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坐在自己華音殿的上首,那王座由地底下的植物制成,通體呈黑晶色,看著堅(jiān)硬如冰,實(shí)則卻比棉花還要軟上幾分。而此刻,即便柔軟如這黑晶座,也依然撫平不了伏羲帝因?yàn)檠巯逻@些爛事而緊緊皺起的眉頭。
“父皇,兒臣也知道眼下這些事,繁亂如麻,但只要我們揪住線頭,總會找到辦法的?!蔽宓铋惲_王在座下,萬分恭謹(jǐn)謙卑的說,即便平日里在地下呼風(fēng)喚雨做大的他,在他心煩意亂的父親跟前,更是像只扮作老虎的小貓。
“說的輕巧。”伏羲帝伸出手來,扶在額前輕輕揉著,緩解酸脹的不適感。
五殿下不敢接話,只跪在底下,默默無聲。
往日里,熱鬧非凡的華音殿,此刻是靜的連悄然滑過的風(fēng)聲都聽得到。
華音殿當(dāng)初得名之時(shí),便是因著整日里樂聲悠揚(yáng),舞妓曼妙,酒香四溢才如此由來的。盛景之時(shí),余音繞梁三日不休,整個(gè)兒人都沐浴在美妙絕倫的環(huán)境下,凡是入了華音殿的,無一不想再回來的。
而此刻,倒不如叫它是無音殿較為貼切。
伏羲帝靜靜思考了一會兒,終于打破了令人不適的寂靜:“你說,這一切,皆因魚瑤那丫頭而起?”
“是?!遍惲_王畢恭畢敬。
“真是頭疼,那丫頭還一時(shí)半會下不得手。唉?!狈说蹞?jù)報(bào)道。
“嗯?父皇何出此言?”閻羅王心里一緊,想到最后一次與她的會面,那一夜至此已成為他的心悸,恨不得見到她二人,就丟進(jìn)熔爐燒了。
伏羲帝意識到自己不注意的說出了一些本不該告訴五殿下的事。
“無妨,你只派人跟著便好,注意他們所有人的動(dòng)向,有任何事都定要來報(bào)?!?p> “是?!?p> 五殿下領(lǐng)了命,便不再多問,退了出來。
走出華音殿的五殿下,感受到了一股清風(fēng)撲面而來,初夏的晚風(fēng)總是軟軟的,比之姑娘的情意還要讓人覺得溫柔。
五殿下瞇起了眼睛,站在大殿前,感受著清風(fēng)帶來的陣陣涼意,舒爽感爬上心頭。
“不過,卻都不如他?!蓖蝗粺o厘頭的冒出一句。
五殿下說到此,便踩著歡快的步子,著急的朝著五殿走。
到了五殿門口,便看見一身戎裝的他走上前來,在自己及眾鬼吏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禮。
“子然見過五殿下。”
“快些起來,”五殿下趕上錢攙住了子然,悄聲在他耳邊問道,“今日可勞累了?若累了便進(jìn)來歇著吧,無妨的?!?p> 子然倏然就紅了臉,想到身側(cè)那些還圍繞著的鬼吏,只依著禮說道:“謝殿下關(guān)懷,不算勞累?!?p> 五殿下明白了子然如此行事的道理,便站直了身子,循例問道:“我離開這會兒,可有別的什么人來過?”
子然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什么意思?”五殿下奇道。
子然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告訴五殿下。
“一位自稱是伏羲帝師弟的姓周的醫(yī)者來過,但見您不在,便走掉了?!?p> “哦?那他可有叫你帶話給我?”
“什么也沒說?!?p> “周醫(yī)師,好似從沒聽過?!?p> “所以五殿下也不必費(fèi)心勞神了,您快去歇歇腳吧,一日下來,定是累的?!?p> 五殿下微微俯身,在子然耳邊留了一句話,便入了殿。
只留子然還紅著臉在原地。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