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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帝王家

第五十八章

君生帝王家 酥皮包子 2339 2018-08-20 21:18:53

  第五十八章做不做皇后都好,我只想你能像看姐姐那樣地看看我

  九陽宮。

  褐圓的葉,有的舒展,有的繾綣,金絲盤龍般的菊瓣兒有的似張牙舞爪,有的靜嫻,有的奔放,筆墨濃淡,各有高低,深淺相映,總是相宜。

  鼓樂看不懂工筆,只一言不發(fā)地研著墨徽,又偷著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皇上……”鼓樂見宮祈儀走進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自從她家大小姐被冊封,他連九陽宮的門都不曾邁過的。

  趙端容聞了聲,這才擱下筆墨。

  “臣妾恭迎皇上?!?p>  她拂了拂水云袖,柔柔地欠身道。

  這張溫婉的臉始終如風(fēng)輕盈,似云平淡,哪怕昨日里宮祈儀才說的狠話,如今在她身上亦瞧不出絲毫的折痕。

  “嗯。”

  宮祈儀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

  在他看來,趙端容大抵是想飛上枝頭,有朝一日,統(tǒng)領(lǐng)六宮,這才故作大方,以退為進,而他百般地不待見她,卻不得不來見她……如此也好,各有所圖,互不相欠。

  鼓樂不明就里,還以為是趙端容守得云開見月明,于是便歡天喜地地斟茶去了。

  “皇上來九陽宮,可是有何事嗎?”

  趙端容接過鼓樂手中的茶,細(xì)細(xì)地奉給宮祈儀。

  “朕的確有要事與你商討?!?p>  他雙手覆背后站著,既不接她的茶,也不看她。

  “皇上請講?!壁w端容將茶水?dāng)R置在一旁,望著宮祈儀背對著她的身影:“若用得著的話,臣妾必定人盡其力、物盡其用,也好替皇上您分擔(dān)一二。”

  “分擔(dān)自是不必。”宮祈儀仍是連頭也不回,只不過涇渭分明地說:“但若論互贏,倒正好有這么一樁事?!?p>  “臣妾不明所以,請皇上明示。”

  “朕想向趙恒山借一樣?xùn)|西?!?p>  “皇上想要什么?”

  “虎符?!?p>  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他連同她多一言半語都是吝嗇的。

  “朕知道你想要什么?!彼娝蛔髀?,便說道:“無論如何,朕永不會將后位給織衣以外的人,但是朕可以加升你的位分,冊為四妃之首。”

  “這便是皇上同臣妾所說的【互贏】嗎?”她略有遲疑,但還是微微地朝他走上一二步:“皇上可知,即便是后位,臣妾亦不覺得那就是贏?!?p>  “那你想要什么?”

  宮祈儀心底在冷笑,他才不信她。

  “皇上您當(dāng)真不知嗎?”

  趙端容離他近在咫尺,卻像是遠(yuǎn)在天涯,而宮祈儀就是一道摸不到的影。

  “………………”

  即便他不知,他亦不想得知。

  “您不知,您也不想知道臣妾的心意,也罷……”她仿佛是讀透了他,淺淺地說:“皇上您所想要的東西,臣妾定會代為轉(zhuǎn)告祖父。”

  說罷,趙端容微微地舒了口氣,她是不被他珍愛的那個人。

  “若他問及朕用虎符有何用,你如何作答?!睂m祈儀把玩著手中的扇墜。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若過問,便是逾規(guī)越矩,臣妾的祖父過問,那便是以下犯上?!壁w端容是個聰明人,既懂得謹(jǐn)言慎行,又懂得審時度勢:“所以,皇上不必問,臣妾亦無須答?!?p>  “好?!?p>  你要得仁,朕便讓你成仁。

  在宮祈儀看來,趙端容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這宮里怎會有人是不想愈爬愈高的?既然她想端著,那他便由著她裝。

  “皇上!”

  她從后擁住他,晶瑩的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她自小所接受的學(xué)識和熏陶,都是不允許她做出這樣冒失的舉動,可她就是情難自制,無法自拔。

  “………………”

  “做不做皇后都好,貴妃又如何?臣妾在意的是皇上,您若用看姐姐的神色看看臣妾……該多好。”

  她句句誅心,而他無言以對。

  “十年前的花朝節(jié),下著雨,皇上您還記得嗎?”

  “朕說過,朕早已忘了?!?p>  “可是臣妾不會忘。那日的雨十分大,我們在御花園里躲雨,后來雨停了,皇上您說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正是這一句話,就讓臣妾盼了數(shù)十年。”

  “別說了!”

  宮祈儀心里閃過夏織衣的影子,一種茍且偷生的負(fù)罪感油然而生。

  “臣妾此時不說,下回再見皇上您,怎知不是又一個十年呢?!”

  回憶就像一顆糖,曾讓她香甜得有夢可做,回憶也像是一劑藥,讓她無夢可做時雖苦猶甘。

  “朕走了?!?p>  他將她的手輕推開,拔腿而去。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回頭看她,哪怕她是那么地乞求著他的目光。

  他只是說過一句“我們會再見”,她便信了十年整;可無論她如何說“我愛你”,他卻半句也不肯聽。

  ————————————————

  宮祈儀回到鳳棲宮的時候,夏織衣正在用午膳,幾道大多是青的白的素菜,少見葷肉,她擱下箸,皺了皺眉頭,品了口清茶。

  “娘娘,您再吃些罷?!惫鹉锟嗫谄判牡貏裾f道:“這些個月正好是胎兒長得快的時候,為著他您也得勉強吃?!?p>  夏織衣默默地?fù)u了搖頭,輕輕地擦拭著唇角,她抬起頭看了看他,又別過視線不理會。

  聽小陸子說,皇上下了朝,便往九陽宮去了,不由得他把話講完,桂娘便將小陸子一頓訓(xùn),說他議論是非。

  就這樣,夏織衣悶了個上午,既不大與人說話,到用膳也沒什么胃口。

  “可是身子不大舒服嗎?”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朕替你傳太醫(yī)來?!?p>  “這宮里的人醫(yī)術(shù)再高明,他能瞧得了心病嗎?”她堵著氣,嗔怪道。

  桂娘朝宮祈儀使了使眼色,又指了指小陸子,宮祈儀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她從來都不是個偽裝者,而是清澈見底的,被一覽無余的,歡喜或是厭惡,無一不清楚明白。

  “讓朕看看?!彼缤瑐€孩兒似地抱住她,輕輕地嗅了嗅她的裳:“你今日可是吃了些陳醋?朕聞著酸得很?!?p>  “貧嘴?!彼齽e過臉不看他:“你就不怕我吃的是硝芒,還離我這樣近?!?p>  “是嗎?”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徑直地朝寢殿:“那朕可得仔細(xì)地搜查。”

  桂娘、襲舞和小陸子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笑了笑,收得收拾碗筷,放帳簾的放帳簾,蹲崗的蹲崗去了。

  “那個趙淑妃模樣生得極好,今日連我見著都覺得是個天仙似的人兒?!彼鹗郑p點住他雨點般的吻:“你便當(dāng)真不去九陽宮走走?”

  “皇城之大,莫不是朕的皇土,自然就無朕不可去之地。”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笑著敲了敲她的額頭:“但朕偏就著了你的道,唯愿待你這【鳳棲宮】就好——還不快如實交待,你將朕的心偷去藏在何處?”

  “我光要你的心作何用?我要你整個人全然是我的。”她捧著他的臉:“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兒的父親,這是我不能與他人分割共享的?!?p>  “好,好,朕答應(yīng)你?!?p>  宮祈儀雖笑著,心里卻止不住地愁,她顯然還不夠明白他——他是夫君,是父親,但他還是天子,而天子是天下人的。

  不過,他還有很長的時間讓她去了解、理解自己。想到這,宮祈儀將夏織衣?lián)淼糜l(fā)地緊。

  今后的路怎樣都好,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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