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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之虹始洪終

四七章:人聚首,劍團圓

諸天之虹始洪終 猴子騎牛 3926 2020-08-03 07:00:00

  夕陽盡沒,天色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今日恰逢新月定朔之日,天上無月夜色深沉,更兼風起云涌,須臾間便是連那滿天星斗都被遮蔽,風吹的有些大,吹的人發(fā)寒。

  孫毅與玄翦并肩,一個雙劍在手,身側張開如翼,臉上殺意毫不隱藏,雙目泛血色,一看就是要殺人的兇人。

  另一個背后松松垮垮的背著把劍,左手扶著下巴,右手在半空劃來劃去,不時撓一撓雖然披散但梳理的整齊的頭發(fā),將其弄得雜亂。

  那樣子,像是一個被困難問題難住的可憐蟲,抓耳撓腮就差對天高呼這道題我不會做。而不是趁月黑風高殺人放火的兇人。

  但玄翦知道,這看似瘋癲的人有多么可怕的實力,在他的感應之中,孫毅是不存在的,可以看到,但不能感知到。

  而且孫毅看似心神不定,但很輕松的跟上他的每一步。

  很快,二人就來到魏庸的門前,大門緊閉,玄翦握緊雙劍,就要殺上門去。

  但身旁孫毅的卻制止了他的行為,他只是走上前,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說了聲:“勞駕,給開下門?!?p>  門就那么應聲而開。

  能不動手打草驚蛇,玄翦便不動手。上一次魏家莊就是因為時間拖得太長,打草驚蛇,最后引得鬼谷縱橫弟子和羅網(wǎng)掩日介入,最后功敗垂成。

  而且玄翦不想因此泄了氣勢。從踏向魏庸大司空府那一刻,他就在蓄勢,調(diào)整自身狀態(tài),務必發(fā)揮最強實力。

  孫毅依舊是那一副被難題折磨的半瘋不瘋的狀態(tài),但他依舊保持禮貌,逢人就很有禮貌的問話,魏庸在哪里,在外院倒是沒什么結果,進了內(nèi)院,卻是有所答案。二人直奔魏庸所在而去。

  玄翦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孫毅在其心中越發(fā)神秘莫測。凡是被他詢問的下人仆婢,明明舉止正常,神態(tài)自若,看不出半點異常。但卻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但有所命,無不遵從。

  而等二人離去,他們依舊做各自的事,而且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毫無半點記憶。

  其實這是孫毅從八玲瓏秘法之中,以魂魄之力驅使殘魂得到的啟發(fā),配合催眠惑心術、五大戰(zhàn)神虛化攻伐之術形成的一個小法門,孫毅稱其為役人術。

  這役人術將魂魄之力虛化入侵人腦海,然后催眠迷惑,使人聽從指揮。

  這術與白亦非天澤用的令人效忠的蠱蟲有本質(zhì)不同,那種蠱蟲改變壓制思想,而且永久有效。

  但此術不會改變?nèi)说乃枷?,作用時間取決于孫毅,若是孫毅持續(xù)提供魂魄之力,可以操控許久。若是不提供,則只能維持一刻鐘。

  而后就會脫離控制,所作所為如同一場夢,術過去施術期間做的事情就會忘的干凈,不會有任何后遺癥。

  魏庸自從約三年前統(tǒng)領魏武卒后,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住處可謂是人盡皆知,隨口一問就能得到位置。

  而此時魏國權傾朝野的魏庸,卻在殷勤的勸酒,而被他勸酒的人,根本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吃食。

  這個人不是什么高官巨富王室貴胄。事實上,哪怕是高官巨富王室貴族在魏庸面前,也得謙卑以待。

  這個人,只是個殺手。雖說是天下最頂尖的那一批殺手,但他依舊只是個殺手而已。

  只是,對于魏庸而言,這個殺手不簡單,這是他的上級,這個殺手,就是掩日。

  自從約三年前,魏庸背叛魏國投奔羅網(wǎng)后,掩日就留在了他的身邊,即是保護他,也是監(jiān)視他。

  魏庸三年來每過旬日都會請掩日飲酒,掩日也不推脫,到此卻只是飲食吃菜,從不飲酒,而且不發(fā)一言。

  對于掩日而言,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活著的劍,握在羅網(wǎng)手中的兇器,他就是越王八劍的掩日劍。

  劍是不會、也不該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

  風漸漸的大了,忽的穿堂過室,竟將門窗吹開,將燈火吹滅。

  “今日這風怎么這么大?要下雨了啊?!蔽河棺灶欁缘恼以捳f,一邊起身,打算將燈火點上。

  因為宴請掩日的緣故,魏庸并沒有讓下人仆婢服侍。

  “誰?”掩日卻忽的站起身來,掩日劍頓時出鞘在手,戒備看向四周,他感到一陣強烈的威勢殺意緩緩壓來,只是來人離得還遠,殺意微弱,魏庸實力不足,無法感覺。

  風漸漸小了,然而空氣越發(fā)的壓抑,一場暴雨要來了。

  忽的,一陣踏踏的落地聲響起,落地有聲,隨著這踏地聲,漸漸的殺意強盛起來,魏庸也感覺到了,他嘭的一下坐到在地,失聲道:“玄翦!是玄翦!一定是玄翦!”

  這殺意他太熟悉了,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時刻。

  “你又一次背叛了羅網(wǎng)?!毖谌諞]有理會癱倒在地的魏庸,他提起掩日劍,指向玄翦:“這一次,你必死無疑?!?p>  說完,掩日一步踏上,一劍殺向玄翦。

  玄翦積蓄一路的氣勢,此時盡數(shù)爆發(fā),雙劍出擊,招式精妙絕倫,遠遠超出以往的任何一次戰(zhàn)斗。

  兩人大戰(zhàn)頓時爆發(fā),就在這時,醞釀了許久的暴雨,也大滴大滴的砸向了人間。

  掩日人如其名,招如其名,每一式都波云詭譎,倏忽一劍深紅劍氣奪人眼目,而后欺身而上,更兼之掩日劍本身亦有奇能,能制造天地昏黃之幻境攻伐敵手。頗為難纏。

  但一路上玄翦殺心凝聚,氣度沉凝,此刻可謂是極盡璀璨的巔峰之戰(zhàn),每一式劍招的運用,每一絲真氣的運用,都妙到毫巔。此時與掩日爭鋒,不落下風。

  掩日對玄翦能與其相斗半點不落下風略有些驚訝,畢竟三年前的玄翦就不是他的對手。而這三年,玄翦的進境一般,只是頂級先天宗師,他卻已經(jīng)踏出半步,乃半步大宗師。

  是以掩日雖有些驚訝,但依舊從容。果不其然,不過十幾招他就漸漸有壓制玄翦的趨向。

  另一旁,魏庸也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對掩日有信心,居然不趁此逃走。這讓掩日心中有些許不滿。

  實際上,這是孫毅暗中下的手。

  掩日與玄翦的戰(zhàn)斗,聲勢不可謂不大,但暴雨狂風,將一切掩蓋。

  漸漸的,玄翦積蓄的氣勢心神狀態(tài)開始下滑,更不是掩日對手。掩日見此,頓時準備一鼓作氣,殺死掩日。

  但玄翦的劍法,忽然變了。

  雙劍兩分,一劍飄若浮云矯若游龍,陽剛浩大氣勢磅礴。一劍縹緲隨風隱如毒蛇,陰柔詭異出入無影。

  當你被浩蕩之劍吸引注意時,陰柔之劍招招奪命;當你以為浩蕩之劍為明面吸引注意力,陰柔之劍才是殺招時,浩蕩之劍卻突現(xiàn)殺機。

  雙劍一攻一守,一剛一柔,而且一勢大力沉一詭異難防,最重要的是,劍劍攻其弱點,是其必救之地。幾式下來,掩日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填了幾道傷。

  不能拖下去了。雖然不知道玄翦為何突然招式如此精妙,但他的真氣境界終究不可能突然提升,既然不能憑借招式殺他,那就,以力壓人!

  掩日頓時動用真氣耗費極大的殺招。

  每一式,都勢大力沉,攻擊范圍極廣。

  但玄翦卻不同他硬拼,居然憑借輕功游斗,而玄翦的輕功,也精妙許多。

  掩日明明境界高于玄翦,但限于招式,居然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似乎使得掩日急躁暴躁起來,招式都為此出現(xiàn)明顯的破綻。但玄翦視若未見,繼續(xù)很有條理目的性的一式式殺伐。

  掩日見故意賣出的破綻無用,頓時采取守勢,盡力保全體力真氣,打算拼真氣拼恢復,打持久戰(zhàn)。

  但玄翦卻在掩日準備改變守勢的同一時刻,一改剛才穩(wěn)扎穩(wěn)打的風格,劍勢突然狂暴,一鼓作氣,以輕傷換重傷,以后背遭受掩日左手一掌的代價,將掩日右手切下!

  這一下,玄翦嘴角溢血,但掩日,被廢!

  下一刻,掩日雖然仍盡力搏斗,但黑劍劃過咽喉,掩日亡!

  玄翦擊殺掩日,輕咳兩聲,又咳出一些血,但都被暴雨沖刷離去。

  “多謝?!毙鍙妷合聜麆?,口中說道。

  他的劍招,他的輕功,他之所以能勝過掩日,自然是因為孫毅的指點。

  只是掩日未曾覺察到孫毅,他也覺察不到孫毅在何處。

  而后,他走向魏庸。

  魏庸此刻是真的害怕,他想大叫,想跪下求饒,想逃走…但他無法動作。

  他無法操控自己的身軀,他的身軀似乎被什么掌控,他就好像一個局外人,看著掩日斷臂身死,看著那個殺神走來。

  他忍不住顫抖起來,這風太大,這雨太急,這天,太冷了。

  冷的好像幾年前,他女兒死去的那一日,也是夜晚,天降冬日的第一場大雪,寒徹四野。

  顫抖使得魏庸知道,那一股詭異的力量消失了,自己又能動了。但他不敢跑,跑也沒有用。

  “玄翦,玄翦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魏庸顫巍巍的強行站起身來,語氣激動:“你是纖纖的夫君,我是你婦公(秦漢時岳父稱謂)。我是纖纖在世上唯一的至親!你不能殺我!”

  之所以不用玄翦與纖纖的孩子,他的外孫要挾,只因為,那孩子早在纖纖死的那一日,就被因纖纖破壞計劃而暴怒的魏庸摔死了。

  玄翦毫不在意魏庸的說辭,上前一擊,將他打昏過去。

  另一邊,孫毅將掩日劍及劍鞘攝到手中,大雨將劍身沖洗的很是干凈,但劍身所積攢的殺氣卻無法沖散。

  “好劍?!睂O毅贊嘆,隨后收劍歸鞘,固定在身后。

  玄翦提起魏庸,施展輕功,往城外而去。孫毅遲疑一下,最后也是跟上。

  玄翦提著魏庸,冒著暴雨來到城外的一處湖泊。

  這里,是纖纖的葬身之地。白衣勝雪紅梅染,佳人芳魂已無蹤。

  暴雨使得湖邊本來美麗的景色變得雜亂,嬌嫩的花朵搖擺不定,似是不能經(jīng)受風雨的摧殘,好在此地植被茂盛,清澈的湖泊沒有被攪渾,但千萬朵水花迸濺,此地注定不平靜。

  此地,今日又要有人葬身。

  “纖纖,我來陪你了?!毙鍖⑽河闺S手扔在地上,濺起大片泥水,又被暴雨沖刷走。

  只是泥水可以被沖掉,但他身上的罪孽洗不掉,就像玄翦的罪孽與哀傷,也洗不掉。

  “我把它也帶來了?!毙逡贿呎f著,將魏庸再度提起,使其跪向湖泊,而后黑劍自其脖頸刺下,貫穿其上半身,直直刺入大地之中,將其以跪姿固定。

  劇痛使魏庸清醒,但只是雙手無力的伸了幾下,就再度垂落。

  “多謝閣下幫我復仇,我無以為報,一身武藝閣下或許看不入眼,但還請閣下收下。”說著,玄翦取出一個小盒,擲給身后的孫毅:“我知閣下尋劍,若是不嫌棄,這一柄黑劍閣下盡管取走。

  至于白劍,我曾答應纖纖,以此劍一輩子守護她,因此不能贈予閣下。”

  說完,玄翦白劍倒轉,一劍入胸,縱身躍入水中,大片的血色浮起,又迅速淡去。

  孫毅只是接過玄翦擲來的木盒,看著玄翦赴死。

  沉默一會,孫毅以掩日劍削了一把木劍,上前將黑劍拔出,以木劍代替黑劍定住魏庸尸身,而后將黑劍一柄擲入湖中。

  這湖,最開始埋葬黑劍,黑白不得聚首。

  而后大雪之日,白劍碎,纖纖亡。纖纖埋葬于此,黑劍重新出鞘。

  此后白劍重鑄,黑白重聚,只是人不得團圓。

  幾年前,大雪自天降;幾年后,暴雨于夜落。無論是雨還是雪,都伴隨飄零無依的風。

  黑衣玄翦,白衣纖纖,人聚首,劍團圓。

  一黑一白,玄翦雙刃;正刃索命,逆刃鎮(zhèn)魂。

  孫毅有點點明白,這愛,為何物了。

  

猴子騎牛

岳父岳母:岳父稱“婦公”,岳母稱“外姑”。   《后漢書.第五倫傳》:“帝戲謂倫曰:‘聞卿為吏篣婦公……寧有之邪?”   (翻譯:“聽說你打了你的老丈人,有這回事嗎?”)   貼吧里搜來的科普帖。   另外,雖然文筆、環(huán)境描寫、心理描寫、戰(zhàn)斗描寫、渲染等依舊不好,但此章我個人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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