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青風樓,張揚要了一間位于三樓的包廂。
這里既可以觀賞天劍城的夜景,又可以遠離街道上的嘈雜聲音。
兩人坐下之后,張揚把菜譜扔給了呂火玉,道:“你來點菜吧,我不是太懂劍域有些什么好吃的?!?p> “對了,價格不用太在意?!睆垞P為呂火玉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補充道。
“發(fā)財了?”呂火玉輕笑道。
她還記得當初渡滄江之時,張揚的船費都是許良友幫忙付的。
“總不能一直窮著不是?!睆垞P苦笑道。
他身上除了許世海給的十萬靈石之外,后來又從李家三兄弟身上搜刮了不少。
呂火玉一邊點菜一邊說道:“這么說來,你是打算在許家了?”
“暫時如此,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去處,就先住著了,以后去哪里還說不定,完全看心情?!睆垞P道。
呂火玉點好菜之后,將等候在門外的侍者叫了進來,將菜譜交給對方之后,又吩咐了幾句。
侍者出了包廂,順便關(guān)上了門。
“聽你的意思,你似乎不是劍域的人?”呂火玉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便開口問道。
“你看我像嗎?”張揚這話等于默認。
實際上,這種事他也覺得沒有什么可隱瞞的,所以他早就對許家的人坦白過了。
只是呂火玉的反應(yīng)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臉色有些嚴肅,道:“這事除了我,你還告訴過誰?”
“許家!”張揚看到呂火玉的臉色變化,又說道:“不過我相信,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他們是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有什么不對嗎?”張揚停頓了片刻,又忍不住地問道。
他只是心中好奇,其他的倒是無所謂,就算天下人盡皆知,那又如何?!
“你是不知道,在劍域的歷史上,每一個從劍域外來的人,幾乎都是掀起腥風血雨的存在!”呂火玉說道。
張揚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道:“那你是在擔心我?”
“臭美!”呂火玉輕啜一口茶,微怒道:“我和你認真說事,你倒好,盡想些什么!”
張揚認真道:“那么,你說唄,我洗耳恭聽?!?p> “我只說兩個人,霸體尊者和驚虹劍仙!”呂火玉道。
張揚沒有接話,免得呂火玉又發(fā)飆。
“霸體尊者的年代比驚虹劍仙更早,在兩百年前,此人出現(xiàn)在劍域之時,比你還要囂張霸道?!眳位鹩窨粗鴱垞P,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
“我何時囂張霸道了?別冤枉好人!”張揚不同意她的這個說法。
呂火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爭論,接著道:“一開始,霸體尊者橫掃人劍合一修士,就顛覆了整個劍域的認知,因為在劍域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人將煉體術(shù)修煉到這種地步?!?p> 張揚吐槽道:“那是你們見識少,這天下之大,什么人沒有?!?p> 呂火玉怒道:“不抬杠會死么?”
張揚老實地閉上了嘴巴。
“后來,那些前輩認為煉體術(shù)再強,也不可能與劍仙一戰(zhàn),所以拒絕了霸體尊者的要求,并集結(jié)了十名劍仙圍攻他?!?p> “其實霸體尊者提出的要求很簡單,讓那名招惹他的人劍合一修士給他道歉,并且整個劍域的劍仙不得追殺他,或者說是騷擾他。”
“但是那名人劍合一修士是一個大宗門的長老,師尊更是一名劍仙,所以死活不答應(yīng)。”
“那一戰(zhàn),十名劍仙死了八名,整個劍域損失慘重,而得罪他的宗門后來被攻上門來,也是死了不少強者,幸運的是霸體尊者沒有趕盡殺絕,否則整個劍域都將是元氣大傷?!?p> 張揚越聽就越感覺有意思,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呂火玉不知道,她的對面,正坐著一個“霸體尊者”。
只是,知道這個秘密的李家三兄弟,不可能再將信息傳出來了。
而許儀婷雖然當時也在場,但她絕沒有這個意識,只是認為張揚很厲害。
“那驚虹劍仙呢?”張揚問道。
“驚虹劍仙,若不是他成了劍仙,劍域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來自域外?!眳位鹩裾f道。
“他和你比較像,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天才,只不過他比較低調(diào),直至成為劍仙,這才一鳴驚人!”
張揚問道:“既然低調(diào),又怎么會掀起腥風血雨?”
“來自于人性的貪婪!”呂火玉譏笑道,“世人都想知道,驚虹劍仙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就如白天某些人想要對你做的一樣。”
張揚明白,呂火玉說這些,也是為他考慮,讓他低調(diào)。
“謝謝!”張揚衷心感謝道。
呂火玉神色平靜,繼續(xù)道:“只是驚虹劍仙比較特別,他從不主動惹事,但只要是誰來了,那都是有來無回,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了?!?p> 張揚問道:“他們后來怎么樣了?聽說驚虹劍仙最后一次進入劍冢之后,就沒有再回來了,他是不是離開劍域了?!?p> 目前張揚并沒有離開劍域的打算,但他知道,終有一天,他也會走的。
劍域,只不過是他人生路中的一個驛站罷了。
“據(jù)說霸體尊者是離開了,但是驚虹劍仙,應(yīng)該是隕落在了劍域,因為劍域近五十年來從來沒有人離開過?!眳位鹩褡鳛槌嘞际サ厥ヅ赖臇|西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我們第一次相遇,我去劍冢便是為了探查驚虹劍仙的蹤跡,他雖然是來自劍域之外,但是當年可是掠奪了不少劍域之中的珍貴資源?!?p> “這一次劍域可能會發(fā)生災(zāi)難,我把滄江異變之事通知了圣地,劍仙閣也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他們已經(jīng)開始在滄江之上做手腳?!?p> “為了應(yīng)付這場災(zāi)難,驚虹劍仙手中的資源自然是必不可少,既然你參加了排名戰(zhàn),應(yīng)該是知道劍冢行動的一些消息?!?p> 張揚點了點頭,看著呂火玉認真地道:“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和驚虹劍仙是一樣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
“一旦事情超出我的底線,對不起,無論你是誰,都得為此付出代價!”
張揚語氣平和,但呂火玉卻深信不疑,張揚絕對是說到做到!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說實話,我很少和別人說這么多,希望你好自為之?!眳位鹩竦馈?p> 這時,青風樓的侍者終于是將酒菜端了上來,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聊著自渡口小鎮(zhèn)分別以來的一些小事。
呂火玉還提到了她剛到天劍城時去找青草買衣服的事,張揚聽后笑而不語。
等吃完了東西,呂火玉伸出手來,道:“劍還沒還我呢,還有,某人說好的送我東西呢?!?p> 張揚先是把劍交到了她手上,而后故作神秘的道:“要不你先猜猜,我送的是什么?”
呂火玉斜視著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
“俗!”
張揚也沒有賣關(guān)子,站起身后將青草送給他的那件火霓裳拿了出來,說道:“青草希望我將它送給最合適的人,我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合適這件衣服了?!?p> 其實這并不是青草的原話,她的原話是送給自己的意中人。
呂火玉眼睛一亮,驚訝地道:“這件衣服果然是在你的手里。”
張揚隱隱有些明白,當日他回到許家之時,那莫名其妙的仇恨值是因何而來了。
“喜歡嗎?”張揚問道。
呂火玉輕輕地點頭,“很喜歡?!?p> 從青風樓出來后,兩人分別之際,呂火玉突然回眸一笑,“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p> 張揚失神地看著那令百花都黯淡失色的笑容,輕聲道:“不,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