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小姐,前面左拐便是閔大人的牢房,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切記勿要亂跑,否則便是再多的銀子也是無用的?!?p> 時希戴著面紗,此時她正在南國大獄中,她讓花意濃打探清楚了大獄的分布,也給她捏造了一個身份。
她買通了守衛(wèi),說是涉嫌貪污的兵部侍郎閔大人的女兒閔綺貞,去見閔大人的。
閔大人也只是暫時關(guān)押在大獄,還未真正定罪,尚有翻身的可能,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時希微微福身,“多謝大人,一定不會讓大人為難的?!?p> 守衛(wèi)這才放心離去,時希將懷中的地圖卷拿了出來,找到葉家的牢房所在,便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葉家叛國是重罪,關(guān)押的地方應(yīng)該是重兵把守,可是一路竟然找不到一個守衛(wèi),這不合理。
不過眼下她也顧不上了,好不容易進了大獄,她不得不去這一趟。
她摸索到了關(guān)押葉家的牢房,還未走進,時希的眼淚便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了。
葉相言和葉文琛二人,一襲單衣上盡數(shù)被血染紅了,他們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披頭散發(fā),好不狼狽。唯有一身的傲氣,讓人不敢小覷。
而她娘和嫂子也沒有多好,尤其是子憶,她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因為景兒不在。
據(jù)春意說,葉家被抄家時,景兒便被太子殿下抱走了,如今應(yīng)該是在宮中才對。
“爹,娘,哥哥,嫂子!我是希兒,我回來了!”
時希的腳步有些踉蹌,一步一步的仿佛走在刀刃上。
他們也回過頭來,看著外面的時希,現(xiàn)在完好的站在他們面前,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希兒!是娘的希兒回來了!相公,是希兒回來了,真的是希兒回來了!”
葉夫人很激動,她本就紅腫的眼睛,更加紅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是小妹回來了,小妹的病治好了,她沒事了!”
子憶也抹著眼淚,他們的關(guān)注點都在時希身上,明明他們現(xiàn)在身陷囹圄,還不忘關(guān)心時希。
一家人好不容易重聚了,他們有一堆的話,可惜時間不允許。
時希也不是來話家常的,她要救他們出去,大獄這種地方,驕傲如葉家,他們待不下去。
“希兒,你過來,爹有話跟你說。”
時希貼近牢門,葉相言便輕聲囑咐她,“希兒,見到你沒事,爹娘就放心了。你聽爹說,你哥哥跟嫂子就麻煩你救他們出去了,我葉家的好兒郎自然不能就這么憋屈的死了!”
葉相言就像是在交待后事,他說的凝重,時希聽著也凝重。
時希搖了搖頭,“爹,我已經(jīng)在找證據(jù)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無罪釋放了。你和娘,哥哥和嫂嫂,我們一家人會好好的,一定!”
時希有些怒意,葉相言的意思明明是想讓她保葉文琛,他自己去赴死,這怎么可以!
葉文琛也聽到了,他痛苦的看著他爹,語氣有些哽咽,“爹,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葉文琛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茍且偷生,妹妹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像鼠輩一般活著,而是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大獄。我們?nèi)~家世代清白,就算是死也不能污了葉家將門的名聲!”
葉相言看著錚錚傲骨的兒子,他心中的感慨何止一點。他是大將軍,可是也是一個父親,如果僅僅是因為要保全所謂的將門名聲,就要犧牲兒子的性命,他葉相言做不到,也不能做。
子憶附和道:“是啊,爹,琛哥說的沒錯。琛哥有抱負,可惜沒有機會施展,若是這次真的無法翻案了,那也是我們的命,琛哥有傲骨在身,兒媳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只是景兒以后便要麻煩小妹多多照顧了?!?p> 子憶還是溫柔的笑著,她看向葉文琛,眼睛里全是他。
時希瞪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眼,她有些惱怒了。
“哥哥,嫂嫂,你們說什么喪氣話!景兒若是知道你們這般輕易就放棄了他,他還不知道得有多傷心呢!嫂子,我不是景兒的娘,景兒需要的是你!希兒也不是沒長大的小姑娘,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找到證據(jù)救你們出來的,你們什么都不用想,等著我就是了!”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便要到了,時希不敢再拖了,她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后,便不舍的離開了。
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的!一定!
守衛(wèi)見她無事出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也怕她鬧出什么事,銀子不好收啊!
“閔小姐,你可算出來了,快些走吧。我聽說皇上要親自審問葉大將軍,一會兒要是撞上了,那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難怪他這般著急,時希有些恍然,安恒啊,她是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呢?
可是她和他之間,已然不可能了……
“閔小姐?你怎么了?”
見她愣在原地,那守衛(wèi)在她眼前晃了晃,時希才回過神來。
“麻煩大人帶路了!”
她其實心里是想見安恒的,可是理智告訴她,還不是時候,她得避著他。
可是,上天偏生喜歡開玩笑,她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還沒等他們走出大獄大門,便迎上了安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