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軒林橫亂叢生
紫軒林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因?yàn)樗羌嗽?，也是賭坊，是男人們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場所，但這里的人從來都沒有什么不快活。有錢的人尋歡作樂，享受別人的羨慕眼光，這里的女人們可以坐地收錢，靠自己養(yǎng)活自己。
韓謙川雖然年紀(jì)尚小，但心智可不小，而且他面貌生得成熟，看起來如同二十歲的青年，只是身材稍微有些矮。他也算這里的?？停稍谒麘牙锏氖且粋€(gè)十七八歲的女孩兒，打扮的非常艷麗，眉眼彎彎若拂風(fēng)楊柳，嘴唇仿佛紅透的櫻桃，性感又不失清純，韓謙川柔柔的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肢，喝了兩杯酒，說道：“今天發(fā)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來晚了，清兒?！?p> 那女孩笑道：“很不愉快，是什么事??？”
韓謙川道：“是件可怕的事情，你還是不要聽了?！?p> 女孩兒道：“嚇著我？我最不怕什么事情了，從小到大還沒什么事情嚇住我了呢？嘻嘻，再說有你保護(hù)人家，我怕什么？”韓謙川并沒有笑，說道：“只是死了一個(gè)人?！?p> “死人？死什么人？”
韓謙川道：“就是馮家公子，今天下午不知什么緣故，進(jìn)來一伙人翻箱倒柜找東西，馮家公子上去質(zhì)問，那些人武功高強(qiáng)，馮公子被他們暗器打中，然后四肢撕裂，后來就死了?！彼畔戮票笥忠谎圆话l(fā)。
這女孩兒看他神色陰沉，知道韓謙川與馮公子有些交情，如今朋友死了，他心情自然不好，只不過她也不明白這個(gè)少年在想什么。兩只眼珠子骨碌碌的看著他，韓謙川忽然說道：“我明日便要走了。”
女孩兒淡淡問道：“干什么去？”
“離開這里?！?p> “哦？”
韓謙川道：“清兒，等我日后出人頭地再回來時(shí)，我一定把你救出去，還要為引之報(bào)仇。”那馮公子名為馮引之，與他交情頗篤，今日他不在場，也是幸虧不在場，否則今日死的就是兩個(gè)人了。本來他打算今日出城，但曾子遼的事情耽誤了，下午他就去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想不到又聽了這么個(gè)噩耗。
他恨自己父親，倒不是他不關(guān)心他，而是韓申不相信他，總覺得他一無是處，所以兩人的隔閡日益漸深，他有些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三叩教自己惹不起，所以就更加堅(jiān)定了他要去外面闖蕩一番的決心。
清兒道：“我就是個(gè)風(fēng)塵女子，你救我做什么？你家是官宦之家，你不去繼承父業(yè)，還跑去外面做什么？”
韓謙川神色微變，道：“人各有志，我爹向來自傲，以仕途學(xué)問為重任，但又從不肯向人低頭，所以一輩子也只能當(dāng)個(gè)芝麻小官，而我對讀書做官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何必苦了自己，作一番無用之功？”
清兒道：“男人以事業(yè)為重，俗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那些做大官成就一番事業(yè)的，哪個(gè)不是從科考上去的？可見讀書成人立業(yè)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的?！?p> 韓謙川冷笑道：“可我不覺得，人就是人，哪有太多高低貴賤之分，就如同你，我從未把你看得比那些正經(jīng)小姐低賤。”清兒沉默了，笑了笑，說道：“我只有等你回來了？”
“嗯?！彼诛嬃艘槐?。
清兒看韓謙川一臉的平靜，眼中又帶著絲絲茫然，說實(shí)話，來這里的每個(gè)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男人，可這個(gè)貌不驚人的少年卻格外讓他注意，他拿出了一樣?xùn)|西，輕輕捧到韓謙川面前，說道：“謙川，我送你一個(gè)東西。”
韓謙川看去，那是個(gè)灰色包裹，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問道：“這是什么？”
清兒道：“上次有個(gè)奇怪的人留下的，柳姐姐拾到了，是個(gè)奇形怪狀的東西，都半個(gè)月了，還沒人拿，她不喜歡就送給我了，奇怪的人，奇怪的東西，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gè)東西夜中能發(fā)光?！?p> “發(fā)光？難道是什么寶貝？”
清兒道：“我也不懂，不過和那些珍珠玉石又不同，一點(diǎn)不像寶貝。”
韓謙川開了包裹，這是三角體的東西，三面各有凹陷，一面為平，顯然是底面，不過這東西并沒有太多特殊之處，韓謙川握在手中，看不出什么，只是這東西材質(zhì)十分特殊，也沒有氣味，沉甸甸的，比相同大小的金屬還重不少。
清兒道：“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定然也不是什么寶貝?！?p> 韓謙川道：“這東西用什么做的，這么大個(gè)玩意兒，恁的有些沉重?！彼α诵?，說道：“莫非你把他送給我，是要我拿去砸人？”
清兒低頭笑道：“你這人，這東西一扔出去就沒了，而且扔得中誰？我只是沒別的東西了，要說錢財(cái)，我就不俗氣了嗎？”
韓謙川面色頗有些憾色，道：“我來找你也是為了此事，希望你能資助我一番?！?p> 清兒忽得站了起來，瞪大了一雙好看的杏眼，說道：“我沒有，哪有你這樣的，跑到這兒來借錢，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這里的人沒錢可敢進(jìn)來？”
韓謙川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如今我要出去，和家中鬧翻了，不得不找你來，若我以后榮歸，定然不會(huì)虧待于你。”
清兒冷笑道：“如今是如今，以后是以后，看你賊頭鼠腦的樣子，一輩子有個(gè)什么出息？家中本來是小有權(quán)勢的，可你這呆頭鵝非要和你老子鬧翻，這能怪誰？如今要走了，我一個(gè)青樓女子，哪兒有錢給你？平日你雜耍斗狗，游蕩鄉(xiāng)里，趾高氣揚(yáng)的，那么多的狐朋狗友，如今你要走，為何就沒了盤纏？”
韓謙川道：“我當(dāng)你是和他們不同的女子，想不到一提到錢，也下子翻臉不認(rèn)人。好??！好?。 彼腿灰舱玖似饋恚骸拔胰缃癫怕牭侥阈睦镌挘郧岸际呛逦彝鎯耗?？”
清兒道：“你這么個(gè)人，如何看不透……”韓謙川道：“果然是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看今日老子不先扒了你一層皮?！币痪湓捳f完，伸手就提起了清兒瘦小的身子。
清兒大叫道：“打人啦，韓家公子宿娼不給錢，反而要打人！”
一聽這話，韓謙川更是火了，他本不好啟齒，想不到平日里這個(gè)女人對自己百依百順，自己一旦‘落難’，他就絲毫不留情面，反而質(zhì)問斥了自己一頓，如今嚷叫起來，自己面子往哪里放？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那清兒被一掌打得暈頭轉(zhuǎn)向，一張臉紅了大半，發(fā)絲也給打散了，其他人便來勸解，也有這紫軒林的龜奴兒要來阻止，韓謙川立地一喝，把他們喝退回去。平日里他的性子就狂躁，一旦有人惹了他，便是大禍臨頭，挨了打不說，還不敢告官，畢竟韓申是他老子，就算再怎么正直的人，心里也會(huì)偏袒愛護(hù)自己的兒子。
如今這謙川兩眼如斗牛般鼓起，雙腮通紅，拳頭握的如同堅(jiān)硬無比的石頭，誰敢招惹？
“啊……啊，韓公子，放下清兒姑娘。”“對，對，有話好說?！睅讉€(gè)龜奴兒叫道，幾個(gè)分開來，將韓謙川出路封住。
帶頭的龜奴兒吩咐一個(gè)道：“快去找老板來。”
清兒道：“韓謙川，你快放開我，這里可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韓謙川冷笑道：“是嗎？還沒有我不敢胡作非為的地方，老磚，你把老王八叫來也沒用，這婊子今天惹了我，少不得一頓好拳頭?！?p> 人群涌了過來，只聽一人道：“你一個(gè)男人欺負(fù)女人算什么本事？”
又有人笑道：“這里要打也是在床上打，這樣玩有什么意思？韓公子，你這么小就是這風(fēng)月場所的?？?，我看還是早了些，是不是清兒姑娘笑話你不勇猛啊，你就要打她？”一席話，不少人笑了起來。
韓謙川厲聲道：“你若想要幫他出頭，便過來，看小爺不把你打得屁滾尿流?！北娙艘宦?，唯恐不亂，叫道：“去啊，去啊?！薄坝⑿劬让?，救了清兒姑娘，讓她陪你?！?p> 那人一聽，吐了吐舌頭，道：“我才不，這韓謙川是個(gè)小瘋子，而且這婊子臉都被打成這樣，不好不好?！闭f罷，躲入人群不說話了。
清兒罵道：“沒頭沒腦，胡說八道，你們還不救我?！彼哪橆a浮腫起來，韓謙川力氣極大，剛才一掌下去，幾乎昏厥，本就羞愧，這臉若被他打壞了，怕是這輩子也完了，如今眾人一激，怕韓謙川牛脾氣上來，自己可就又得受苦。
韓謙川道：“你剛才說話可是真心？”
眾人問道：“說了什么話？”
清兒哭道：“什么真心不真心，我不過是戲言，哪曉得你這么當(dāng)真？”
“果真戲言？”韓謙川道。
清兒見他臉色稍緩，心道：“這小子還是很好糊弄，等我逃出你手中，便讓人收拾你，憑你是誰的兒子?！北憧嗫喟颓蟮溃骸霸蹅冞@樣半年多了，難道連我都信不過，你打了我，我可也沒多少怨言，只是這臉就難看了。”
那老磚道：“對，韓公子，大家都是來取樂的，你這樣做就沒道理的了，快放開清兒姑娘，您是知情知性的，難道她對你怎樣您自己不知道嗎？”
韓謙川手一松，清兒起腳想逃，還沒走兩步，身后一陣大力，韓謙川神色冷漠的又抓住了她的手臂，向后一拉，道：“你不能走?！彼鲆娔切斉珒菏种谐鹆思一?，圍攏過來，顯然等清兒一走，就要對付自己，他自忖力大，打這幾個(gè)人不成問題，但這紫軒林中有三四十個(gè)龜奴兒，而且那個(gè)叫老磚的頭頭身手頗好，自己也不怎么是他的對手。
清兒心中懼怕無比，忍住輕聲柔氣的道：“你，怎么了，又拉我回來?！?p> 韓謙川道：“我不信，老磚，你們要對付我？”
一聽此話，眾人噤若寒蟬，老磚臉色陰沉，說道：“快放人，否則就算你是韓大人的兒子，也叫你出不得紫軒林?！?p> 韓謙川冷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早該看透，有錢才是大爺，這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眾人有的笑，心道：“青樓妓院能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又有多少正經(jīng)人？”而有些人則是陷入了沉默。
“啊……”清兒叫道：“韓謙……韓公子，你勒疼我了?！?p> 韓謙川道：“老磚，你該知道，我不是個(gè)心慈手軟的人，你今日為難我，若我出去，讓你們紫軒林吃不了兜著走，看你們怎么做生意?！?p> 老磚硬氣的道：“有本事你試試，你以為有個(gè)知縣老爹，就可以為所欲為？”
韓謙川叫道：“我謙川為所欲為，從來都是靠這雙拳頭，而不是那迂腐的老東西。說實(shí)話，我和他翻臉了，哈哈，你們?nèi)粢獙Ω段?，不比管他，不過我得看看，你們有多少本事?！?p> 一龜奴兒喝道：“平日里若不是看在你身份，我們早和你翻臉了，如今你沒了依靠，怕什么，打死他！”“打死他！”那老磚哼了口氣，從腰中擎出一把匕首，叫道：“諸位讓開，這小子存心找茬，散開，免得誤傷?！?p> 眾人紛紛退散開去。
韓謙川心里悶氣的很，輕蔑的瞧了一眼清兒，道：“你我從此路不相識(shí)?！币荒_踢開他，叫道：“老磚，平日你看你也是傲氣的很，沒和你真正的打過，來來來，如今我要出這安源府，正好拿你開開手。”
“猖狂小兒！”老磚匕首如同風(fēng)穿一樣刺出，謙川大驚，向后急退。
他人還未到，只聽得空中傳來‘咻咻’兩聲，匕首忽然垂下，老磚神色大異，腹部忽然空蕩蕩的，一柄劍從背后直接穿胸過，‘哐當(dāng)’一聲，倒地不起。
一時(shí)間，眾人大慌，只見房梁上黑影重重，大門‘轟’的一聲關(guān)閉，一個(gè)人的聲音回響在整個(gè)紫軒林。
“所有人都不要?jiǎng)?，否則，死！”
韓謙川嚇得腳下一跌，不過沒摔了下去，八個(gè)人走到了老磚死的地方，韓謙川正對著他們，還有幾個(gè)黑衣人各自把守出入要道，一瞬間，整個(gè)紫軒林被他們控制住了。
帶頭的蔡平道：“不要驚慌，我們只是來找一個(gè)東西，你們最好不要?jiǎng)?，也不要說話，否則那個(gè)人就是你們的下場。”他向后面幾人吩咐一下，六個(gè)人飛身而出，各自鉆入樓上的房間，后面高壯的漢子道：“這家伙也是倒霉，老四生平最恨用匕首傷人的人，如今還沒看清人就死了?！?p> 蔡平笑道：“殺了也就殺了吧，正好警示一下，否則等下又有犯不著死的人來找死?！?p> 羅隼道：“你們聽好了，不要多說一句話，不要多走一步路，我們只是來找東西，和你們無關(guān)?！彼粗腥舜羧裟倦u的樣子，神色無比得意，又看到清兒坐倒在地，雖然臉頰腫了起來，但仍然很動(dòng)人，羅隼扶起她，問道：“姑娘怎么了？難道嚇著啦，喲，這臉誰打的？”
蔡平望向四周，這地方可真算是豪華，他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也享受了不少常人享受不到的東西，這的確是男人的天堂。
羅隼正了正聲音，道：“誰打的，站出來?！?p> 鴉雀無聲，剛才那一劍是可怕，謙川自然明白，面前這兩個(gè)人也絕不是他能反抗的。
他心里驚動(dòng)，但他并不怕，看著羅隼揉捏著清兒的柳腰，羅隼又大聲質(zhì)問，所有人眼神投向自己，有可怖，有蔑視，有戲謔，也有很少的敬佩，謙川沉了口氣，一把搭在羅隼的手腕，狠狠刷開，道：“她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嗎？”
“嗯？”蔡平眼神看了過來，這是個(gè)貌不驚人的少年。
羅隼陰著笑了笑，眼中爆發(fā)出一陣?yán)鋮柕墓饷?，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謙川。這眼神如同刀光射在所有人的心上，沒人敢去對視，謙川心中大慌，咽了咽口水，道：“你想怎樣？”
羅隼道：“力氣還不小嘛?！眲偛胖t川將他手甩出去，力量大得出奇，自己雖然沒注意，但平常人是甩不動(dòng)的，而這個(gè)小小少年卻毫不費(fèi)力的打開了自己的手，實(shí)在有幾分不同之處。
謙川道：“是還不小?！?p> 羅隼道：“她是你打的？”
謙川道：“是我打的?！?p> “那你為她出頭？”
謙川道：“我能打，你不能打，我摸過的，你不能摸。”
“你不怕死？”羅隼捏了捏拳頭，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怪你，不過總的付出代價(jià)。”
謙川略微退了退，道：“代價(jià)，如何代價(jià)？”
羅隼道：“代價(jià)很多，你打了她一巴掌，白皙滑嫩的臉被你打成這樣，你說是不是該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謙川道：“是你要打我？”他話剛說完，臉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同樣的位置，這一巴掌出奇的重，把謙川打的一下坐在地上。清兒冷冷看著謙川，心道：“活該你了。”
謙川一轉(zhuǎn)頭，恨恨的看向羅隼，道：“你也會(huì)為此付出代價(jià)?！?p> 蔡平聽得好笑，這少年有什么本事，難道不懂觀察時(shí)勢，自己等人都是江湖上一二流的高手，小小少年，頗有骨氣，但這種骨氣在沒本事之前，往往會(huì)付出太大的代價(jià)，可能是生命。
羅隼大笑說道：“小子，你難道沒看清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就憑你這句話，若你今日走出了這個(gè)門，我羅隼在江湖上再也不見人了?！?p> 謙川道：“我家……”他還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但此刻又咽了下去。
羅隼道：“你家怎樣？便是皇帝老子也管不著我，我今日要打你便打你，要?dú)⒛惚銡⒛?。?p> 謙川雙腿開始發(fā)抖，清兒心里雖然也怕，但看謙川懼怕的樣子，想起剛才他那樣對自己，不由得冷笑，說道：“你不是號(hào)稱頂天立地嗎？如今碰到人就怕了，剛才打我來著這么厲害?！?p> “我……”謙川哪里忍得氣，而且他也不懂，一條命便是一條命，不爭饅頭爭口氣，若自己今日屈從地活了下來，日后出去怎能見人？想到這里，拋開清兒，大喝一聲，猛撲過去，雙拳瘋狂的招呼羅隼。羅隼看似壯實(shí)笨重，但身形卻比謙川快多了，左閃右避，謙川一拳都落不到身上。
“哼哼，傻小子，就憑你，挨著我一下，也算你有本事了?！?p> 謙川一聽，登時(shí)火冒三丈，他平生最受不得就是別人的侮辱。如同厲鬼一般嘶叫，右掌劈向羅隼，羅隼身子一側(cè)，正要躲過，卻不料謙川右掌一登，彎腰朝著他撲了過來，他急忙向后撤開，但這下來的突然，謙川便是抓住了他的腿。
羅隼見此，大喝：“狗一樣的小子，讓開?！绷硪荒_狠狠撞了過去，踢在謙川右肩之上，撞得他肩骨如同散架。但謙川哪里肯放手，羅隼又是一腳踢過去，踢在他的臉上，‘哇’的一口，牙齒脫落，一口鮮血淋漓。清兒秀眉頻皺，身子顫顫，看得有些不忍心，但又不敢說，心道：“你可饒了他吧?！?p> “滾開，狗雜種?！?p> “狗？”受了兩腳，謙川早已葷素不知，頭昏不曉天地南北，聽得羅隼罵罵咧咧，暗叫：“你罵我是狗，我就給你看。”他身子一挺，滿是鮮血的牙齒撕咬在羅隼的小腿上。
羅隼吃痛，那腳一抽一蹬，想要把謙川甩出去，但謙川兩只小臂緊緊貼著，如同牛皮糖一樣，甩不出去。在場眾人不禁暗喝：“這韓少爺小小年紀(jì)，卻如此血性?！?p> 謙川笑道：“嘿嘿，昨日老子這么打了人，今兒也被人這樣打，你罵老子是狗，老子就給你看看?！弊焐细且У膮柡Γ_隼慘叫：“啊……你他媽給老子松開，你……哼，老子今天不殺了你！”右掌一舉，‘嗡嗡’悶響，朝著謙川頭上擊去，他這一掌下去，便是頭顱大的石頭都能打的粉碎，更何況這人的腦袋？
眾人都曉得這人身懷武功，謙川如此不躲閃，一掌打在腦袋，恐怕會(huì)腦漿四溢，血肉橫飛，都嘆息的閉眼不敢再看。
蔡平眼中光芒一閃，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惹下這事情，不過羅隼脾氣暴躁，又剛愎自用，未必在這等事情上聽自己的，他們都屬同僚，為此得罪他也是不好，正在猶豫之際，羅隼的鐵掌已經(jīng)到了謙川的頭頂，眼看就要腦袋開花。忽然，空中透出一聲響亮的鳴叫，兩人眼中微芒驚露，蔡平大叫：“讓開?！?p> 羅隼手中勁道未平，腳下一穩(wěn)，轉(zhuǎn)身揮手，聲絕。
他攤開流血的手掌，叫道：“哪位高人駕臨？何不出來一見？暗器傷人，又算什么本事?！?p> 蔡平知道羅隼內(nèi)功高強(qiáng)，雖然是小傷，但是那傷人之物只是一個(gè)木片，能用木片做武器遠(yuǎn)距離傷到羅隼的人，此人不但有超強(qiáng)的暗器手法，還有不下于自己兩人的內(nèi)功。
此時(shí)謙川被羅隼一轉(zhuǎn)身甩了出去，昏死過去。清兒見此，只好過去看他，但他滿面猙獰，一下子又慌了，不知怎么處理，只好叫了兩個(gè)龜奴兒，將他抬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