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仍然站在隊伍中,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即刻下去準備吧!明日一早,大軍出發(fā)!”宇文浩對田單吩咐道。
“末將領命!”田單應諾退下。
“如此,貴使可還滿意?”安排完了事情,宇文浩又把目光轉向了王麟。
此刻大殿之上的氣氛有些詭異,韓繼沒能如愿以償讓王猛當上三軍主將站在一邊一言不發(fā);黃佩自覺剛才所言有失節(jié)操而沉默不語;王猛至始至終一動不動,閉目養(yǎng)神;大殿群臣眼看各方大佬博弈不敢多言。而王麟二人站在大殿中間就顯得很是突兀,而原本怒極的宇文浩現(xiàn)在居然也帶上了笑容,雖然那笑容有些牽強。
“外臣讓陛下如此勞心,有罪有罪!”反正此刻目的已經達成,諒這燕帝即使再荒誕也不可能朝令夕改,王麟也淡定了下來,稍一彎腰,口稱有罪。
“貴使為國而來,勞心勞力,何罪之有?”出乎意料,宇文浩此時的表情竟然異常平和,語氣也很平靜,沒有了之前的暴躁。
王麟有些看不透這燕帝在想些什么,只能見招拆招。
“謝陛下不罪之恩。既然此行王某目的已經達到,也不便在薊都多留,這便向陛下辭行了。”
“誒……貴使何必急著走,薊都如此繁華,想必比之你大漢的長安夜不逞多讓吧,何不多留幾天,想必薊都的風土人情定然能讓貴使記憶猶新。”宇文拓一聽王麟要有,立刻便出言挽留,雖然語氣親和,卻流露著一股堅定。
王麟心中苦笑,他已經知道這宇文浩打的什么主意了。以他的智慧,很容易就猜測了就來,這燕帝如此說辭,明顯是想招攬于他,恐怕這一時半會是脫不了身了。
“還請陛下恕罪,國家正值危難之秋,王某身為漢人,當回國為陛下盡綿薄之力,豈能眼看國家危亡而流連于繁華之地,此事不為人臣所為也!”雖然知道要有恐怕沒那么容易,但是王麟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宇文浩的提議,并抬出了國家大義,希望能讓宇文浩松口。
“王大人莫非是看不起我大燕?”誰知宇文浩聽了王麟的話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說話,韓繼卻是已經站了出來有些質問地說道。
“陛下已經決定出兵一百五十萬精銳大軍,以解御蠻關之圍,再過幾日,你大漢必然安然無恙,如何能夠說是危急存亡之秋?”
“韓相何出此言?王某一介使臣,豈敢對大燕有所輕視?只是我國陛下交代外臣,事成之后當速回國復命,陛下有命,外臣不敢多留?!睂嵲跊]辦法,王麟只好抬出了莫問,企圖再爭取一下。
“哦,朕當是什么讓貴使如此為難,原來是這個。貴使不必擔心,此事朕定然幫你辦妥。朕這就寫國書一封,飛鴿于東沙城李業(yè)將軍,讓他遣使去長安一趟,告知漢帝此事,這總比貴使長途跋涉來得快多了吧?”宇文浩再次出口挽留道,甚至要書寫國書。
要知道,國書是兩國之間正式交流時由皇帝交于使臣遞于他國皇帝的,鄭重無比,此時宇文浩卻想要為此事專門書寫國書一封,為的,就是讓王麟感受到自己的誠意。
“陛下……”黃佩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卻被宇文浩擺了擺手阻止了。
“這……”王麟有些詞窮了,即便是他巧舌如簧,但是如今這種情況,他卻是再找不到借口了,能想到的都被宇文浩和韓繼君臣二人堵死了。
宇文浩想要招攬王麟,是因為他看中了王麟的才干。他雖然沒什么能力,但是眼光還是有一些的,知道這王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敢在他國大殿之上呵斥對方皇帝,這番勇氣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而韓繼在一邊幫助宇文浩挽留王麟則是因為他想給自己找個接班人。
沒錯,他雖然對宇文浩頗有成見,但是對大燕卻是忠心耿耿。這幾年他已經老了,有些力不從心,只要能看到大燕北征蠻族獲勝,他也就知足了,該退下去頤養(yǎng)天年了。老是杵在朝堂上,不僅他自己難受,宇文浩也不舒服,何苦呢?
但是將這右相之位交給黃佩,他是一萬個不同意,但是朝堂之中他也找不到中意之人,此刻他看向王麟的目光就好像看待璞玉一般。
“呵呵……”宇文浩輕輕一笑。
“王卿看朕這大燕如何?”他已經不稱呼王麟為貴使了,直接改口叫王卿,顯然心中頗有信心。
“大燕王朝國力強盛,百姓富足,將士彪悍,乃是東域強國,自然是極為強大的?!蓖貅胫烙钗暮葡胍f什么,卻也不得不接下去。
“那王卿看朕這大燕比之大漢如何?”宇文浩繼續(xù)問道。
“大燕乃是東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大國家,自然不是大漢能夠相提并論的?!蓖貅胄闹蓄H有些不屑,表面上卻還是如此說道。
“既然如此,那王卿可愿留在我大燕,為朕效力?”這已經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直接開口招攬。
王麟也沒想到宇文浩這么直接,愣了一下,見一旁的韓繼笑意盈盈,馬上反應了過來。
“陛下說笑了,王某乃是漢臣,如何能夠留在大燕效力?”
王麟說得很小心,卻也跟堅決,那知宇文浩就像沒聽出來一般直笑而不語,韓繼卻接上了話頭。
“王大人此言差矣,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似王大人如此大才,不應該在大漢這種小國屈才,只有我大燕才能給你實現(xiàn)報復的平臺?!?p> “你……”見這大殿之中群臣三番五次出言侮辱大漢,王麟雖然表面上仍然笑意不減,心中卻已經是怒極,但還是忍著憤怒與他們虛與委蛇,然而身后的吳泰卻沒有那么好的耐性,見韓繼還在出言侮辱大漢,他眼神一厲就要站出來,卻被王麟瞬間拉住了。
“呵呵,韓相過譽了。王某才疏學淺,當不得大才二字。何況古人有云,忠臣不事二主,王某雖不才,卻也自詡為忠臣,如何能夠背主而事?”王麟呵呵一笑,看似在謙虛,語氣卻已經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