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使大人說是不會對外說,回去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事情全告訴了長夜,十足的表里不一。反正長夜不是“人”,更不是外人。
葉桑說出自己的苦惱,“若是他們一人一鬼真心相愛,我如此棒打鴛鴦是不是十分冷血?!?p> “若是真心相愛,此事也不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p> 葉桑道,“就是,他要是不害人,我未必會管那怨鬼和玉煙嫣的閑事?!?p> “那就不必愧疚了小桑,他們選擇的路和你有沖突,你只要做你認(rèn)為對的事情就好?!遍L夜安慰道。
葉桑心中的小疙瘩解開了,長夜順口告訴她一個消息,“九陌跑了?!?p> “啥?”
長夜一身愉悅和輕松,像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語氣,“他一看見這幾個上神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還會逃跑嗎?”葉桑疑惑,印象中九陌性格十分高傲,對于逃跑這種行為非常不屑,甚至還會嘲笑一番。
長夜道,“按他以前的性格來說是不會,也不知從哪學(xué)會的變通?!?p> 比起聽到他被抓的消息,葉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會讓她比較滿意,而且以后還可以拿這個事情反過來嘲笑九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面。
她將一切收拾好,下午便跟長夜通過傳送卷軸到達了北煬國的皇城,北煬開國皇帝有個很獨特的習(xí)慣,他喜歡什么,就要給什么冠上自己的姓氏,仿佛宣布劃分為自己的東西一樣。比如說給忠臣賜姓,就連皇城也取名為康城,康城附近的那條河叫康河。
昆侖派在康城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善安排好,包括住處吃食,侍奉的侍女,還有一切用的上的黃符和各類陣法所需物品,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賢王府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賢王府自老王爺和王妃自縊之后就封了府,所有的丫鬟奴仆都驅(qū)散了,整個賢王府只剩輪換的幾個看門守衛(wèi)。不得不說玉煙嫣和那位怨鬼王爺是真的膽大,因為就算在康城,昆侖派的人還是不少,更何況王府就在北煬皇帝玉煙嫣未婚夫的眼底下,據(jù)說昆侖派的大長老就在皇宮里為皇帝坐陣。
就算有這么多可以威脅到玉煙嫣的力量,但是這件事要解決的話,昆侖掌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葉桑身上。葉桑還得想辦法在不驚動這些人的情況下把怨鬼和玉煙嫣都給制服。
她掏出望塵鏡想要看看玉煙嫣和怨鬼是否本本分分地呆在王府里,看到畫面之后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就這半日的功夫,玉煙嫣和怨鬼王爺竟然不知從哪擄來了一個高大俊朗穿著華貴的男人,此刻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男人正與那兩人面對面坐著,臉上苦笑著道,“皇叔,把我手綁著我怎么喝茶。”
三人桌前都擺著茶杯,玉煙嫣毫不在意有第三人在場,依偎在賢王爺康澤身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回道,“你吵著要喝水我給你到了一杯,剩下的我不管?!?p> “嫣兒,你要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當(dāng)初告訴我就好,我會跟掌門爺爺說取消訂親,何必大晚上進宮……”
“閉嘴吧,你康飛是什么人我玉煙嫣清楚得很?!庇駸熸檀驍嗨脑?,“當(dāng)初我跪在你面前求你放王爺一馬,你放是放了,回去就下旨下放他去蕁城,借柬安的刀殺人,還告訴我爺爺讓他軟禁了我,讓我沒有幫到王爺?shù)臋C會?!?p> “我是為了讓皇叔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皇叔活著回來了,他還是他的賢樂王,名正言順,再也不會有人有意見?!笨碉w依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甚至還挺委屈的樣子。
賢樂王康澤輕笑兩聲,“真是我的好皇侄,為我費了不少苦心?!?p> 康飛一臉心痛和惋惜地說,“我向來尊敬仰慕您,即使嫣兒不求我,我也會想辦法讓你脫離當(dāng)時的困境。只是沒想到柬安國那群狗賊趁我北煬內(nèi)亂落井下石就算了,還不愿同意我求換換皇叔的條件,甚至殺了我派去談判的軍師?!?p> 葉桑在鏡子這邊看得帶勁,早就小跑進長夜的房里邀請他一起看,此時問道,“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這個國家的皇帝擄進王府里翻舊賬,一人一套說辭,你能辨別誰說的是事實嗎?”
對于她被書生騙的團團轉(zhuǎn)的事情葉桑一直很介意,并以此為終生之恥,恨自己看不清人。
長夜道,“一看便知,皇帝在說謊。”
他的話音一落,鏡子里的玉煙嫣就開口道,“你別裝樣子了,這里就我們?nèi)?,你說那些假話給誰聽,我差點忍不住取了你的命,省的越聽你說話越惡心。”
葉桑一臉糾結(jié)困擾,她剛剛聽了皇帝的話還在猶豫著想是玉煙嫣誤會了皇帝呢,還是皇帝本來就不懷好意,誰知道長夜一看便知,這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見葉??鄲赖哪槪L夜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年紀(jì)還小閱歷不足,過幾年就能識別出來了。”
葉桑輕輕地嗯了一聲,還是仔細(xì)地觀察著康飛臉上的表情,想要以后也能一眼看出別人是不是在說謊。
康飛聽后眼睛在面前兩人身上轉(zhuǎn)了兩圈,果然不再擺出那副委屈心痛的樣子,微瞇著眼睛有些陰郁道,“嫣兒,你何必為了這個廢物與我做對,他死了,這是事實?!?p> “誰說我死了,我不是還坐在皇侄面前和你說話嗎?”康澤笑意只在嘴角,眼底比昆侖雪頂死寂冷漠,“我是個廢物沒錯,但你一個反賊還不夠資格說本王,你也不配姓康。”
“要不是昆侖那群老頑固不好對付,我們也不稀罕跟你們這幫康氏蠢貨一個姓?!笨碉w道,“北楊國的國土有一半是我祖上打下來的,別以為賜個姓就是天大的好處了?!?p> “為了這一半的北煬國土,你們家串通朝堂上下,將我皇兄康潤哄騙成一個不求上進的君王,又將欺壓百姓的罪名全加在我皇兄身上,裝作眾望所歸推翻暴政的模樣坐上了北楊國的皇位。好本事,好耐性,這盤局下的我都要拍手稱贊?!?p> “你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在我幼時才一直打壓我?”康飛眼神銳利又狠毒,像吐著信子時刻準(zhǔn)備上來咬一口的蛇。
“我叫不醒我皇兄?!笨禎傻?,依舊是冷淡至極的樣子,“你們的手伸的太深,我怎么也叫不醒他,就連拿你作威脅也沒能阻止你和你父親,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成功。”
康飛似是想到了這個令他得意的結(jié)果,陰惻惻地笑了幾聲?!霸趺磁σ矡o力回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就算你現(xiàn)在能對我做什么,你也只是個死人,你們康氏已經(jīng)完了,徹徹底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