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向洋躺在被窩里，正忍受著孤獨和悲傷的侵蝕。
閉上眼睛，他不是忍不住想到媽媽，就是想到了張若初，使得他根本無法入眠。
直到黎明快至的時候，他才開始入睡。
然而，他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一大清早便被一個電話給打醒。
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來電歸屬地是H市，他好奇地接通了電話。
“喂，是向洋嗎？”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很熟悉，可向洋一時間卻想不起是誰來。
“我是，請問你是？”
“周律師呀，你還記得我嘛？”
向洋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當(dāng)初他被栽贓誣陷關(guān)在看守所的時候，張若初請來了這位女律師。
想到這位女律師和張若初有關(guān)系，瞬間向洋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他猛地一下從被窩里坐起身，問道：“是張若初讓你來找我的？”
“沒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你們C市了，找個地方見面吧?！?p> 半小時后，向洋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見到了那名女律師。
或許是低估了女律師的天氣，女律師穿的不是很少，甚至還穿著絲襪。好在開著暖氣，否則她真的會冷死。
跟向洋印象中一樣，周律師依舊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干的樣子。
當(dāng)向洋坐下來后，周律師笑著問道：“要喝什么？”
“待會再點吧？”
“剛才接到我電話的時候，你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周律師問。
“你們干律師這行的很不容易，連過年都要出差?！?p> 周律師噗嗤一笑，“還開得起玩笑，看來你心情還不錯?！?p> 向洋看向窗外，面無表情道：“我媽前兩天走了。”
瞬間周律師的臉色變得凝重，連忙致歉道：“抱歉，我不知道發(fā)生了這么令人悲傷的事情，請見諒?！?p> “沒事！”向洋搖了搖頭。
“請節(jié)哀！”周律師神情肅穆地對向洋行了一個禮。
“周律師，你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跑來一趟，我們有話就直說吧，別浪費時間?！?p> “嗯！”周律師點頭，表情有些窘迫。整理了一下儀容后，她說道：“我來是受若初所托，將她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都轉(zhuǎn)移到你名下，這里有份文件，你簽個名，以后她所有的資產(chǎn)就都是你的了?！?p> 說罷，周律師從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前。
向洋的臉色甚是難看，看來張若初早就計劃了一切。他捏緊著拳頭，怒形于色道：“她這是什么意思，打發(fā)我的？”
“你可以理解成是報答，”周律師道，眼神里透著對向洋的同情，“就算是打發(fā)，十幾億的打發(fā)費也足夠厚道了?！?p> “十幾億！”向洋驚嘆，她知道張若初有錢，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有錢！本來打算不要這筆打發(fā)費的他，心里出現(xiàn)了動搖。
這可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天文數(shù)字！
見向洋遲遲不簽，周律師道：“我能說下我的想法嗎？”
“你說！”
“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如果你真的覺得收了這筆錢很沒骨氣的話，那就里面的一分錢都不要動。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你再等著她的面比她的東西還給她！”周律師很坦誠地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考慮了一陣后，向洋最終還是拿起筆簽了字。
“從此刻起你就是資產(chǎn)十幾億的年輕富豪?！敝苈蓭熞贿呎f著一邊整理自己的文件。
“周律師，你能問你個問題嗎？”
“是關(guān)于若初的吧？”
“你對她的理解有多少？”向洋問。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能讓我知道多少。”向洋回答。
“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雖然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長，但我對她的了解肯定沒有你深，你是她的男朋友，而我頂多算是個談得來的朋友而已?！敝苈蓭熌曋蜓蟮难劬Φ?。
“那你知道她還有什么親戚或朋友嗎？”
周律師搖了搖頭，“從來聽她提起過，應(yīng)該是沒有。我調(diào)查過她的資產(chǎn)，都是從一個叫張自如的男人那里繼承來的，而它們之間，在法律上是合法的父女關(guān)系。至于這個張自如，他的背景就比較神秘了，我調(diào)查了幾次，至今對他仍舊一無所知。”
“她說她爸爸幾年前失蹤了。”
“可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幾年前意外墜樓身亡。”
向洋搖了搖頭，“不會的，她爸爸應(yīng)該還在，難道她沒告訴你，她離開是要去找爸爸了嗎？”
“沒有！她只是對我說，她就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p> “那你沒問她要去哪？”
“她不說，我就不會主動問，這是我的習(xí)慣?！敝苈蓭熃忉尅?p> 聊了一陣后，兩人走出咖啡館。
走出門口的那一刻，看著被寒風(fēng)撕扯而在瑟瑟發(fā)抖的周律師，向洋脫下了自己的羽絨服，披在了周律師身上。
“下次出差前，記得上網(wǎng)查一下天氣?！毕蜓髧诟?。
“我查過了，也準備了外套，只不過落在機場的候機室里了?！敝苈蓭熞荒樃屑さ乜粗蜓?。
“行，那我走了，將來有機會一起吃頓飯?！毕蜓髶]手道別。
就在他即將轉(zhuǎn)身離開之際，袖子突然被周律師用手拽住，他回頭，茫然地看著周律師。
“謝謝你的外套?！敝苈蓭熆粗馈?p> “不用謝，我馬上得走了，趁著我體內(nèi)的溫度還沒徹底地流失！”向洋打著哆嗦道。
周律師立即松開了向洋，然后對著他走遠的背影喊道，“向洋，我聽若初說過，你是很聰明的人?！?p> “?。俊毕蜓竺Ｈ坏鼗仡^。
“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她為什么要走?！?p> 愣了一下后，見一輛出租車開來，向洋立即將出租車攔下。
在上車之前，他還不忘回頭對周律師揮手道別。
周律師笑了笑，然后將自己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裹在向洋的羽絨服內(nèi)。
出租車上。
“兄弟，這么冷的天你怎么沒搞件外套。”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向洋。
向洋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心里在琢磨著周律師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回到家，推開門的那一刻，向洋發(fā)現(xiàn)爸爸正坐在沙發(fā)上。
“向洋，你什么時候出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