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喊一聲叔叔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場嘩然。
這是誰家的記者,腦子有病吧,實習(xí)生吧。
特么這和他有毛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誰特么報道不是為了博眼球,如果為了所謂的愛心,那還不得倒閉,請問愛心能當(dāng)飯吃嗎。
在場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京西日報一個男記者,闊臉大耳,掂著大肚子,一臉不屑,他盯著葉歡,說道:“你誰呀,你憑什么說我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p> 葉歡站在人群中,孤獨而鮮明,有種鶴立雞群,他帶著標(biāo)志性的笑容,就像一個孤獨的勇士。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葉歡一字一句念出這兩句話,然后望著在場的所有記者,說道:“這兩句話大家應(yīng)該都聽過,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新聞工作者的職業(yè)道德中有一條就是不畏懼任何壓力,時刻同群眾保持密切的聯(lián)系,捫心自問,你們做到了嗎?你們現(xiàn)在只站在道德制高點,口誅筆伐幾個本就無罪的人,而絲毫不曾提及受害者白雪身后事的安排,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又是什么,木已成舟誰奈何,就算你們現(xiàn)在讓整個西大高層集體顛覆,這對白雪事件又有什么幫助,對白雪又有什么好處?!?p> 葉歡義正言辭,就像一個孤獨的斗士。
記者們?nèi)汲聊?,的確,市場的需求已經(jīng)改變了他們?yōu)槿鮿萑后w張聲的初心,一切向錢看,向厚看才是原則。
葉歡繼續(xù)說道:“我是葉歡,我既不是記者,也不是西大人,我代表普通大眾問西大一個問題,對于白雪身后的賠償,你們有何安排?”
葉歡,顧上之若有興趣地望著他,然后轉(zhuǎn)頭盯著李凡子,李凡子點了點頭。
顧上之接過話筒,說道:“感謝這位小兄弟,小兄弟說的不錯,這事發(fā)生后,我第一時間調(diào)取了前些天處理材料,我很不滿意,因此我責(zé)成西大有關(guān)部門,迅速重新評估,完全否定了以前保衛(wèi)科的處理結(jié)果,我在這里保證,在公檢法判決和民事賠償?shù)然A(chǔ)上,西大愿意額外承擔(dān)五十萬賠償?!?p> “五十萬,前些天記得才五萬,而且還是出于同情的愛心款,這一變化有點大呀?!?p> “誰說不是?!?p> 記者中有人輕聲交談著。
“謝謝,我代表白雪感謝西大,感謝顧校長,當(dāng)然也感謝各位記者的間接促成?!比~歡鞠躬,葉歡清楚,這筆錢加上李金平的賠償,完全夠讓一個農(nóng)村家庭度過難關(guān)了,起碼不會面對即失去至親也失去生活保障。
“不謝,倒是我要感謝小兄弟,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道德中最大的秘密是愛。”
顧上之再次鞠躬,他的意思很明顯,那些記者忘卻了道德的制高點,愛,愛是永恒,也是瞬間,這是個秘密,也不是個秘密。
“葉歡,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否答應(yīng)?!崩罘沧诱酒鹕?。
李凡子求一個年輕人,這可是大新聞呀,在場的記者迅速抓拍,生怕錯過什么精彩瞬間。
李凡子欣慰地說道:“葉歡,你能否答應(yīng)做我的關(guān)門弟子?!?p> 嘩,所有人嘩然。
要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這個機會還求之不得呢,現(xiàn)在李凡子竟然求別人。
記者們都覺的這趟沒有白來,這絕對是明天的大頭條。
好嗨吆,感覺新聞要達(dá)到高潮。
李凡子,華夏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考古活化石,做他的弟子,那就預(yù)示著前途無量。
對于授子千金不如授子一業(yè)的華夏人而言,這事比千金更加珍貴。
葉歡沒想到李凡子會來這么一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泛兮拉了拉葉歡的衣角,輕聲說:“你還愣著干嘛,爺爺問你呢?!?p> 全場噤若寒蟬,都在等葉歡的回答。
李凡子面帶微笑,靜靜等待葉歡的回答,“當(dāng)然,你可以答應(yīng)也可以拒絕,我們西大自古的都是民主自由的。”
所有人都詫異地望著葉歡,等待他的回答。
葉歡面色平靜地回答:“我愿意?!?p> 啪啪啪,拍照聲不絕于耳,這絕對是大新聞,誰也不愿意錯過這樣的畫面。
“好,恭喜李老得到一個好弟子,我也在此宣布,葉歡從現(xiàn)在起也是我西大的一份子了?!鳖櫳现~歡欣喜地說道。
女主持人也合時宜地說道:“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參加,西大新聞發(fā)布會到此結(jié)束,如還有需要了解的其他事項,請聯(lián)系西大宣傳辦公室,謝謝?!?p> 說完后所有人都散場,有幾個記者很想采訪葉歡,但被葉歡婉拒了。
直到場子中剩下葉歡和李泛兮兩人。
李泛兮柳眉蠶臥,朱唇輕啟,聲調(diào)輕柔,說道:“你還在生我爺爺?shù)臍猓俊?p> “我為什么要生氣,要知道,做李老的弟子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我宗祖在何方?!?p> “你騙不了我的?!崩罘嘿鈬@息道。
葉歡有些不忍心,聰明如斯,什么都瞞不過李泛兮。
“其實李爺爺這么處理也是對的,在這個時候宣布出來,可以將白雪事件的熱度迅速降溫,這對西大也是一種保護,是我我也會這樣做,沒毛病?!?p> 葉歡沒有生氣,活在這個世上,本就有無數(shù)的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嘆氣?!?p> 李泛兮明月一般的眸子盯著葉歡。
“我就是覺的白雪很無辜,能做到這一步我已經(jīng)盡力了,但愿她不會怪我,斯人已逝,唯愿安息,我也不希望她成為別人的談資。”
李泛兮的心慢慢在融化。
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并不在他能給與你多大的財富,而是能讓你安心。
“走吧,葉歡,明天有可能你還要在西大挑人呢?!?p> “你叫我什么?”葉歡突然問。
李泛兮:“葉歡呀。”
“我現(xiàn)在是李爺爺?shù)耐降?,你是不是?yīng)該喊我一聲叔叔呀?!?p> 李泛兮遲疑了一下,皎潔的臉頰上慢慢舒展著嬌羞的怒氣。
“滾。”
禮堂黑暗中,一條常人不見的白影,半懸空中,白雪,臉頰上掛著未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