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遇曹遇安竟是如此一副光景
我好奇地問衛(wèi)二月:“你在看什么,怎么一副見鬼的表情!”一邊又忍不住的想要回頭瞧瞧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震驚到了這種程度。
可我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卻被衛(wèi)二月硬生生地扯了回來:“沒事沒事,你別緊張,我就是認錯人了,以為進門的是沈儀呢?!?p> 我忍不住毒舌:“沈儀就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到暗戀的對象了呢,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衛(wèi)二月聳聳肩,表現(xiàn)出不愿意和我一般計較的大度:“你想說就說唄,我行得正坐得直,哪有暗戀過什么人!”
我:“我二哥?!?p> 衛(wèi)二月正在喝茶,幾乎要把一口茶都噴了出來。她好不容易把茶水咽了下去,理順了氣才說:“這話你可不能瞎說,要不然我下次要怎么面對啟智哥?!?p> 我心中暗暗思忖,如今已經進展到了直呼其名的階段,看來昨天的一番長談是讓兩個人的關系著實突飛猛進了。可是剛要回嘴,卻看到隔壁桌來了一對璧人,于是情不自禁的掉轉頭去看熱鬧,這一看卻看出一段故事來。
我作為外貌協(xié)會的成員,原本只是單純的被他們的外表所吸引,男的一身西服、衣冠楚楚,女的高挑修長還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束腰洋裝,就是想要讓人忽略都難。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女士先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又悄悄地和男士嘀咕了兩句,大意么八成是怎么遇上了一個花癡,盯著他們不放。那男士經不住抱怨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電光火石之間,我當場石化。
當然衛(wèi)二月也沒好到哪里去,她眼見著那個男子徑直走來,便有些期期艾艾地問道:“你你你……不是密斯林的那個表哥嘛!”
那個男士仍舊保持著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模樣,大大方方的回應道:“對啊,真巧,在這里遇見你們?!彼斐鍪謥砗托l(wèi)二月打招呼:“好久不見衛(wèi)小姐,我是曹遇安?!彼@然是注意到了衛(wèi)二月的變化,卻是一點失態(tài)也沒有,反倒是安之若素。
我定定的坐在那里,腦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發(fā)生的事就像是默片電影似的,而我不過是坐在臺下的觀眾。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火,我好想沖上去抓著曹遇安的前襟惡狠狠地質問他:“你他媽到底死哪里去了,今天這又算哪一出?”可是殘存的理智卻告訴我,我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這么問,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和我的關系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
思考間,曹遇安已經轉過身,和我形成了面對面的狀態(tài):“朱小姐,好久不見?!?p> 我端著骨瓷茶杯,并沒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唔,好久不見?!边@種態(tài)度最適合速戰(zhàn)速決的會面,果然曹遇安聽了我的話便說了一聲“慢用”乖乖地陪女伴說話去了。
衛(wèi)二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反應,那小表情就像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小丫頭一樣:“然然,你沒事吧?”
我若無其事地往杯子里倒著滾燙的紅茶:“沒事,沒有什么事啊,當然一點事也沒有?!?p> 沒想到我的灑脫卻換來衛(wèi)二月大驚小怪的叫聲:“當心?!?p> 我再回頭去看我的手,果然已經紅腫成泡椒鳳爪的模樣了。我咧著嘴,卻不敢發(fā)出什么大的動靜,只是倒抽著冷氣:“嘶嘶?!?p> 衛(wèi)二月一臉焦急地道:“你還傻呆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洗手間用冷水沖一沖啊,要不然該起水泡了?!?p> 自從見到曹遇安,我整個人都被震驚的忘記了思考。聽了她的話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忙不迭地放下餐巾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在洗手臺前用自來水反復地沖洗著自己的手背,剛才沒有及時感受到的疼痛此時開始一陣接一陣地上來,而我遲鈍的感知到了此時也才漸漸復蘇,曹遇安確確實實回來了,不是做夢,也不是什么與他相似的人。至于他的身邊則多了一個美麗的女子,這個女子不是可憐兮兮的高橋小姐,也不是青春少艾的女學生,而是名動上海灘的紅舞女蘇舜卿!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立時覺得丹田里存了一股義憤就要噴涌出來。雖然他并沒有必要向我解釋這段時間為何會不告而別,雖然我并沒有立場去質疑他的私人感情,但是我實在也沒有辦法把這樣妖嬈的女子和我印象當中憤世嫉俗又才華橫溢的曹遇安聯(lián)系起來。
我掬了一捧冰涼的水潑在自己臉上,強迫自己把擂鼓般的心情鎮(zhèn)定下來。墻上的鏡子沾滿了水珠呈現(xiàn)出一種破裂之感,而鏡中的我看上去也陡然多了幾分悲傷的味道。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落,我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慘白著的一張臉又再次泛上了健康的血色。
等我回到座位上的時侯,沈儀已經到了。她側著臉同衛(wèi)二月說話,美好的側臉線條看著就像是熒幕上的女演員,無怪乎當年瑪麗教員為何一眼相中她做朱麗葉,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天生的明星臉。
沈儀看見我,很是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去個洗手間都那么久,我還以為你先回家了呢?!?p> 我努力地強顏歡笑:“讓你久等了,我待會兒自罰三杯給你賠不是。”
沈儀仍舊在調侃我:“你曉得現(xiàn)在一杯紅酒有多貴么,你那不是自罰,實在是把我喝破產的節(jié)奏啊?!?p> 我不明白沈儀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那么有幽默感了,不過她一番插科打諢倒是讓我的心情恢復了不少,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自怨自艾了??傻任乙换仡^看到衛(wèi)二月晶亮晶亮的小眼神,我突然就明白沈儀的表現(xiàn)都是她在背后導演的。
我鼻頭微微一酸,眼眶也紅了紅,還好餐廳燈光昏暗才不至于被人看出來。我笑著回答沈儀:“等你回來我好好地請你。”
等到我此話一出,沈儀又不由得露出黯然的神情:“誰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呢?還不曉得能不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