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蕭和和胖子偶爾會串門閑聊,兩人雖為難兄難弟,但彼此之間倒也能聊得來。胖子叫于小飛,蕭和索性叫他于胖子。
這于胖子是個性格隨和、愛抱怨卻又帶點幽默的人。他就住在蕭和隔壁的洞府,洞口一左一右,平時干完活或者帶飯回去的時候,胖子總會端著自己的飯碗,懶洋洋地靠在蕭和洞府的門口,一邊吃一邊嘮叨。
“哎,我說蕭兄弟,你是不是不打算離開這里了?”胖子邊嚼著飯邊問。
蕭和笑著回頭:“怎么,聽你這意思,你是準(zhǔn)備跳崖走人了?”
“跳崖是肯定不敢的?!迸肿訃@了口氣:“但要是再讓我這么干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以前就我一個人扛著,現(xiàn)在你來了,好歹還能喘口氣?!?p> 蕭和放下手里的碗筷,打趣道:“那我可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胖子嘿嘿一笑:“可不是嘛,你看這幾天,你干活干得那么利索,師哥們也高興,說不定還能給咱倆放個假。”
“那你真是想多了?!笔捄蛽u搖頭,無奈的笑道:“你自己都說了,咱們就是免費的勞動力,還想要假期?”
言盡于此,兩個人相視一眼,頓時感覺無限悲涼,氣氛也沉默了下來。
……
這兩天過去,蕭和的生活逐漸規(guī)律了不少,每天干活、修煉、吃飯,日子看似平靜,但心中卻藏著一絲不安。他始終對自己的洞府感到奇怪,尤其是那張石桌,倒是顯得有些過分的結(jié)實了。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在伙房領(lǐng)了飯菜后回到洞府。然而剛坐在桌旁開始吃飯,就突然感覺桌子底下似乎有些異樣。
“嗯?”
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讓他心中一動,放下碗筷,蹲下身仔細(xì)查看。
他摸索著桌子底部,手指觸碰到一個冰涼的小旋鈕。這個旋鈕隱藏得極其巧妙,若不是無意間碰到,他恐怕根本不會注意到。心中帶著一絲好奇,蕭和試著輕輕轉(zhuǎn)動了旋鈕。
“咔——”
隨著一聲輕響,洞府最里面的石墻竟緩緩向兩側(cè)移動,露出一個幽深的臺階甬道。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蕭和瞬間警覺了起來,他不由心中警鐘大作,但好奇心卻占了上風(fēng)。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飯碗,邁步向臺階深處走去。一邊走,他一邊暗自留意周圍的情況,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任何可能的危險。
臺階向下延伸,通道內(nèi)空氣陰冷,仿佛許久沒有人來過。越往下走,蕭和越發(fā)感覺這里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最終,他在臺階盡頭停下腳步,眼前是一扇緊閉的石門,而門口的牌子上赫然寫著“1509”。
“1509?”蕭和皺起眉頭,“這是第15排的洞府?按照大師兄的話,第15排是最下面的,根本沒人住???”
“嗡——”
他伸手推開石門,門上的灰塵隨著動作撲簌簌掉落。
門內(nèi)是一片黑暗,蕭和凝聚神力,火元素迅速在掌中凝聚,將四周照亮。這洞府和普通洞府沒什么不同,里面空蕩蕩的,空氣中隱隱透著一股霉味,似乎已經(jīng)空了很久。
四周的石壁上刻著一些模糊奇怪的符文,也看不懂代表著什么意思。洞府中央也如他的一樣,只是一張石床,一個石桌,除此之外并無他物。
“怎么會到這來?”蕭和喃喃自語。
因為是第一次進(jìn)入這個神秘洞府,蕭和不敢逗留太久,簡單的檢查了一遍洞中情況之后,他默默恢復(fù)現(xiàn)場,然后迅速退出洞府,將石門重新關(guān)好。
回到自己的洞府后,蕭和心中仍然難以平靜。他只感覺自己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的秘密。
……
第二天,他也壯著膽子試探性地問了問大師哥:“龍師哥,你知不知道1509那個洞府是誰住的?”
龍師哥聞言,眉頭一挑,顯得有些困惑:“1509?你說第15排的洞府?那排我去過,只有8個洞府啊,哪來的什么1509???”
蕭和一驚,隨后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么,就是隨口一問?!?p> 大師哥瞥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會想搬到第15排去吧?那地方陰冷潮濕,住得下去?”
“當(dāng)然不會?!笔捄瓦B連擺擺手,心里卻越發(fā)覺得事情不簡單。他隱約有個感覺,這個1509號洞府和那個隱藏密道竟然連大師兄都不知道,這里面一定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來,得小心一點了?!彼谛闹邪蛋堤嵝炎约?。
……
隨后的幾天,蕭和幾乎每天都圍繞著那個神秘的1509洞府轉(zhuǎn)。
他每次吃完飯后,就會不聲不響地返回自己的洞府,通過石桌的密道,順著臺階一路來到第15排的1509洞府。這幾天,他在洞府里四處摸索,想找出這地方的秘密。
然而,他翻遍了整個洞府,連每一塊石磚都敲了敲,結(jié)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這讓蕭和一度懷疑,這個洞府是不是以前的十五層弟子覺得危險,挖了條地道通往上層,方便隨時打飯?但仔細(xì)想一想,挖地道也沒必要只通到三層,直接挖到峰頂豈不是更好?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大道烙印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小子,別瞎猜了。你仔細(xì)聽聽,有沒有聽到水聲?”
蕭和一愣,靜下心仔細(xì)聆聽,果然隱約聽到一陣“嘩嘩”的水流聲。
這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洞府里顯得格外清晰。他皺了皺眉,順著水聲的方向走動,來到洞府的中央?yún)^(qū)域,卻發(fā)現(xiàn)聲音越來越明顯。他低頭仔細(xì)觀察腳下的石板,突然感覺腳下的石頭有些空洞。他抬腳輕輕一踏,石板竟發(fā)出了微微的回音。
“果然有問題!”蕭和心頭一動,抬手運起力量,猛地一掌拍向地面。只聽“砰”的一聲,一塊石板破碎,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他低頭往下看,發(fā)現(xiàn)洞下竟然有潺潺的水流光影。他咬了咬牙,從洞口處縱身跳下。
“噗通!”
身體入水的瞬間,一陣濕潤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蕭和抬眼一看,眼前竟然是一條寬闊的地下靈泉!泉水清澈見底,水面上泛著絲絲白霧,濃郁的天地靈氣撲鼻而來,比外界濃厚了無數(shù)倍。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渾身毛孔都仿佛打開了一樣,渾身舒暢無比。
“不錯不錯,這里的天地靈氣,比外面濃郁至少十倍?!贝蟮览佑〉穆曇魩е唤z滿意:“小子,你走運了,這地方可真是個寶地!難怪那弟子挖這么長的地道也要過來。趁著靈氣充裕,好好參悟大道經(jīng)吧。”
蕭和心中大喜,按照大道烙印的指引,他盤膝坐在靈泉旁,靜靜體悟大道經(jīng)。他的修煉不同于普通的戰(zhàn)氣修煉,而是以神力為根本,以神海為儲存天地靈氣之地。
正如大道烙印所說,若是一般的武者,突然吸入如此磅礴的靈氣,根本承受不住,輕則筋脈受損,重則直接爆體而亡。然而,大道經(jīng)的修煉方法卻能將這些靈氣緩緩轉(zhuǎn)化為神力,注入他無邊無際的神海之中。
然而即使注入再多,對于他的汪洋神海來說,也如同是江河入海,在這寬闊到恐怖的空間當(dāng)中,完全掀不起一絲的漣漪。
隨著靈泉靈氣不斷涌入體內(nèi),蕭和只覺得渾身的神力流轉(zhuǎn)比平時快了十倍不止。
修煉之中,他漸漸進(jìn)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tài),神海仿佛變得更加寬廣,神力猶如潮水一般涌動,不斷沖擊著更高的境界屏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距離道師境界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就這樣,他在這種神奇的狀態(tài)之下修煉了一夜,這地下靈泉在流經(jīng)他身體之后,竟是不剩一絲靈氣,甚至水流過還帶出了一大片的黑色污垢。
洗經(jīng)伐髓!
若是有道門弟子看到,就會知道蕭和此時正在經(jīng)歷著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修煉過程,將身體的污垢排出,成就無暇道體,基本等同于一只腳,已經(jīng)邁入了道師的門檻!
蕭和雙眼緩緩睜開,那黑色的瞳孔間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星河至理。
……
隨著這幾天的接觸下來,蕭和也漸漸摸清了云鴻長老門下弟子的情況。
云鴻長老門下共十三人,大師兄龍逸軒實力最強,已是戰(zhàn)狂級二階,隱隱是整個宗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而二師兄秦梟卻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存在,聽說背景深厚,從不出洞府,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只知道他是云鴻長老唯一的正式入門弟子,享受著宗門資源的傾斜。
三師哥季伯長是戰(zhàn)師大圓滿,實力也算不錯。其余弟子中,四位是戰(zhàn)師境界,另外四位則停留在戰(zhàn)士境界。而蕭和則是門下弟子中最末的第十三人,胖子則排在第十二,修為僅是戰(zhàn)士四階。
胖子曾私下告訴蕭和:“原則上宗門不收戰(zhàn)師以下的弟子,可咱們這些戰(zhàn)士境界的能進(jìn)來,不外乎兩種情況:家里有錢,花了大價錢才擠進(jìn)來;要么就是被破格錄取,天賦異稟?!迸肿有Φ每酀骸安贿^那些花晶石進(jìn)來的,發(fā)現(xiàn)宗門不干活就沒飯吃,修煉資源又少得可憐,早就懶得干活了,都聚到山下打野味兒吃去了。平時你根本見不著他們?!?p> 聽完這番話,蕭和對宗門的雜役弟子們多了幾分理解。
他雖然清楚自己的地位不高,但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消極怠工,反而把每天的活干得井井有條。這樣的效率連大師兄都忍不住鼓掌叫好,甚至一高興又給他安排了幾項新的工作。
可即便如此,蕭和依然能夠抽出時間修煉。地下靈泉的秘密讓他的修行事半功倍。那濃郁的天地靈氣遠(yuǎn)非外界可比,而他體內(nèi)的汪洋神海更是如同一個無底洞,將這些靈氣源源不斷地轉(zhuǎn)化為神力。他的修煉進(jìn)度飛快,甚至比以往快了數(shù)倍。
每當(dāng)夜晚降臨,蕭和都會悄悄潛入1509洞府的地下靈泉中。在那靈氣涌動的環(huán)境中,他全神貫注,感受著靈氣如潮水般涌入體內(nèi)。那種充實感讓他越發(fā)堅定,自己的修煉不需要依靠宗門的憐憫,也不需要靠討好師傅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