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急匆匆趕來的女子正是阿莎。她本已遠去,可越往前行越覺得惴惴難安,雖說寶武定會盡力地阻攔敵兵,可決心歸決心,真要被敵兵團團困住又能堅持多久?
寶武若出意外,自己單槍匹馬,究竟能不能擺脫了追兵真就難說了!這是其一。
其二,寶武性子急,一旦與敵人拼殺起來,恐怕就顧不得使用巫郎給的催淚瓦斯彈和震爆彈了。
阿莎反復一掂量,便毅然決然地返了回來,冒險與敵人一戰(zhàn),利用李崢給她的寶貝武器,增加些獲勝的籌碼。
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以及她的一聲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寶武在痛楚中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喊聲,偏頭一看,不由一怔,漸漸明白了些。
王元本已靠近了寶武,正要揮刀斬殺了他,恰被返回來的阿莎打斷,也是一愣,可機不可失,先殺了寶武再去收拾那個女娃兒的念頭閃過。
正欲動手,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情,在阿莎的喊聲前,她已經(jīng)將一枚催淚瓦斯彈拋在了空中,正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
沒有人注意到空中飛來的“小黑點”,除過寶武外。而寶武也是在此一剎那聽懂了阿莎所說的意思,所以才關(guān)注到這個“小黑點”。
隨之“砰”地一聲!
“小黑點”炸開,立馬噴出了滾滾白煙,將這幾個人團團罩住。
稍遲了一步,王元才意識到他是見過催淚瓦斯彈的,那是在李崢和荔非守瑜夜襲大營刺殺鬼老七的時候,也是“砰”地一響,炸開了滾滾濃煙,將大營里的郎兵嗆的鬼哭狼嚎翻滾于地。
當時“巫衛(wèi)十騎”早早地逃出營帳才避免了被催淚瓦斯灼傷,可他們站在遠處的丘嶺上還是看到了這一幕。
這會兒,當他意識到不妙時已經(jīng)晚了!
馬悲催地嘶鳴,人痛楚地咳嗽,郎兵們立時亂了陣腳。
寶武依照李崢事先教他的方法,屏住呼吸,緊閉眼睛,盡快往外圍挪步。
王元暗呼不妙!可已經(jīng)吸進了兩口催淚瓦斯氣體,眼睛也被嗆瞇了,咳喘著往一旁逃避。
阿莎飛也似沖殺過來,拿著一柄月牙彎刀,照準王元便是一劈。
王元畢竟武藝不凡,在催淚瓦斯的折磨下仍然警覺到被對手攻擊,起手一刀“咣”地擋住了阿莎的一刀。
阿莎騎著馬繼續(xù)向前沖。幾個郎兵兀自伏在正在驚慌躲避的馬背上不停地揉眼睛,他們根本不明白是什么“妖氣”才致如此,是以除過難受就是驚疑,而忽略了危險即至。
阿莎沖過來只一刀,便將一名郎兵劈斬于馬下。
再向前去,又是一刀,即使這名郎兵發(fā)現(xiàn)了她,可為時晚矣,她手中的月牙彎刀真如夜空中的彎月一般,光芒一旋,那郎兵脖子上便是一道血槽,連慘叫聲都發(fā)不出了。
這會工夫,寶武重新拾起兵器,也已經(jīng)逃到了濃煙的外圍,第一眼便瞧見王元擋住了阿莎的一刀,而阿莎繼續(xù)向前殺去。
自己便立即投入戰(zhàn)斗,王元終究被催淚瓦斯所傷,而自己除過肌膚被蟄痛外,口眼耳鼻倒還沒有大礙,再次廝殺,寶武便占了上風。
催淚彈氣體的釋放范圍有限,氣體并不能涉及所有的郎兵,所以剩下的還活著的五個郎兵癥狀稍輕,便向阿莎合圍過來。
阿莎是女巫,下蠱是她的專長,可要單論武藝,同時對付五個郎兵精銳就不容易了,廝殺幾個回合,她便機靈地縱馬躲到了一邊。
她和寶武各拿著一枚催淚瓦斯彈和震爆彈,眼下還剩一枚震爆彈,便毫不猶豫地擲了出去,“咣”一聲巨響,震爆彈在空中炸開,隨之強光一耀,五名郎兵哪里見過世間還有這等武器,頓時被震的耳膜發(fā)顫,頭腦轟鳴,眼睛出現(xiàn)了短暫的失明。
阿莎這才松開了緊緊捂住耳朵的手,睜開眼睛,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而回,趁此良機,手起刀落,接連斬殺兩人。
寶武正和王元殺得難解難分,這下是單打獨斗,王元總算是領(lǐng)教了寶武的厲害。兩人纏了幾刀,王元也是因為被催淚瓦斯傷了眼睛,加上呼吸異常難受,便不能集中精力應(yīng)對。
高手之間的較量絲毫大意不得,只要被對手抓住你哪怕半分的分神,都可能致命。
王元呲牙咧嘴地急揮一刀,向?qū)毼鋽r腰斬去。
沒料到寶武以長桿刀為支撐,刀尖支在地上,握住刀桿隨之一旋,繞了半匝,避開王元的刀,同時旋了回來,接連兩踢,將王元踹了出去。
寶武甫一落地,不作停留,急追兩步上去,躍起身子,來了個“力劈華山”,高舉長刀在手,朝著王元天靈蓋劈下一刀,其刀鋒利,其勢威赫,王元慌忙中抵擋一刀,哪里承受的住寶武的千斤之力,“錚!”他的刀硬是被寶武的刀壓了下來,直將頭骨砍傷。
寶武再一落地,橫著長刀,向王元連旋幾刀,他人也同陀螺一樣在地上飛旋,硬是不暈。
王元已被劈暈了,加之被催淚瓦斯熏嗆的勁道還沒過,再也無力抵擋住寶武的進攻。
隨著一聲聲凄厲的被刀劃拉身子的“刺啦”“刺啦”聲,王元終是被劈翻于地。寶武收了刀,飛身上去,踩住王元胸膛,喝道:“說,你們是誰?”
王元滿臉鮮血,看了眼同樣滿頭是血的寶武,慘笑幾聲,道:“大名鼎鼎,‘巫衛(wèi)十三騎’,看你有種才告訴你?!?p>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這便有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能挑撥起部落間的戰(zhàn)爭,那不正是他和王闖希望看到的么?
王元躺展于地,面頰抽搐著,冷橫著寶武,道:“報……報上你的大名,也讓我知道是……誰殺的我?!?p> 寶武冷凝著面容,向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巫衛(wèi)十三騎’果然名不虛傳。記住,我叫寶武?,F(xiàn)在就給你個痛快!”
握刀的右臂迅猛一甩,使人的眼睛根本來不及捕捉他揮臂的動作,只是王元的喉頭多了一道血口,鮮血汩汩流出。
沒有砍下他的頭,是因為寶武覺得他算是條好漢,留他一具全尸罷了。
“巫衛(wèi)十三騎”中的第四個人死了。寶武抬頭一看,圍斗阿莎的也只剩下三人而已。
他身心疲憊,頭皮還滲著血,肩頭被刀劈出一道血槽,大戰(zhàn)這許久,再是好漢也挺不住了。
阿莎本是女中豪杰,此時力斗三名被震爆彈嚇破了膽的郎兵,尚能應(yīng)付。
寶武慘烈地一笑,想到自己腰間還用繩子拴著一枚震爆彈和一枚催淚瓦斯彈。
這便立馬取下一枚震爆彈,依李崢教他的方法,按住保險柄,拉開環(huán),擲出……
飛彈拋了出去,心中才道:“不好,忘了提醒阿莎!”驚慌之下趕緊叫道:“巫郎蛋來了,阿莎小心!”
“巫郎蛋”是寶武給他不認識的“神器”起的名字。
阿莎聽聞“巫郎蛋”,立馬反應(yīng)過來,趕緊收了彎刀,捂住耳朵,伏在馬背上。
那三名郎兵見她如此模樣,才意識到會不會又有神器飛來,忙也有樣學樣。
可是,寶武本來就提醒晚了,就在阿莎將要捂住耳朵閉上眼睛的一刻,震爆彈炸響,“咣!……”那三個郎兵防范的動作更是晚了一拍。
四個人牙根一緊,登時都被炸響聲驚得魂出了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