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積塵

第四十章 江湖聚茶樓起事

積塵 無奈執(zhí)筆 12428 2018-12-27 02:55:25

  話說葉行麥領著孫太忠往早晨見到過金橋幫人下落的地方去,這地方叫做落碗街,街道兩邊高中間低,兩旁又各有幾座間疏的高樓,像是一個碗口,也叫做碗口街。

  兩人在街上走了一遭,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孫太忠因道:“他們不在了,也許是早上事情辦完了就走了?!?p>  葉行麥道:“若如此,我便不會帶孫大俠來了?!?p>  “怎么說?”

  “我看那兩人身著常服,追打的時候對這地方巷道極為熟悉,絕不是偶然來這里,應該是常年混跡于此的,他們走的時候就往那隔壁巷子鉆去了?!?p>  “那條?”孫太忠往右一擺身看去,葉行麥所說的巷子大概有兩架馬車寬,兩人這邊是個當鋪,另一側是個院落,直往巷子里面鋪開。

  “這后面是個什么地方?”

  孫太忠抬腿走,說道:咱們去問問當鋪的伙計。”

  此時當鋪伙計正坐著一手端茶杯喝茶,一手打著算盤,見兩人進來,連忙起身放下茶杯,臉上堆笑,道:“兩位客官看著面生,恐怕不是本地人吧,是要當什么東西嗎?本店童叟無欺,不信您去打聽,只要是值錢的東西,都能當?shù)贸鲥X來。我們老板也是見過世面的,掂量得出價格。如果實在貴重,我們也有專門的地方保管,只要您來贖,絕不會有什么閃失,客官,你看……”

  “好咯好咯,別扯沒得用的?!睂O太忠道:“掌柜的,我們只想問點事情,不當東西。”

  “不當啊。”那伙計語氣立馬就涼了一截,道:“那你們要問什么?”

  孫太忠笑道:“掌柜的你也別泄氣,這生意該來總是要來的,若有需要,小弟到時候說與朋友,他們也是這里的人,給你送上點生意。這兄弟不是這兒的人,可我才回來不久,所以你不認得我也正常。”

  “好啦,你問吧,做生意哪能強求?”伙計說道:“我看你們二人倒是像跑江湖的,莫非咱們漢源有什么事發(fā)生?”

  “沒有,沒有。”孫太忠道:“小弟只是想問,您家隔壁巷子對面的院落,是誰家的???”

  “哦,這個啊,那是劉老鏢頭家的院子,他家挺大,前面開了茶樓,后面就是住的地方?!?p>  “劉老鏢頭?”葉行麥道:“這劉老鏢頭是什么來歷?”

  “你們是真不知道?。縿⒗乡S頭劉涉可是咱們漢源城德高望重的人物,他早年時候拜過不少江湖上的武功高手為師,學了一身好武藝,后來在川中第一鏢局步家武止鏢局當鏢師,聽說還坐上了總鏢頭的位置。只是可惜,十幾年前武止鏢局沒落了,劉老鏢頭就告老還鄉(xiāng),七年前又在咱們這兒和一些干過鏢師成立了敬和鏢行,大家都推他做總鏢頭,做了兩年,他覺得年紀大了,就退了下來。不過劉老鏢頭本領高超,他又和氣不過,不慕名利,提攜后輩,扶危濟困,所以咱們這兒,只要提到了劉老鏢頭,沒人不敬佩的,就是知縣大人,都對他禮敬有加的?!?p>  葉行麥道:“這敬和鏢行我倒是聽過,聽說他們保鏢路線極為隱秘,那些綠林道上的人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過?!?p>  “嘿嘿,說的不錯,敬和鏢局這多少年來,從沒失過手,就是有些官鏢,都是他們保的呢!”

  “那掌柜的,這巷子通到哪里呢?”

  “那是個死角落,后面就是我們店的后院還有,也就巴掌大塊地方,再往里走就住了一個秀才,還有李老漢一家子人。另一邊就是劉老鏢頭家的兩塊側院了,至于巷子另一面,是城里大戶家的園子,里面有惡犬,逮人就咬,不會有人敢去。”

  “哦,你說的秀才和李老漢是什么人?”

  “秀才就是個酸秀才,靠著祖上的家業(yè)一直要考科舉呢,至于李老漢都是這城中多少年老街坊了,一個老篾匠,老實巴交的,手藝的確很好,城里都叫他‘李巧手’,聽我父親說,都叫了三十多年了。”

  兩人問了一會兒,道謝出門,葉行麥道:“孫大俠怎么看?”

  孫太忠沉聲道:“葉兄弟,不用大俠大俠稱呼在下,直呼孫太忠即可,你若不嫌棄,我年紀大你些,咱倆以兄弟相稱如何?還有咱們猜測這么多還不如進去問一問,既然他說園子另一面去不得,就不想了?!?p>  “好,孫大哥,不過小弟認為那二人最有可能是往那個所謂的劉老鏢頭的院落里去了?!?p>  “為何?”

  “我想金橋幫能有所交集的,必定是那個劉老鏢頭這樣的人物,說不定此人與金橋幫有些關系,要找線索,正可以從他開始。”

  “不錯,但是偷偷進別人院落,怕會被誤認為賊,聽說前面是個茶樓,咱們先去看看,說不定能有所收獲?!边@孫太忠外公家的武止鏢局曾經(jīng)的總鏢頭,他聽過,從沒見過面,如今有機會,他卻想見一見。

  兩人先去巷子里面走了一遭,秀才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開門就一臉不耐煩,兩人說找錯人了,他便斥責兩人打擾他,不過二人都沒多說話,匆匆告別了。至于那李巧手,家里都是竹篾子,只有老婆子帶著個孫兒,這一家人過得平平淡淡,還請兩人喝了杯茶。

  這劉家院落的院墻都是用白色刷漆,青色瓦塊覆在墻頭,上面嵌了碎石子,又磨了一層砂,看起來卻也平整。從巷子出來有一道側門,十分窄小,門上有些斑駁,看來經(jīng)常不用的。

  來到茶樓時候,已經(jīng)快到申時,點了一壺茶,上了二樓,就看到大廳中間一個臺子站了兩個少年,一個擂鼓敲鐘,神情冷淡,一個擺茶揮扇,談笑自若,聽眾都望著他們,似乎在說十分有趣的事情。

  正說的少年見小幺引著兩人上樓來,用眼睛示意見過一番,繼續(xù)說道:“小子剛才也說了,這斷魂崖足足有不止有九九八十一種陷阱機關,只要人上去,不通機關陣法,那就是一步一個坑,就算你武功再高,哪里能防到這么多?”

  “那你倒是說說,這斷魂崖在何處?”一漢子大聲說道:“聽說天機樓和三叩教有不少人去了那斷魂崖,據(jù)你說得那么兇險,豈不是都回不來了?”

  “嗬,難不成金橋幫有這么大膽子,敢得罪三叩教和天機樓,依我看,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的,這金橋幫在哪里都沒人知道,我只是聽人說他們有二十六舵口,幫中人才濟濟,滇川一帶犯了死罪的人,大盜巨偷,還有得罪人避難,不少都窩藏在了金橋幫,他們如今的勢力大的很,雅黎二州甚至到天府一帶,很多貿易往來都有他們的影子,甚至他們還做砂子生意……”

  那少年道:“客官,這話兒從哪里來的?”

  “哦?你難道不知么,哈哈,你繼續(xù)說說,我不懂許多?!?p>  少年笑了笑,說:“其實剛才的先生說的七分或許是對的,不過在下不敢妄言,今日只說說斷魂崖?!?p>  孫太忠聽得神經(jīng)一繃,問道:“你知道在哪里?”

  少年道:“不知道,去斷魂崖的水路被重重包圍,除了他們自己人,沒人能到。那地方就算你知道,也未必去得,光是分舵,都有很多能人把守。”

  “要說他們的分舵,我也曉得一兩個,聽他們說,要去總舵,水路可復雜的去了,便是找到地方,斷魂崖中還有三關兩寨,上了斷魂崖,又有無數(shù)機關,聽說這伙人中有精通機關陣法的人,布下了天衣無縫的暗哨卡子,再者水路難行,他們的船只多,甚至能組成水軍,尋常人要進斷魂崖,恐怕分舵都難過?!?p>  “你怎么知曉?”

  “我是聽人說的,要入斷魂崖,除非他們自己人迎請,不然誰都沒辦法?!?p>  “既然如此,你這不是廢話嗎?”

  他笑道:“不是廢話,因為我二人曉得這斷魂崖有件盛事,可惜那金橋幫的人只把門關著,誰都進不去啊?!?p>  “哦?難道你們想去看看,我也聽過這事。”答話是一個中年人,大約四十歲樣子,身著亮色青紋袍,足踏暗紅馬頭靴,披散頭發(fā),雙目精光神采,留著掩嘴的胡須,端正坐著,背上一條物事被黃布包裹,看起來大約四五尺長,手里把玩著茶杯,神態(tài)頗有些玩世不恭,不似尋常人物。孫太忠和葉行麥二人也算是走南闖北的,卻不認得此人。

  少年答話道:“只斷魂崖一地,就想去瞧瞧,更何況有件大事發(fā)生,我們怎能不去湊熱鬧?”

  “你兩個是什么人?”忽然有人問道。

  那中年漢子神色端正,吐出幾個字來:“龍槍虎棒,嶺南雙杰。”

  “哦?是他們!”頓時有人想起來了。據(jù)說三四年前,在嶺南一帶,有一對少年,一個號稱‘龍槍’,一個號稱‘虎棒’,起先兩人是不認得的,后來因為一些羈絆,不打不相識,竟十分投機,于是結伴同行,闖蕩江湖,號稱“嶺南雙杰”,做下不少快意恩仇的事情,漸漸成了這江湖中的風云人物,為人傳頌,也是許多年輕后輩們爭相效仿的對象。不過像‘嶺南雙杰’少年英豪只這二人,一桿龍槍來去如風,迅捷多端,一根虎棒大開大合,威風八面,傳聞這二人聯(lián)手能夠心意相通,竟可發(fā)揮出不止兩人的威力來。

  擂鼓的少年忽然道:“你怎么知道?在下與方兄的行蹤向來無人知曉,也未曾帶著武器,先生眼力可真不錯?!?p>  說書的少年驚道:“于兄,你如何徑自如此快承認了?”

  這嶺南雙杰二人,一個叫于明,一個叫方清。

  于明道:“人家都認出來了,隱瞞做什么?在下于明,他是方清,這位先生,敢問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道:“不敢稱尊,名字不過一個稱呼,不足為道。兩位少年英雄向來行蹤不定,在下只是看二位雙手都結有老繭,一左一右厚薄不同,一看就是用長兵器的,內力精深,又是結伴而行,口音卻也還有些,所以斷定你們是那嶺南雙杰。不知兩位少俠剛才所說金橋幫之事,可否簡明說了?”

  方清道:“閣下也有興趣?”

  “當然,在座哪位英雄都有興趣,對不對?”

  “對!”眾人一陣附和。

  “那我兄弟二人就說一說,早在一年多前,我們在福建的時候,就聽聞天機樓收到一個什么秘密卷軸,里面蘊藏了很大的秘密,冷竹長老一直在尋求這個卷軸的答案,足跡遍及大江南北,還去了西域古國,卻在此地失蹤。后來聽聞俠盜鐘山泰在三叩教取走一個東西,鐘山泰身亡,東西至今下落不明,聽聞也是個寶物,那三叩教二十護教王找尋了一年也未曾找到。直到前段日子的動亂,金橋幫邀天機樓和三叩教的人到斷魂崖,我二人才意識到,可能冷竹長老的失蹤和三叩教的寶物都與金橋幫有關。其實我們之前也沒聽過這個幫派,只是那時他們能悄無聲息的把天機樓和三叩教的人接走,又能將所有江湖同道都甩掉隔絕開去,足可以看出他們真的不簡單。實不相瞞,我二人也打聽過了,這金橋幫有二十六處分舵,分布在漢沫水上,現(xiàn)在明確知曉位置的只有墊子口和沙積攤兩個地方,其余的舵口明溝暗渠,要道都有哨口,相互呼應,而且他們之中不乏高手,身懷絕技,要想進斷魂崖,真是難如登天??晌叶俗钕膊徽堊詠?,這金橋幫請人把咱避開了,可我偏偏要去。只是苦于水上不熟,故在此把所知告諸出來,若哪位英雄有興趣,咱們同伴而行,各展所長,去會一會這金橋幫?!?p>  孫太忠聽得一驚,或許他們也可聯(lián)合一處,共去金橋幫,心里暗道:“這話聽著說好聽是拜山,難聽就是惹事,這二人雖然年紀輕,卻不是初出江湖的愣頭青,他們的目的絕不是這樣?!?p>  那中年男子忽然冷笑,說道:“我說兩位少俠,你們是去干什么?”

  方清笑道:“我知先生意思,權且當作拜山,金橋幫弄出大動靜,要立足于世,總得讓大伙看看吧?!?p>  “原來如此,只是好一個不請自來,就不怕兩方打起來么?”

  “那先生的意思是?”

  “去還是要去,嘖嘖,不過我可不跟你們一起去?!彼徽f完,當即就下樓去了。

  方清搖了搖頭,道:“我二人便是這個意思?!?p>  一個大漢問道:“就你們二人嗎?”

  方清道:“受‘甲子先生’樊天鏡托賴,我們已經(jīng)備下禮物,一是恭賀金橋幫立足江湖道,二是聽說金橋幫能人異士無數(shù),我等可以向金橋幫的老少爺們討教討教,當然,明面上我只說第一條。不知可否有豪杰與我等同往?”

  葉行麥低聲道:“孫兄,你覺得如何?”他見孫太忠眼中頗有動容,便道:“這‘嶺南雙杰’兩位年紀雖輕,做事卻極為老道仗義,武藝又高強,或許這是一個機會。只是我也不明白,早晨所見金橋幫那兩人卻沒了影子?!?p>  孫太忠雖心里有些端伏,心里卻道:“我且看看再說?!?p>  方清于明站立起來,道:“聽聞蜀中多豪杰,難道沒人肯與我等同往?”

  忽一人站起來,正是剛才問話的大漢,操持著本地口音:“怕啥子嘛,我跟你們去,在下王奇武,出自五行拳宗?!?p>  “原來是王兄,久仰久仰!”方清拱手,這五行拳宗乃是綿州的一個老門派,開派祖師章開鼎三百年前創(chuàng)立五行拳法,剛柔并濟,連挫幾大江湖名手,聲名遠播,后建立門派,便叫五行門。后面因為門派中動亂,拳譜散落在各弟子手上,分成了剛柔兩派,甚少來往,其行事方式也大有不同,五行拳自此也沒集大成者。四十年前掌門林哀整合門派,改名五行門為五行拳宗,如今的拳法以柔為主,拳勢如風如水,綿綿不絕。不過這王奇武他卻也不認得,看起來倒是一條漢子。

  又有兩個精壯漢子道:“我們也同你去闖一闖。”這二人是本地人氏,兩兄弟,一個叫費健,高個,手腳極長,健壯有力,一個叫費延,滿臉麻子,一對眼珠卻是紅色,面貌都很怪異。

  那王奇武道:“你二人有何本事?”

  費延道:“我叫費延,我們兄弟二人,最擅長的,便是那水里的功夫。你若叫我和你在這里打,那自然是打不過你,可要是在水里,你碰都碰不到我?!?p>  費延似乎很不服氣,道:“我哥哥費健在水里能日行百里,而我能在水里不露頭待一個時辰,你說這算不算本事?”

  聽得這話,眾人嘩然,方清和于明喜道:“正需兩位有大本領的人呢。”他們正愁沒人善水,如果這兩兄弟加入,恰似雪中送炭。

  費延頭一擺,幾步走到一個黝黑皮膚漢子身邊,道:“這是我們村的羅二郎,他泅水功夫沒有我兄弟二人厲害,但行船功夫要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p>  那人將手一撂,喝道:“費老二,你干啥子喲!你們要參與江湖是非,拉上我做什么?胡吹什么大話,你見過好多人,就敢自吹自擂,還第一第二的。”

  方清道:“先生,你可真會駕船?”

  羅二郎道:“不要聽他瞎講,我不去的?!?p>  方清道:“不知羅先生是做什么營生的?”

  費延道:“他是個艄公,卻極有本事咧。”

  方清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聘請羅先生為我等掌舵,在下愿以重金酬謝?!?p>  “這個……”

  “你就答應了啊,二郎,我們哪個不曉得你是個極貪錢的,我看這兩個相公都是有錢人,必不得少了你的酬勞,還怕別人賴你不成?”

  這羅二郎面帶怒色,道:“你這砍腦殼的,話這么多,我做啥子要你管嗦?”

  于明道:“先生既有本事,請助我等一力,必不會少了酬謝,若以后先生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我兄弟二人也不推辭。”

  那羅二郎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二人他不曉得多少,但那個樊甲子先生卻是個有名的人物,傳聞他能掐會算,天文地理,無所不曉,家境也富裕,頗能施財濟人。這茶樓主人劉鏢頭與他相熟,他有時來漢源辦事就到茶樓里來,劉鏢頭都是親自來接待。于是拱手說道:“兩位如此有誠意,在下哪敢不盡心力?”

  費延道:“我看你是看著錢的誠意,羅二郎,我還不知道你?只要是給你錢,讓你做啥子就做啥子,你一點都不得推辭嘛?!闭f得羅二郎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心里憤憤難平,真想狠狠打這費延一頓。。

  于明笑道:“果然是個爽快人,我兄弟二人就喜歡交這樣的朋友。”

  方清道:“我知道大家或有顧慮,謂我兄弟二人惹是生非,其實不然。金橋幫既然要立足江湖道,如今請了天機樓和三叩教,卻沒請川蜀的武林同道,就是那天一神水派,似乎也沒被放在眼里?!?p>  這話兒一出,就有一人拍桌而起,喝道:“姓方的,你什么意思?”

  這人裹著一身灰白衣裳,頭上一頂竹笠,腳上穿著百納靴,面色淡如白紙,眉長而稀疏,目細而衰萎,唇薄似刀,噙著極大的不悅,約摸三十來歲,腰懸紋龍鐵匕首,背挎紫紅點金弓。

  與他同座的還有三人,各有不同穿戴,器宇不凡。

  方清略整神色,道:“是方某走眼,說話也沒分寸,幾位可是天一神水派的人?”

  先才的答話道:“你說那話,豈不是顯得我天一神水派無人?區(qū)區(qū)金橋幫,也能騎在我們頭上?”

  “不是,別誤會啦?!狈角逭f道:“在下只不過措辭拿捏少些分寸,并無小覷之意。金橋幫到底為什么只請了天機樓與三叩教,真情我們只是猜測,在這蜀中武林之中,莫不是以貴派為首,如今這事,莫非貴派掌門也不知,還有那雅州之亂,似乎貴派也在其中,難不成,這金橋幫都不把天一神水派放在眼里了,真是膽子太大了?!?p>  于明卻是‘嗤’的一笑:“我看不僅是膽子大了,恐怕是實力也大了,方兄,你說天一神水派是蜀中門派之首,可他們似乎也沒能力同時請?zhí)鞕C樓與三叩教,金橋幫卻能,我看,你是錯了。”

  “沒錯。”

  “錯了。”

  ……

  這二人譏諷之意,十分明顯,但一褒一貶,叫人無奈,四人氣得臉色發(fā)紫,卻也不好說什么。

  那人道:“廢話少說,你們既然要去,算我們四人?!?p>  兩人停下爭論,對視一笑:“好?!笨催@樣子,他們似乎也看出了四人來歷。

  于明問道:“四位天一神水派的大俠可否賜名?”

  “不說也罷,去便去,問那么多干什么?”另一頭戴錦帽白面皮的漢子說道。

  費延道:“你不報姓名,誰知道是人是狗,到時候叫你啥子,難不成就喊你天一神水派的?成樣子么?”引得那四人怒目相視,眾人都暗道:“真是個令人厭惡的家伙?!?p>  方清道:“便于稱呼,還是通了姓名,不然到時候見到人都不知道叫什么,就是一個‘喂’,多沒了禮數(shù),面子也不好看?!?p>  “在下李渡聞?!?p>  背弓漢子道:“莫興?!?p>  打扮較莊重的道:“向傅賓。”

  最矮的那個大約只有二十歲,一身青衫,文質彬彬的,腰間掛一把尺長彎刀和大大小小的香囊,肩上吊了一個皮箱,他點頭微笑:“第二己?!?p>  “哦,這倒是個奇怪的名字?!?p>  第二己笑道:“的確奇特,還請不要見笑。”

  他們一說完,又有兩人加入,一個是山西人氏,一個叫做‘白龍馬’闊滄,白面如粉敷,濃眉大眼,卻顯病態(tài),沒多少精神,可知道的都曉得,這人天生的好腳力,登山涉水,能晝夜不停的連行三日,所以人稱‘白龍馬’。另一個南國人,號稱‘搬山靈童’胡門,此人身材不算矮,面相卻似七八歲的孩童,圓圓一團,但力大無比,在勁力上,還沒人能敵過他。

  不會兒,又有不少人叫著加入進來,于明一一招呼,不過這幾人武藝平平,不過正是缺人,況且人不可貌相,自然也都客氣兩句,不必再提。

  胡門問道:“人是齊了,可咱們如何去?”

  方清說道:“諸位不必擔心,樊甲子先生與我二人已經(jīng)有安排?!?p>  “如何安排?你倒是說說,不然憑你白話么。你把計劃說出來,我們也可參詳參詳,說不定有懂行的,也免得到時候有什么岔子?!蹦d大聲道。

  費延說道:“說的對,方少俠,我們都自愿跟你去犯險,你不說明白,我們不能安心,不是當咱們是苕包了嗎?”

  方清冷眼一看他,又對眾人說道:“不是在下不說,好吧,其實還是幾句話,咱們自綠坪溪下船登船,水手我自去雇,至于掌舵,得要膽子大的,我想羅二哥沒問題吧?!?p>  羅二郎道:“好說?!?p>  費健費延點頭,這羅二郎平日里老實,但只要有錢,也沒有什么不敢做的,他膽大心細,大船小船都能開,而且這一帶水路,他都摸的清清楚楚,找到他,那是最好的。

  于明接著道:“我們自綠坪溪下去,大約半個時辰可以到墊子口,如果所料不錯,這處分舵是金橋幫二十六舵東北舵口。嗯,我與方兄踩過點,這處舵口大約有四十多人,舵主似乎叫做‘十二精鋼劍’莫山宏,劍法不錯,還有幾個武功不錯的幫手,七八只小船,一艘稍大的帆船。我想,這大概是金橋幫防守最薄弱的分舵了,至于沙積灘,則有七八十人,十幾名高手?!?p>  費延道:“有這么多人,那不好好計劃一番么?樊甲子肯定有妙計,說不定咱們對付他們就不費吹灰之力?!?p>  “咱們的做法很簡單,先禮后兵?!狈角逍敝碜樱骸坝貌恢嚓幹\詭計,若他們將咱們拒之門外,卻正好給了機會,總不能一點事情都不做嘛?!?p>  眾人之中起了驚疑,李渡聞環(huán)顧一掃,道:“人多眼雜,若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恐怕就不妙了,兩位少俠做事怎么如此馬虎呢?”他一眼就定在了孫太忠和葉行麥身上,道:“這兩位英雄看起來也是江湖中人,難道對此就沒有興趣?”

  葉行麥道:“我二人就在此喝茶,各位商議事情雖然重大,我等只當做新聞怪事,與我們毫不相干,聽了也不會傳出去。”

  王奇武道:“我看閣下儀表不俗,手腕節(jié)節(jié)有力,吐息精深,是個武功不弱的漢子,既然聽了,何不跟我等同去,也是長些見聞,好男兒,不去闖蕩一番,練就一身武藝也白費著。你旁邊的看起來也是條漢子,兩人與我們一同去多好,大家也交個朋友?!?p>  孫太忠匆忙間也不敢答應,換個口音道:“我二人不過是途徑此地,既然方于兩位少俠在這公開場合說,也就不怕聽見,在下與這位兄弟實在沒什么本事,與諸位比不了,盛情邀請,不敢承卻?!?p>  “正是此話?!?p>  方清眉頭略微一皺,卻也沒見動氣,說道:“若有興趣,兩位加入,我們歡迎,若無,也請自便。”

  “多謝。”

  孫太忠猛一站起,道:“不知方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哦?”這推卻話剛說完,想不到孫太忠又想單獨與自己說話。

  那費延卻是不樂意了,道:“看你和方少俠也不是舊相識,我們一起說,有什么話說出來大家聽聽不好么?莫不是見不得人,看你這個漢子相貌粗俗,眼里卻透著一股子精細,不像好人,說話遮遮掩掩,你莫不是金橋幫的人?”

  “嘿,著打!”孫太忠被他這話說的氣著了,不想一聲斥喝,就有人從樓梯旁躥過來,素手迎揮,如疾風一般扇了兩個巴掌,費延滿臉麻子的臉就腫了起來。

  眾人一看,是個身量苗條的少女,他哼道:“你這個人太不懂禮貌了,出口就污蔑人,我?guī)煾绾蛯O大哥可不是什么金橋幫的人?!?p>  于明神色冷冽,喝道:“姑娘如此,是否太過分了些?!?p>  費健一把扶起費延,叫道:“好一個小丫頭片子,方少俠,于少俠,我們與你們稱兄道弟,這兒好歹是兩位的場子,我兄弟不過多說兩句,也沒有惡意中傷,他出手這么狠辣,豈不是不將二位放在眼里?”

  葉行麥見此大駭,叫道:“煙求,你咋個就跟過來了,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少女自然是悄悄跟來的魯煙求,剛才聽了半天,早就不耐煩了,而這費延一直聒噪個不停,盡說些放屁的話,現(xiàn)在又出來打攪孫太忠,他一下就忍不住,就用一招‘神燕探水’給費延兩嘴巴,讓他吃點教訓。

  他紅著臉說道:“師哥,這人嘴這個臭,不打他一頓他就不曉得天高地厚,再說你們不就是來找金橋幫的人嗎?他們要去,為什么你們不和他們一起去?”

  “死丫頭,胡說什么?”葉行麥呵斥道。

  方清聽得些端倪,卻沒馬上問,只說:“兩位大俠和這位女俠是哪里人氏?今日有緣相會,何不認識認識?”

  孫太忠道:“在下孫太忠,乃雅州人士,這二位葉少俠,魯姑娘是大理來的,帶他們師兄妹在這邊游歷游歷,本打算和葉兄嘗嘗這樓里的茶,沒想到遇到諸位在此商議大事,以至于誤會,實在是失敬?!?p>  “原來如此。”方清閉了閉眼,又道:“我看這位女俠武功不錯,頗有名家路數(shù),無奈小弟知陋寡聞,看不出是大理哪門哪派的功夫,在下才疏學淺,卻也喜歡與人切磋,共同提高技藝,不知姑娘可否賜教?”

  葉行麥聽得心慌,急忙一把拽住魯煙求,生怕他就沖出去了。孫太忠說道:“方少俠年紀雖輕,卻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誰人不知,我這妹子年紀更輕,習武也是怠惰,只是胡亂耍些把式,哪里是你的對手?剛才那兄弟疏于防范,否則是不能傷他的?!?p>  魯煙求哼道:“師哥,聽見了么?他又說我是花架子,耍把戲?!?p>  葉行麥低聲道:“不過為你解圍,生什么氣?”

  他卻暗道:“誰要解圍來著,你們干什么這樣,這也不說,那也不做,怎么找得到人,辦得成事?”

  方清笑道:“孫兄也不用夸我了,我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既然姑娘不愿賜教,不如就讓那位葉兄賜教幾招如何?”

  王奇武道:“不勞方少俠出手,我與那位葉兄切磋幾招,如何?”

  “哦,王大俠代勞,小弟何必獻丑?最好不過了?!?p>  眾人心里都道:“姓方的倒是有臺階就下,干凈利落,這姓王的行事也太過孟浪了?”

  “來吧,葉兄,王某出自五行拳宗,請賜教!”

  葉行麥不愿意去,魯煙求卻使勁把他一推,道:“師兄,你怕什么嘛?這個人打不過你的,孫大俠,你說是不是?”

  孫太忠低聲嘆道:“葉老弟,要不咱們直接走,免得與他們糾纏,以后行事遇見了,還生矛盾?!?p>  葉行麥道:“不可,今日若是遁逃,反生猜疑,日后見面就更難說話,不如順水推舟,也不叫他們瞧不起咱們。”

  “這王奇武也算出自名家,武藝精熟,葉老弟千萬小心!”

  葉行麥淡然道:“放心,我會給他們留情面的?!?p>  只聽魯煙求小聲說道:“孫大哥,我跟你說,我?guī)熜制匠?雌饋砗皖亹偵?,安安靜靜的,其實以前他可喜歡與人切磋武功了。就我這,可還是學他以前的脾氣呢?!?p>  “哦?”孫太忠有些詫異,認識葉行麥小半天,他說話一直和氣,有條不紊,想不到骨子里卻還是個急性子。

  兩人照了個面,葉行麥略一施禮,道:“王兄出自名家,賜教賜教?!?p>  王奇武道:“我看你未必是什么野路子,只不過一是沒露真功夫,二是小弟眼拙,并沒多大見識,或許認不出來?!?p>  第二己緩聲道:“他有些滇黔一帶的口音,練的是手上功夫,不過那一地都以硬拳腳功夫見長,武藝相似卻不相同,繁復之中才見區(qū)別,細枝末節(jié),若不是熟悉,根本分辨不出來,所以,他是何門何派就真的難看出來。”

  李渡聞說道:“要說大理一帶的名家的話,青獅門和七絕門最為妥帖,不過青獅門門規(guī)極為嚴格,一般弟子都不會單獨出來,所修煉的內功極為剛烈,所以門人的性子也急躁,這人倒是不像。至于七絕門,我也聽宗門長老說過,如今的掌門乃是高宿高大先生,他有六位師弟,都可算是七絕門的掌權者,分別是老二‘天梭子’焦祁,老三‘九霄玉龍道人’林歸儒,老四‘天崩地裂’宋伯志,老五‘絕手天剎’魯寄合,老六‘神彈’王奕,老七‘醉葫蘆’劉太,這七人,各都收有弟子,或作傳人,只是他們兄弟七人脾氣各不相同,親傳弟子有多有少,多的如宋伯志有二十多個親傳弟子,少的如魯寄合卻只有兩個親傳弟子,這七絕門真正的弟子也只有五六十人,而不是親傳的弟子有二三百人。諸位師兄弟,你們看,他該是如何?”

  向傅賓道:“未必不是其他門派的人,寒門雖小,也能出貴人,此人到底如何也未可知。滇黔一帶多有草野奇人,風塵異士,他們大多武藝高超,風骨卓絕,只在紅塵俗世之外,或有一兩個孤寡弟子,隨其生活,得其真?zhèn)?,也是有的。且看他手段如何,在座盡有見聞廣博之士,定能認出來歷?!?p>  眾人聽他這話,紛紛點頭。這二樓只有一個大廳,非常寬闊,本就是劉鏢頭用來以武會客的場所。只見王奇武向店家借來繩索,圈與地上,盤了個直徑六七米的大圓,道:“此為畫地為牢,你我二人只在其中纏斗比較,先不敵踏入繩外或主動認輸者,就分出勝負,如何?你若不擅長這騰挪小巧功夫,也可再定規(guī)則?!?p>  葉行麥道:“這也公平,請吧,王兄?!彼槐?,就雙腳一蹬,飛踏入圈中,落地輕巧穩(wěn)健,如同鵝毛履地。王奇武哼的一聲,踏步入圈,不虛客氣,擺了個架子,道:“請?!?p>  兩人都不客氣,彼動此動,王奇武左手橫駕,右拳緊握,就朝著葉行麥肩窩子擂打下去。葉行麥向右輕閃,微抬右手,向上一抬,正碰上王奇武左手向下壓,兩人一撞,力道都是極大,各自悶了一聲。葉行麥左手向中一拿,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王奇武急忙脫手,身子往右斜下,正好躲過。

  他一招未畢,右腳猛然抬起,踢向王奇武小腿。王奇武避無可避,運氣拿功,腳后跟向上一擺,狠狠撞過去,‘咚’的一聲悶響,王奇武順著力道向前滾開,以手撐地,直起身子,恰好在圈邊,并未越過去。

  “好法子?!彼坏韧跗嫖浯?,雙手前后相繼砍過去,極為迅猛。王奇武聽到這由掌力帶起的猛烈風聲,不由得心頭一緊,忙向右一偏,以‘盤手制敵式’順拿過去。葉行麥右掌劈到,對方雙手輕托,他就覺得手掌就被風抬著往下一順,肋下一陣寒冷,左掌也被一架,肋下就中了一拳,身體好似被墻壁撞到一般,要飛出去。

  葉行麥暗道糟糕,情急之下手掌疾抓,恰好抓到王奇武衣角,他狠狠一拽,王奇武本以為得手,不料自己身子也猛然一倒,隨著飛了出去。王奇武叫道:“放手!”右腿橫掃,同時右手錘打葉行麥的手腕。葉行麥向后一閃,又見他手伸來,身子忽然一頓,眾人看得呼吸一滯,只見葉行麥手掌橫砍如刀,駢著兩指,就斬到了王奇武的拳頭上,以肉掌作刀,以手指作刃,就好似鋒銳。

  眾人呼吸急促,都看得出來葉行麥這一手是極具真功夫的,空氣好似被撕裂一般,發(fā)出‘刷刷’的爆響。

  王奇武也是沒想到葉行麥與自己硬拼,兩指對一拳,是個會武功的都知道這樣絕行不通,兩根手指就算再練,怎能和拳頭一團來碰,就如同刀劍,絕不可能與錘棒等重武器硬碰硬。他心道:“莫非有詐?”本想變招,但見葉行麥神情激奮,暗道:“難不成我一個練硬拳法的怕你?”

  拳指相碰,沒有多大聲響,唯有兩人臉上的表情變化,葉行麥露出一絲痛苦神色,而王奇武眉頭凝住,手臂垂了下去,顯然也不好受。

  向傅賓道:“這是斷山指,是七絕門的功夫?!?p>  李渡聞驚道:“有這種造詣,該是七絕門那七老的親傳弟子,七絕門的弟子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動?!?p>  “我也對這個門派知之甚少?!?p>  王奇武正欲說話,葉行麥身子抖了一下,道:“繼續(xù)進招吧,王兄?!?p>  他左手橫在腰間,右手仍然以掌作刀,當空就劈了下來。

  王奇武向右一閃,順著他落下,身子猛然斜拔,握拳下?lián)?,往葉行麥背上錘去。葉行麥重重吸了口氣,雙足同時發(fā)力,一個‘鯉魚翻身’,腰肢極為靈活,手掌向上一抓,就往王奇武的手腕拿。

  王奇武知他手上功夫高超,急忙收手,而橫向一拍,另一只拳頭就往他的頭上打去。

  魯煙求叫道:“師兄小心呀!他要打你的頭。”

  葉行麥冷笑,另一只手掌不知從何處伸出來一擋,恰好擋住了王奇武這一拳,身子正往下墜,他剛才落空一掌也騰了出來。王奇武還待再出手,只聽沉悶‘克’的一聲,他的下頜遭受重擊,身子向后翻出,覺得頭暈眼花,嘴里一麻,溢出了鮮血。

  眾人一驚,這葉行麥突然出手,實在快如閃電。

  “好,師兄太厲害了?!?p>  費延連忙跑過去,扶起王奇武道:“喂,你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不過切磋一下,難道真以為我們沒人?”

  王奇武一手被他饞著,另一手一擺,道:“我沒事,不是內傷?!?p>  “都吐血了,還沒事,此人太不講江湖道義,與那個小女子一樣,難怪是師兄妹,蛇鼠一窩,和這兩個人,絕對不能有交情?!?p>  魯煙求瞪著兩只眼睛,道:“你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只會胡說,找打!”他又想要拔劍,葉行麥向前一攔,道:“不可無禮。王兄,若你覺得在下使的是陰招,我也無話可說,咱們再來較量過?!?p>  王奇武道:“說的哪里話,葉兄這一招勝的光明正大?!彼查_費延,冷笑道:“按照規(guī)則在下還沒輸,可我也有自知之明,不討沒趣,也不多說那兀自挑撥的話,我甘拜下風了!”

  費延聽得這話,哼了一聲,碰了一鼻子灰,便走開了,不再說話。

  方清上前道:“葉大俠武藝高強,適才聽天一神水派的少俠們說,閣下使的大理七絕門的功夫,不知是那七位哪位宗師的高足?”

  葉行麥道:“諸位見識果然不凡,在下的確出自七絕門,家?guī)燈敿暮??!?p>  “原來如此?!狈角宓?,不過他卻不知道魯寄合是何許人物。眾人也是不知所然,他們大多是武林中后起之秀,有的只在這川蜀一帶走動,哪里聽過早已退隱多的魯寄合的名頭。

  李渡聞道:“原來是‘絕手天剎’的徒弟,失敬了。尊師二十年前縱橫江南,獨挫三叩教五大金剛,面對嶺南七幫十一派絲毫不懼,殺二十余人而去,進退自如,武藝絕高,行俠仗義,扶危濟困,誰人不畏,哪個不敬?想不到十幾年不在江湖,也沒幾個知道他的名頭,葉兄,魯老英雄如今可好?”

  葉行麥有些驚訝:“哦,這位兄臺竟然如此了解。師父他老人家身子還算硬朗,只是厭惡江湖是非……”他又覺得有些不通,魯寄合為何今日又要攪進這件事?按照他平時的脾氣,早該同孫太忠和趙青珂告辭,三人或許已經(jīng)離開了這地方。

  李渡聞笑道:“家父與魯老先生有些交情,在下小時也曾與他有過幾面之緣,所以知道他的大名。說起來,我還記得他有個女兒,老來得女,可把魯老英雄高興壞了。”

  葉行麥看向魯煙求,他低頭,摸著下巴,似乎想著什么。

  “呀呀呀呀,你!”魯煙求忽然叫起來,指著李渡聞,道:“你是不是大竹子!”

  李渡聞愣了楞:“你!嗯,你們是師兄妹,你是小火兒?!?p>  “哦。”魯煙求張大了嘴:“果然是你,我可都不知道你的真名?!?p>  “唉?!崩疃陕劦溃骸拔铱捎浀媚憬惺裁矗贿^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你,畢竟咱們好多年不見。”

  “哈哈,你可沒小時候俊了?!濒敓熐箧倚Φ?,弄得李渡聞臉色一紅。

  方清忽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認,原來有舊相識,有這兩位大俠和這位女俠加入,我們更如虎添翼了?!?p>  “慢!”葉行麥和孫太忠同時開口道。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