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轉(zhuǎn)悠一圈,陸子鳴走進一條相對人少的街道,找到了一家書肆。
不過晌午時間,這書肆里到是已有不少人,一些書生學子正在翻看挑選書籍,或是挑買文房用品。
進入書肆,陸子鳴徑直走到了花草植物類書籍的柜臺前,拿起一本翻看起來。
瀏覽完一本后,陸子鳴發(fā)現(xiàn)不少認識的植物在這一世的命名不一樣,有些又是一樣的,不禁對于自己到底是不是處在另一世界又產(chǎn)生了懷疑。
搖了搖頭,陸子鳴將架上所有植物類書籍都各挑了一本,但付賬時身上的銀子卻是不夠,不得不退了兩本。
“你爺爺?shù)?,同是叫陸子鳴,你也混的太寒磣了”。
從來沒為錢發(fā)愁過的陸子鳴這一刻真正體會到?jīng)]錢的心酸和無奈,想自己前世的財力勢利就是十個林府也比不上。
抱著自己購買的書籍,陸子鳴又去藥鋪詢問了一些事情,隨后才回林府。
林府除了正前門還有東西兩個側(cè)門,東側(cè)門是距離所住小院最近的一個門。
還沒走近,陸子鳴遠遠便看到東側(cè)門緊閉著,心中頓感不妙。
走上前推了推門,果然被關(guān)上了。既然這樣,叫門估計也不會有人開。
后退到一旁,陸子鳴打量了一下不過一丈高的院墻,現(xiàn)在這身體能力翻是翻不過去的,只能走門。西側(cè)門不用說肯定也關(guān)上了,這群小王八蛋絕對是想讓自己走正門。
走正門就得經(jīng)過前廳,進入后院還得經(jīng)過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院落。自己這厚臉皮住了快兩個月了,平日里眼不見心不煩的,這見面了一定會被這兩個老娘們刁難,說不定也正想把自己趕出林府。
“不過你爺爺?shù)?,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陸子鳴嗎?”。
到了正門前,看著林府氣派的門面,陸子鳴大搖大擺地往府里走去。
進入前院,管家林安正在罵著做錯什么事的幾個下人,所有人看見陸子鳴從一旁經(jīng)過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對于府里眾人的態(tài)度,陸子鳴心中有數(shù),也樂得他們視若無睹。
眼看就要經(jīng)過前廳時,大夫人一伙人適時走了出來,除了幾個丫鬟下人,身后還跟著林祐天,林敏,林七岳三人。
這林敏也是大夫人所生,是林府二小姐,又和鎮(zhèn)國公的二公子訂了親,地位在府里甚至高過家主,為人也算良善。
看見是陸子鳴,大夫人頓時板起一張老臉,開口就要訓話。
陸子鳴早有準備,搶先笑臉恭迎道:“見過大夫人,兩位兄弟,還有敏姐姐”。
對于陸子鳴的問候,只有林敏微微點頭回應。
陸子鳴也不在乎,笑著繼續(xù)道:“這些日子多蒙大夫人還有各位兄弟姐妹的照顧,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了。本打算今天親自去拜別一番,既然正好碰見就在此先拜別謝過了”。
聽聞這話,在場幾人都露出意外之色。大夫人掃了眼陸子鳴左手夾著的一摞書籍,哂笑道:“陸賢侄一表人才,志向遠大,理應出去闖蕩一番。到時候若得了榮華富貴,可莫忘了我這大姨,還有你這幾位兄弟姐妹”。
陸子鳴知道這是在嘲諷自己,也不生氣,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道:“那就不打擾大姨了,我先回去了”。
看著陸子鳴遠去,一旁的林祐天開口道:“娘,剛才為什么不直接將他趕走算了?這人多留一刻都讓林府晦氣”。
大夫人看了眼林祐天,眼里有些失望,開口道:“都容他住了兩個月了,也不急這一兩天。再說還有你二娘等著他呢,讓他自己主動離開最好,免得傳出去說我林府無情欺負窮親戚”。
進入后院,陸子鳴長吐了口氣,突然明白了昨天林祐天三人為何比往常要做的過分了,也是有著想將這個厚臉皮小子逼走的意圖;只是那林七岳做的有些過頭,將這小子給弄死了。
正思量著,回廊前方的一根柱子后突然沖出來一人,還沒等看清是誰,陸子鳴只覺得胸前一痛撞到了什么,緊接著耳邊傳來“砰”的一聲,什么東西摔在了地上。
“啊”
一聲女子的驚呼也隨之響起。陸子鳴被撞的后退了幾步,抬眼看去,原來是一個丫鬟;摔在地上的是一個古董花瓶。
“你這該死的丫頭,竟敢打碎二夫人最喜歡的云煙瓶”。
還沒等陸子鳴回神,不遠處一個年紀稍長的女管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嗓門十分洪亮。
“肖管事,我不是故意的,這陸公子正好擋在路中間,我來不及躲開,還請肖管事饒命啊”,丫鬟跪在地上,身子不停顫抖著,都快哭出來。
害怕成這樣了還能把話說的這么利索?陸子鳴暗自白了一眼。
“肖管事,你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回廊盡頭一側(cè)的院子里走出來幾人,為首正是二夫人和其長子林鈺。
二夫人也是兩子,長子林鈺,次子林嵐。這林嵐聰慧好學,文武雙全,長年跟在林楚雄身邊,深得其心,也是一直作為林府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
肖管事俯身施禮回道:“回二夫人,您讓丫鬟拿給大夫人的云煙瓶被摔碎了”。
“什么?”。
二夫人臉色一變,急匆匆來到了回廊里。
“二夫人,就在前面”。
看著肖管事將二夫人領(lǐng)過來,陸子鳴立馬笑臉相迎道:“見過二夫人”。
“怎么回事?”。
二夫人看了眼陸子鳴,沒有回應,又看向地上的花瓶碎片問道。
“是這該死的丫鬟沒長眼,撞上了陸公子”。
肖管事說著惡狠狠地踹了丫鬟一腳。
“還請夫人饒命”
丫鬟忍著疼痛,趴在地上不停求饒。
“你這不長眼的丫頭,你可知道這云煙瓶有多貴重,真是活膩了”。
說完,二夫人看向陸子鳴道:“陸賢侄,這可是我當初嫁來林府時的陪嫁嫁妝之一,很是貴重。你怎么也如此沒有注意,這可怎么是好?”。
真是好手段啊,逼我離開的同時還讓我把兩個月來占的便宜都加倍還了回去。
心中恍然的同時,陸子鳴開口道:“不知這云煙瓶價值多少銀子?”。
二夫人一臉感傷道:“倒不是什么值錢玩意,一百兩銀子而已,只是跟我太久了,是最喜愛的一件東西”。
“二夫人,奴婢愿意賠償,還請二夫人饒命”。
不等陸子鳴開口,丫鬟在一旁開口說道。
肖管事聞言罵道:“不長眼的賤人,就你那點工錢干五十年也不見得能還上,你讓二夫人等五十年嗎?”。
丫鬟身子一顫,轉(zhuǎn)身抱住陸子鳴的腿哭泣道:“陸公子,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但也是你擋在路中間害我打碎了云煙瓶,你可不能一點責任都沒有啊”。
看來今天不答應賠點銀子,這事肯定是收不了場,沒想到這偌大的林府竟然也會這種下三濫的無恥行徑。
陸子鳴心中冷笑,也不想多浪費口舌,開口道:“當然,我愿意出一半錢,只是現(xiàn)在我手頭沒那么多,容二夫人寬限幾個月”。
“錢財都是其次,只是這云煙瓶跟我太久了,一時難以接受啊”
二夫人像是沒有聽見陸子鳴的話,但說出的這無關(guān)話語也算默認回答了。
“二夫人,若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說完,陸子鳴抽開被丫鬟抱住的腿離去。
“這小子答應的倒是夠爽快,會不會賴賬啊”,林鈺開口道。
本以為陸子鳴會各種狡辯或求饒,但這爽快的回應讓二夫人覺得意外和說不出的奇怪。
沉默了片刻,二夫人開口道:“讓他離開是主要的目的,林府的賬哪怕是一文錢也沒人可以賴掉;這五十兩不過是上給他的一副枷鎖,日后或許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而且這小子和林少荀又很親近,怎么說林少荀以后也能分得一份家產(chǎn),到時候說不定可以……”。
“還是娘厲害,深謀遠慮啊”。
林鈺眼前一亮,對自己這娘更加佩服。
對于二夫人的這些想法,陸子鳴是做夢也想不到,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只會覺得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