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吸收承負因果,靜靜等待著第七波雷劫的到來。很快,第七波雷劫轟鳴而至,一道雷包含十二萬九千六百小雷,只是剎那,孫毅便被轟中,只覺得肉身如同破滅又重生,十二經(jīng)別、十二經(jīng)筋、十二皮部、十二正經(jīng)、八大奇脈、十五絡(luò)脈、浮絡(luò)、孫絡(luò)等經(jīng)絡(luò)全都重塑。
最重要的十二萬九千六百竅穴也是重塑!最重要的是,那雷電竟似有混沌開辟之力,沖入玄關(guān)一竅,開辟一元竅穴,孫毅蒙昧之間,只覺得竅穴仿佛開天辟地,時空出現(xiàn),清升濁降,萬物生靈演化,天地借此強大。
而后天地世界成住壞空,毀于一旦,一元世界化而唯一,而后驚雷乍起,一元雷霆劈碎天地世界,于是一又化一元,成住壞空,如此九次。
九次后,又是一雷霆炸裂,這雷霆卻非是一元之?dāng)?shù),而是混元之?dāng)?shù),于是那天地世界轟然炸裂,化作六十四億八千萬混元世界,混元歸一一化混元,如此又是九次。
只是第九次后,明明無有雷霆,而天地世界自動崩潰,化無量量世界,只是這一次世界非同生同死,各有演化,無量生滅,但終究是生多滅少,漸化無量。
孫毅驟然清醒過來,再看自身,仿佛并無變化,但冥冥之中自知,第七第八雷劫已過。
真的是不一樣啊!師弟虹貓他們,渡劫是雷霆化界亦化劫,自己卻是己身竅穴乃至微?;?!
再內(nèi)視己身,那還有什么細胞等物?己身已經(jīng)由微粒組成,只是這微粒難以計數(shù),似乎唯一,又似混元,再似無量,但又似沒有變化,如此感覺不給人矛盾感,反而理所當(dāng)然,真?zhèn)€是不可名狀不可言說不可捉摸。
細細察覺,肉身完美重塑,一體兩儀等分毫不差。
八劫已過!只等第九劫!
正待孫毅等待第九劫之時,心中突兀響起一個聲音,在孫毅的理解之中,是在詢問他:“何謂天,何謂人,何謂天人?”
孫毅還不待回答,只覺得意識一暈,再看過去,自己的身體居然沒了!
“知天,知人,知天人,此劫可過。”那聲音再度響起,難以形容那聲音,仿佛大道之音:“何謂天?且開天辟地?!?p> 那聲音說道,仿佛開天辟地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而孫毅卻是兩眼一抹黑,開天辟地?怎么開辟?
隨著孫毅心中念頭的升起,一物自孫毅的意識之中浮現(xiàn),是那規(guī)則!
這規(guī)則浮現(xiàn),孫毅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形體,可以走動,可是…怎么開天辟地?
開天辟地,不同神話之中都有,但在孫毅如今的理解之中,那些神話里所謂的開天辟地大都算不得開天辟地,只能算是演化天地!
真正的開天辟地,乃是無中生有,分裂混沌開辟時間空間,這才是第一要務(wù),而在某些神話里,給人的感覺就是天地時空已經(jīng)有了,只是太過單調(diào),于是要有啥要有啥的將之點綴即可,輕松省力。
就好像蓋房子,最難的蓋已經(jīng)完成,成為了毛坯房,于是有的人一裝修,蓋房子就成了他的功勞了。
因此孫毅想著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話故事,同時盡力回想自己當(dāng)初見那強名曰盤古的盤身于混沌的古老存在的狀態(tài),還真讓孫毅找出一點感覺。
攜帶者這一絲感覺,孫毅將那規(guī)則化為一桿大戟,而后奮力橫掃!
下一刻,混沌破滅,清氣升濁氣降,時空開辟,宇宙穩(wěn)固,不過孫毅此時反應(yīng)過來,這混沌不是低級虛混沌,而是比虛混沌更低一層的幻混沌,芥子蜉蝣界棲身的幻混沌,這種幻混沌炁與靈炁較為接近,相對溫和。
隨著孫毅開天辟地完成,那神秘聲音響起:“開天辟地已成,可,何謂人?且悟之?!?p> 這句話落,只見孫毅剛剛開辟的世界仿佛被加速億萬倍,頃刻間萬物生靈便出現(xiàn)。孫毅的意識也投身其中,開始了輪回。
從一開始的原始野人時代,到畜力時代,蒸汽賽博朋克時代,電氣時代,信息時代,核能時代,科幻時代……廢土?xí)r代!
孫毅輪回著,當(dāng)野人時與萬物搏殺艱難求存,天威赫赫,自然如神,聽天由命;畜力時代稍有資本反抗天地之力,蒸汽時代初具改天換地之力,電氣時代可以抵御一定的天災(zāi),但始終不能真正抵御天地,哪怕是信息時代乃至核能時代亦是如此,直到科幻時代,天敗于人手,人如同天那般主宰一切,甚至比曾經(jīng)的天更具有統(tǒng)治力,結(jié)果卻是,最后自取滅亡進入廢土?xí)r代。
何謂人?進取發(fā)展,自強不息,是人,可貪婪無度爭權(quán)奪利也是人。
天者,無情,常定,而輕于變;人者,有情,常變,而失于定;所謂天人,有情,無情,不滯于情,看破忘情;有定,有變,不偏中道,中庸而行。天非道,人非道,天人合一,大道生,天人合即道。
孫毅一念起,意識再清醒時,只覺得宛如一場大夢醒來,眼前一道道混沌雷霆轟落,但并非攻擊孫毅肉身,而是進入孫毅意識海,攻擊著孫毅意識海里的兩道規(guī)則。
一為萬物之規(guī)則,謂之天,一為萬靈之本質(zhì),謂之人。這才是先天三變名為天人的真正奧義!這個天人,不是佛教里天人五衰的天人,而是天道人道。
佛陀十號有一為天人師,意為天、人之師。此時孫毅思之,何其可笑。佛自稱覺者,然起于人道而未盡悟,領(lǐng)悟天道而只得皮毛,卻說什么天人師,呵呵,何其可笑。難怪只能得個寂滅自以為涅槃之道。
釋迦或可稱覺者,但后世只知抱殘守缺,不知自我之悟的徒子徒孫當(dāng)不得覺者。
一道道混沌雷霆落下,兩道規(guī)則各自不支,漸漸融合,但遲遲無法融合。
孫毅見此明白了,這第九雷劫考驗的是什么,是道!度過去,萬世之基便有了!
可什么是道?什么是自己的道?經(jīng)過之前一幕,孫毅懂了,合天人,即為自己之道,可天人如何合?
“萬物萬靈,雖為一體,不離兩儀,各有利弊,相互補之!”孫毅的意識一字一字的道:“我的道,為兩儀,合太極,歸一體,成大道!”
隨著孫毅的訴說,天人兩條規(guī)則不再強硬的要融合,而是如同太極一般,相互轉(zhuǎn)輪,相互彌補,圓潤無缺。將所有混沌雷霆,盡皆磨滅!
九波雷劫,盡數(shù)度過!完美度過!只等造化落下,便就此圓滿,飛升超脫而去!
就在孫毅欣喜之時,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吾主,檢測到您已經(jīng)完成先天三變修煉并成功度過九重雷劫,滿足條件開啟人族血脈覺醒,是否開啟?”
“開啟!”孫毅欣喜,好事成雙??!
只是這開啟不是系統(tǒng)給開啟,而是只有孫毅自己才能開啟,系統(tǒng)直接傳給孫毅一段法門。
孫毅無語,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垃圾!
心里這么想著,孫毅研讀法門,而后用新領(lǐng)悟的人道規(guī)則,刺激人族血脈。
下一瞬,孫毅又聽到一個聲音:“覺醒吾人族血脈?吾且問汝,何德何能,可稱為人?”
孫毅聞言,只覺得心神意識有些恍惚,不由得無語:“不是吧?又來這一招?有毛病吧?”便意識眩暈?過去。
“族群出生,蒙昧無知,何行,可為人?”
“國家傾頹,帝王昏庸,何行,可為人?”
“家族蒙難,親人盡喪,何行可為人?”
“……何行可為人?”
“……何行可為人?”
……
一個個問話出現(xiàn),每出現(xiàn)一次問話,孫毅便陷入一場輪回,這與雷劫之中還不一樣,雷劫之中,孫毅只是一個旁觀者,而此時此刻,孫毅除了遺忘正在被考核,其他的記憶都被保留,只是渡劫的記憶變成自己失敗,失去一切,奪舍轉(zhuǎn)世從頭再來,如此經(jīng)歷一個個世界。
成為孱弱原始人,怎么使族人臣服帶領(lǐng)族人生存;成為末代帝皇,科技樹被莫名力量禁錮,大廈將傾,黨爭不斷積弊重重,如北宋明末,如何分辨忠奸能庸,重整山河?成為首輔宰相,帝皇昏聵,耽于享樂嗜虐好殺,如何?……
一個個世界,不同的角色,上至帝王將相,下至流民奴隸,前至原始蠻荒,后至星辰大海,有酒池肉林奢靡荒淫無度極盡享樂,也有饑餓垂死天災(zāi)人禍流民奴隸,有如同野獸萬類霜天的原始野蠻,也有科技極度昌盛物欲橫流人心腐化的科幻,孫毅一一上演。
原始森林取火制器,末代帝皇身先士卒,基本盤穩(wěn)定后手握大義緹騎四出,抄貪官污吏,廢祖宗成法,改國策,亂世用重典。為宰相,帝皇昏聵,掌權(quán)架空,黑化殺之,廢立新君,吾可取而代之,絕不愚忠。
末代帝皇主弱臣強名存實亡,如漢末故事,若可制造矛盾分化瓦解,便臥薪嘗膽行此手段,若不可,則尋機逃出生天,重新打天下,做那開國之君。
這一樁樁一件件,孫毅決不將希望寄托他人,該放權(quán)自然放權(quán),可核心,必定攥在手中。
有些黑手段,孫毅并非不會,之所以不用,只是過去沒有機會用。
但是如今,重重轉(zhuǎn)輪實力莫名禁錮如常人,無法一人抵萬軍后,孫毅親身實踐,一開始實踐,孫毅還有些拙劣質(zhì)樸,但是如今,若是再需要下黑手搞厚黑,孫毅也是祖宗級別了——不了解套路,怎么對付套路?
《九品芝麻官》里說得好,貪官奸,清官要比貪官更奸。有底線都能把敵人玩弄股掌之間,保留做人底線,舍棄一定的做事底線,豈不更可怕?要不怎么說黑化強十倍!
畢竟,這天下交給誰,孫毅都不放心!
而隨著孫毅種種轉(zhuǎn)輪實踐,目睹世間,一顆道心人心不斷變化,幾經(jīng)浮沉黑白,最終重歸澄澈,如淤泥養(yǎng)蓮花烈火煉真金,過去孫毅的道心還有些虛浮立于云端。
但如今以最弱小最無力的姿態(tài)見證世界,面對無盡黑暗絕望痛苦,孫毅的一顆道心,真正成型。
或許該說是一顆人心——人的精神意志之心,閱盡千帆,人心不失。人之心,人之血脈,有此二者方可為真人。
隨著孫毅的完成,他的評價被生成:“有仁,而不拘泥小仁…有義,不拘泥小義…有信,無信…有勇,有忍,有惡,有殺………”
“……知其所為,本心不失,不拘泥,可為人,可為護道,可為領(lǐng)袖?!鄙衩芈曇糇詈笤u價道,而后孫毅再度蘇醒。
這一次蘇醒,孫毅只覺得體內(nèi)血脈激蕩,暖烘烘的,耳邊傳來神秘聲音:“諸試皆過,可為人!”護道領(lǐng)袖之評價卻沒有提。
孫毅感覺無語,若是加上那糊里糊涂的十萬年,自己都當(dāng)了十萬多年人了,今日突然當(dāng)人都得被考驗了?不過說實話,有的東西看著是人,還真的不能算人,惡毒如鬼,貪婪如魔,無情勝獸,愚蠢智障勝茅坑里的石頭。
不過孫毅也知道,這個‘人’,不僅僅是過去理解的概念人,也是一種血脈等級,例如真龍真鳳一般的真級血脈等,自己如今的血脈,也是“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