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姜氏大敗而歸

　　　　在上官知的家教里，這算一件小事罷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想過身后留下的許多贊揚。

　　有禮部尚書等人的，也有路上的行人。他們紛紛望著他的背影，這是一道京都的綺麗風(fēng)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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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家的倒座房里，雖攆走上官知等人，侯夫人姜氏的悲摧還沒有結(jié)束。烏云沉沉的氣氛隨著上官知的離去，分毫沒有消失不說，反而，倒?jié)庵亓诵?p>　　楚家四兄弟從大老爺起，分別是楚云澤、楚云杉、楚云豐、楚云漢，個個還都是墨汁涂面。凌厲的眼神如風(fēng)卷刀鋒，不錯眼睛的瞪著姜氏。

　　那意思，雖走了上官知，但還有他們沒有和姜氏算好賬呢！

　　姜氏想也不想的往楚家來鬧事，本來以為在大門外面丟干凈未來兒媳的人，卻沒有想到一頭扎進(jìn)來，現(xiàn)在變成勢單力薄，她的兒子樊華不會幫她，她的婆婆也恨不能咬她一口般的望著她。

　　“跪下賠禮！”

　　樊老夫人拐杖頓地，狠狠的逼著姜氏：“不然，我就回我娘家！”

　　姜氏打個寒噤，這話的意思楚家的人不一定懂得，但她心知肚明。

　　知道婆婆真的打算拼命。老夫人真的那樣做，姜氏這一輩子沒了盼頭，對老夫人也不見得有好處，但拼命呢，誰還管結(jié)局損人不利已？

　　沒有辦法，姜氏雙膝跪下，面前是楚家四兄弟和夫人們，不得已的，下了跪，賠了這個禮。

　　“還有芊眠這好姑娘，今天保住你母子躲過一劫，”老夫人的意思，還有楚芊眠也得照原樣賠禮。

　　這位也許真的氣極，也許故意要讓姜氏在晚輩面前掉臉面。

　　楚家的老爺們覺得不妥，可姜氏今天鬧的太大了，裝著沉吟不語不肯阻攔。姜氏的囂張猶在眼前，楚家的夫人們對空翻個白眼兒，也不肯勸阻。

　　什么長輩晚輩的，不是他們不懂，而是想想姜氏這種人該拿捏就得拿捏她，讓她在侄女兒面前跌個份兒也不是壞事。

　　這不是還沒下定嗎？長輩晚輩的話只是世交里談?wù)摱鴣?，又不真的長輩。

　　他們讓姜氏氣狠，都可以肆意一回。

　　楚芊眠不能裝憨作啞，起身陪笑：“祖母這話不應(yīng)該，侯夫人是長輩，我是晚輩。如果讓別人知道，會把咱們一起笑話?！?p>　　樊老夫人對她感激的堆笑，拐杖一頓，把姜氏放過，又喝命孫子：“華哥，過來對妹妹賠禮?！?p>　　怕楚芊眠不答應(yīng)，老夫人忙道：“事情由他出來，讓他叩頭應(yīng)該?！?p>　　楚芊眠應(yīng)聲是，回身坐下。

　　樊華這種遇到危險能把母親拋出去的人，遇到驚喜，表現(xiàn)的也一樣夸張。

　　“撲通！”跪倒。

　　“通！通！通……”就是幾個頭。

　　“妹妹救我，以后這爵位和妹妹共享……”

　　楚芊眠心里暗嘆，每一個人都可以如書畫卷般耐看，但他格外變成爛泥潭。

　　面上沉下臉：“咄！閉上嘴，祖母在這里，我家的長輩也在這里，我還是在國舅府上的那句話，以后你要學(xué)好，當(dāng)上進(jìn)的人。如果讓我知道你還是歪心歪肺，見一回讓刀豆打你一回，聽見一回也讓刀豆打你一回。”

　　抿一抿唇，想到樊老夫人是后面來的，樊華不見得說他自己的糗事，說不好還知道樊華挨打的內(nèi)幕，就有個解釋：“打你的兩巴掌是上官公子打的，別處都是刀豆打的。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刀豆打起來，不會比上官公子差?！?p>　　“應(yīng)該應(yīng)該！”樊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姜氏木著臉不敢言語，樊華連滾帶爬的往后面避開，一面道：“是是，我知道了，妹妹是厲害的妹妹?！?p>　　偶然的一抬眼眸，見到刀豆叉起腰，把個拳頭晃來晃去；槍豆叉起腰，把個手掌在空氣中煽過來煽過去，樊華一吐舌頭，覺得世上最可怕的莫過于如此，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丫頭。

　　好可怕啊好可怕。

　　禮賠過歉道過，樊老夫人無顏再坐下去，這就帶著家里的“賤人”和“逆子”告辭。

　　楚三夫人送到門外，和她約好，楚云期夫妻進(jìn)京以后，就給她家送信。言下之意，最近都不打算見樊家的人，樊老夫人唯唯諾諾。

　　重新回來，楚芊眠把三張婚約全取出來，請伯父伯母們過目。楚家的老爺們仔細(xì)看過婚約，也覺得樊好的誠意足夠，為了樊好這過世的人，今天這事不再張揚。伯母們放下心，原來可以不嫁。紛紛安慰楚芊眠：“等你父母進(jìn)京，退過親事，給你挑個好的?！?p>　　都說楚芊眠今天有功勞，是個機(jī)智的好姑娘，不然接受上官府上的人情，就眼下來說可不是好滋味兒。

　　這就像兩家鄰居門對著門，成天你對我黑著臉，我對你拉著臉。忽然有一天，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對方幫忙，對方還很愿意幫忙，那回想下自己的黑著臉，好沒意思。

　　以后見到也要低三分，羞愧羞慚一起上來…。但讓楚云豐從此就范，因欠下人情而跟隨上官國舅，楚家全家都不肯。

　　公事上不見得一定有個對錯，但總要守得住自己。楚云豐和上官國舅之間，就是這種關(guān)系而形成矛盾。

　　幸好幸好，侄女兒深明大義，不怕受到外面暫時性的恥笑，把婚約及時亮出。

　　暫時的，楚家不會對外面公布全部的婚約，楚芊眠就只能讓人嘲笑了不是？

　　從四位老爺?shù)椒蛉藗儯加X得要對侄女兒加倍的好才行。說楚芊眠一定累了，讓她趕緊回房歇著。

　　等她出去，大夫人鄭重地道：“接下來親戚們聽到風(fēng)聲，會有很多的閑話聽，要我說，本來打算安排侄女兒逛逛京里的景致，這幾天不去也罷。讓家里的姑娘們陪著她，就在自家的園子里消夏吧。”

　　楚云豐雖官職最高，但回家后，由長兄大老爺當(dāng)家。大老爺嚴(yán)肅的吩咐：“這是個好孩子，不能讓閑話傷到她。就依夫人說的辦，這就讓管事的把園子收拾收拾，荷塘也有，花也不少，家里的姑娘們這幾天放假，不做針指不讀書，給她們另設(shè)小廚房，要什么吃喝給什么吃喝，一定要陪的侄女兒喜歡?！?p>　　“大哥說的是，”

　　大老爺說過，二老爺接上話，掃視兄弟幾人：“至于親事，等云期堂弟進(jìn)京，咱們一起對他說，這親事非退不可！”

　　“非退不可！”坐在這里的人齊齊有了一聲。隨后打發(fā)人告訴姑娘們，讓她們現(xiàn)在就去陪芊眠姑娘說話取樂。

　　這個時候，回房的楚芊眠剛走到二門。

　　“回來了。”脆生生的呼聲里，小姑娘楚麗紋第一個奔出來，桃紅色的衣裳在夏風(fēng)中似成一條線。

　　“你別摔著?！背访呙虼叫Γ瑵M心的感動涌出。

　　她看到楚麗紋的后面跟著姐妹們——大房的楚繡紋、二房的姑娘楚彩紋、四房的姑娘楚紫紋、楚華紋，一個個面容上都有關(guān)切。

　　沒走到楚芊眠身邊，關(guān)心一句疊著一句。

　　“沒事兒了吧？這太好了?！?p>　　“我讓奶媽打聽著，說賠了禮？芊眠你可以不用生氣了不是？”

　　小姑娘楚麗紋的嚷嚷最高：“都是我的功勞，是我讓姐姐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