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新翰見他這樣,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真追究他,要不然可真就麻煩了。不過這么久了,有一件事他始終是想不明白。當初宋瑛璃和秦唯晟愛的死去活來,這件事在平川都傳開了,按理說以尚霖睿心高氣傲的性格,對宋瑛璃就算沒有厭煩也不會有什么多余的情緒,更別說什么喜歡了,他從小和他玩到大,沒見他身邊出現(xiàn)過什么樣的女人,也沒見他對什么人動過心,更別說喜歡過什么人。
就算最初答應和宋瑛璃結(jié)婚是為了場政治利益,可他和宋瑛璃結(jié)婚的時候,宋家明明已經(jīng)倒臺了,和宋家再聯(lián)姻完全就是個賠本的生意,那他當時那么堅決的娶宋瑛璃的原因是什么?難道是看宋瑛璃一個孤女可憐?
他認識的尚霖睿一直都是鐵石心腸的,不論男女從來還沒有對人手軟過,所以啊,尚霖睿這樣的行為讓他很不理解,以前的時候沒有機會問,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或許他可以趁著現(xiàn)在這次的機會,問出一些其中的秘密。
想到這兒,他完全從剛才的情緒里走了出來,問:“誒,老尚,你跟我說實話,當初你那么堅決的要娶瑛璃,究竟是什么原因??!”
原本專心的尚霖睿聽到他這樣饒有興致的問出的話,轉(zhuǎn)過頭來,目光看向他,唇角勾起了邪邪的笑容,有幾分的桀驁不馴和幾分的靈感,一雙深邃的眼睛像空中翱翔的飛鷹一般迸發(fā)出銳利的光芒,帶著冷漠,尚霖睿慵懶的靠在辦公椅上,看他,“怎么!我娶我的女人,你有什么意見?”
喬新翰被尚霖睿這樣強大的氣場給嚇到了,連連后退了一步,退到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范圍,才趕緊搖頭,“沒有,當然沒有。而且瑛璃的確是挺好的,還是你做事看人有眼光?!?p> 尚霖睿收回視線,抿緊了嘴唇,下頜角都帶著一股冷酷的意味,他起身看向了窗外,“對于過去的事情我并不希望提起,尤其是在她面前,你明白嗎?”
空氣里流動的氣氛變得嚴肅,室內(nèi)的冷氣開的很足,喬新翰聽到尚霖睿的這句話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其實在尚霖睿和宋瑛璃兩個人婚姻的初期,他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的相處并不是很契合,遠遠比不上現(xiàn)在,恐怕就是因為心結(jié)在吧。宋瑛璃的屢屢回避,不就更是印證了她的余情未了嗎!哎呀,感情這種東西還真的是夠復雜的。
“我明白?!眴绦潞蚕肓讼胝f,“那瑛璃那邊,你準備怎么辦?”
“……”
“老尚,你就放寬心吧,我怎么看瑛璃都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而且你看她現(xiàn)在不也沒有再和陸景耀來往了嘛,肯定她也發(fā)覺自己以前的時候太傻,喜歡錯了人,所以才不愿意再理會那誰了。”喬新翰怕尚霖睿會多想,語重心長的寬慰他。
尚霖睿很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微依靠著墻面,很淡定,“我沒有多想?!?p> 喬新翰悻悻地聳了聳肩膀,松了一口氣。
其實,在尚霖睿心里他知道,喬新翰的話說的沒錯,因為在自己面前,宋瑛璃外表上看起來很開朗,但內(nèi)心總是會小心翼翼,甚至又很敏感怯懦,他能感覺到她在生活中的小心和防備,她常常會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接近別人一步,也不想讓人輕易接近,她做事機敏,可有的時候卻讓人覺得看不懂,尤其是她一個人靜坐著發(fā)呆的樣子,整個人就像一個翩眇的靈魂,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總會有一種悲涼和寂寞籠罩在她身上。
可是她卻是什么都不會說,最多流露出的就是一個孤寂清冷的目光,她孤單的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她一個幸存者。對于這樣的一個她,自己都是無能為力,無論她開心的時候或者是不開心的時候,表情總是淡淡的,讓他總是覺得和她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然而,他知道,在妻子的這個身份上,她已經(jīng)盡力做到了最好,凡是一個妻子應該做到的她都會細心的去安排,夠體貼夠尊重,可唯一讓他不能忽視的就是她的思維沒有放在自己身上,他一直都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她越是這樣逃避,他就越想去了解她。
喬新翰的話不輕不重正好是錘在了他心上,雖然他情緒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是他也沒有忘記,他還記得在宋建柏的墓碑前,宋瑛璃整個人情緒崩潰哭的幾乎快要斷氣,宋家事敗之后有不少人收到了牽連,所以宋建柏的葬禮上很冷清,那天還下了雨,到場的人更少了,而到場的那些人也不過是看在尚霖睿的面子上,懷揣著一些悼念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后就離開了。
當時她的眼睛都哭得紅腫,靠著碑前低泣,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情況,就呆呆的跪在那里,他后來趕到的時候看到她的落魄凄慘,最終是不忍心將她帶了回來,抱起宋瑛璃的時候,她窩在自己的懷里,他見她怔忡的睜著眼睛,嘴唇蒼白干澀,眼睛是空洞的,完全沒有焦距,正想說什么的時候,就見她拽著自己的袖口,聲音很低,是一種極致壓抑的痛苦,他聽到她說,“爸爸,我……好想你……”然后整個人就陷入了昏迷。
后來,她把自己所有的脆弱都藏了起來,不輕易讓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