓他去做。
那他嘛還不如殺了他。
杜摯徹底崩潰了:“衛(wèi)鞅,衛(wèi)鞅,算你狠。好吧,老子承認,這些東西,我做不了,也不會做。老子這就向君上提請,辭去太史令的職務(wù)。告辭!”
杜摯說著,扭頭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此時此刻,杜摯寧可拎著長刀,去戰(zhàn)場上廝殺,也不想在這大良造府在多呆哪怕一秒鐘。
真是,真是太他嘛的可怕了。這些文人,都他嘛是怪物,怪胎,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