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蕭允辰后從安總覺著心里不是滋味,花木香是墨兒哥哥親手所調(diào)也是她六歲時墨兒哥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怎么就成了自己學(xué)雪柳的了?
“小姐?”雪柳怯生生的開口,從安咳嗽了一聲“我累了,扶我睡下吧?!?p> 從安這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醉竹看了眼殿中裊裊升起的青煙猶豫許久才換來宮人把香撤下。
直到晚間從安才醒來,對著空蕩蕩的寢殿發(fā)呆。
“娘娘,您醒了。”醉竹端著食盤走了進(jìn)來“奴婢讓小廚房給您熬了些米粥,您趁熱喝下吧?”
從安一言不發(fā)的起身端著小碗吃粥,卻見醉竹忽然跪倒在自己身邊。
“這是怎么了?”從安一愣忙欲將她扶起,碗里的粥險些灑在身上。
“奴婢剛剛不小心打翻了殿中的香爐,還望娘娘恕罪?!?p> 從安沉默了一下開口道:“起來吧,不怪你?!彼D了頓又補充道:“我身體不好,日后這殿中就不要焚香了?!?p> “是?!?p> “對了,我先前讓杏兒帶人做的絹花可還在?”
“都在的娘娘?!弊碇窆Ь吹幕卮稹?p> 從安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我的身子也該好一點了,若是過兩天選秀的時候還是這幅樣子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是?!弊碇窆Ь吹幕卮?。
雖說如此,但真到了選修的日子從安還是覺著有些勞累,一大早便去了儲秀宮,瞅著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雖然她還未滿十五歲卻有種自己已經(jīng)老了的感覺。
今日里蕭允辰是沒有來的,或者說他這幾日可能都不會來。
從安看著經(jīng)過重重篩選又重重篩選后留下的這三四百名女子不禁有些頭疼,這些女子的資料就擺在她的桌前,身邊的老嬤嬤也在每位女子上前時低聲向從安介紹。
從安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早上蕭允辰給自己的名單想起昨日他將這份名單給自己時說的那句話“這些都是于國有利的,你看著挑幾個就行?!?p> 從安的眼睛從名單上掃過,不出意料的是幾個重臣世家的嫡女都在其上。不由得覺著有些好笑。這個皇帝想要自己的江山安穩(wěn)竟不是靠選賢用能而是靠幾個能夠牽制住重臣及大家族的女人。真不知道他所學(xué)的治國之道都用到哪去了。
從安瞄了眼這些女子看了眼醉竹,后者立刻會意上前叫這些女子四、五人列成一排,依次上前來。
混在人群中尚有些看不出來,這么四五人一起看倒是能看出些差別,這些女子能被挑選出來自然有她們的過人之處。
“逍遙王,你最是了解你皇兄的眼光了,這四五個人里誰留牌子便由你挑一至兩個吧?!睆陌舶察o的喝著茶淡淡的開口“本宮近日里身子不爽不能久坐,勞煩逍遙王在日落前選出一百于人后告知本宮?!?p> “是?!闭驹谝慌园l(fā)呆的逍遙王立刻應(yīng)允,而后才反應(yīng)過不對來,身子立刻僵在了原地。
皇嫂你這偷懶也偷的太多了吧?
這么些許人教他如何在日落前選出一百余人?
從安才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呢,只留下句日落時分她還會過來便悠閑自在的離開,離開前還似笑非笑的來了句“若是你有挑好的王妃人選直接告知本宮就是。”
也不知是不是這最后一句話起了作用,那些秀女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看向逍遙王的眼神猶如狼看到兔子貓看到老鼠。
從安躲在華沐苑里樂的清閑,趙樂子近日來又不知在專研什么新配方,弄的華沐苑到處都是藥的苦味。熏得前來伺候的宮人都換了好幾波,從安甚至聽宮人在私下里抱怨這華沐苑是犯了錯的宮人才來的地方。
臨近日落,頂著一身藥味的從安才慢慢悠悠的地去看逍遙王的成果,待她走近時剩下的秀女果然不足百人,被撂了牌子的秀女站在另一邊,有的神色哀怨有的暗自歡喜。
皇上給的名單上也有幾位秀女也被撂了牌子,但看從安走近那些被撩了牌子的秀女中,隨手在那些人身上輕點,又點了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你們幾個,站回隊伍中去?!弊碇駞柭曁鎻陌舶l(fā)話。
從安如此舉動自然召來了不滿,當(dāng)下便有位穿戴都不俗的秀女站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從安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后者在說什么。
“憑什么她們幾個能回去?本郡主就要被撂牌子!”
從安挑了挑眉,這女子自稱郡主難不能是哪個王爺?shù)呐畠翰怀桑?p> 不過若當(dāng)真如此,怎么是今來參加選秀?近親結(jié)婚什么的真的好嗎?
“皇后娘娘懿旨在此,你想抗旨不成?”逍遙王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吡诉^來。
“你!”那名秀女氣結(jié)。
“既然是選秀女,自然要比的是樣貌品行、琴棋書畫,為何要讓我們又是跑步又是蛙跳的,這不是折磨人嘛!”
跑步?蛙跳?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從安頓時滿頭黑線,難怪她瞧著這些秀女們一個個衣衫凌亂,汗流浹背更有甚者頭上的珠翠都掉了大半的。原來這個逍遙王竟這般折騰她們。
“王爺此舉必然是有王爺?shù)纳钜?,你行事魯莽,定會惹得后宮不寧,教本宮如何留你?”從安冷淡地說若不是后者自稱郡主,她定要回一句“本宮懿旨,你敢不從?”
說完也不理那名氣急敗壞的秀女,自顧自轉(zhuǎn)身朝醉竹使了個眼色,醉竹揚手輕拍立刻有宮人捧著絹花而來給留牌子的秀女每人分了一朵。從安走上前,對著那些面露疑色的秀女們淡淡的開口:“時辰不早了,本宮也懶得記下你們的貌名姓名,你們手中的絹花可要保管好。三日后本宮再見你們時,可是只認(rèn)絹花不認(rèn)人的。”
“這?!痹谙路降男闩婷嫦嘤U,這和她們所聽的規(guī)矩似乎不太一樣?。?p> “當(dāng)然,某些人也不要亂動什么歪心思,本宮可不是任人戲弄的傻子?!?p> “是?!甭牭膹陌策@樣說那些秀女們才乖乖聽話點頭。打發(fā)了這些秀女從安才拉過逍遙王小聲問“哎,剛剛那個到底是哪個王爺?shù)那Ы穑趺雌獗任疫€火爆?”
“你說她啊!”逍遙王頭疼似的拍了拍腦袋“她可不是什么王爺?shù)那Ы?。你們還見過的,怎么,沒印象么?”
從安搖頭,她怎么不記得自己見過脾氣這么壞的主?
“不記得就算了,是好事。”逍遙王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沒少吃后者的虧。
從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這個逍遙王該不會是在整她吧?
算了,從安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對著醉竹道:“他們折騰一天也累了,你去吩咐御膳房備些安神湯來?!?p> “是?!?p>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儲秀宮中便出現(xiàn)了大片的尖叫聲。儲秀宮的掌事宮女欲求見皇后娘娘卻只得到了皇后娘娘病重不見客的消息。
此時正‘病重’不能見人的皇后娘娘正躲在內(nèi)殿補眠。
好不容易睡醒聽的宮人來報儲秀宮掌事宮女曾來求見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儲秀宮出了什么亂子不成?”
“沒什么大事?!弊碇窆Ь吹幕卮稹安贿^是選秀用的絹花丟了幾朵?!?p> “丟了?是誰的?”
“奴婢也記不清楚。”醉竹道:“想來不是皇上想要的那些人丟的,不然您不可能這么悠閑?!?p> 從安笑笑,什么也沒說。
第二日,又有些許絹花丟失。
當(dāng)?shù)谌者^去從安前去時見的留下的秀女不足四分之三。
從安的目光從這些人臉上掃過,按理說蕭允辰此次是該來的,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管。
從安冷笑一聲,便讓一邊的嬤嬤挨個唱名。
逍遙王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皇嫂突然精神起來用一種飛快的速度給自己選皇小嫂。不過半個時辰入選的名單便定了下來。
不得不說從安對蕭允辰也算是好的了,這一次她足足留了二十人,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不過是因為蕭允辰不在所以才暫時未定品階。
只待著過些日子統(tǒng)一加封。
當(dāng)這份名單交給蕭允辰時后者正在聽雪堂里摟著雪柳逍遙快活,瞅見這份名單,氣得險些跳了起來,合著他曾經(jīng)白給從安那份名單了,也白跟從安說那些話了。
在從安給蕭允辰的這份名單里那些世家嫡女,重臣之女,一個也找不到。
“臣妾見過皇上。請恕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么?”
“你不明白?那我問你,你選的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從安這路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皇上曾經(jīng)告訴臣妾,要選幾個有利于國事的嬪妃來。臣妾選的這些嬪妃個個有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
“雖說皇上您還年輕力壯,但是也得為國本考慮呀?!彼肓讼掠盅a充道。
從安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在為國本考慮呢。
“不過,皇上您選秀時一次也不來?,F(xiàn)在選秀的名單定了下來,還請您早日做打算,擇個良辰吉日,為這些嬪妃統(tǒng)一加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