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永不消散的靈魂

　　審視？審就審吧！

　　不知為什么，葉蘇感覺前所未有的空乏，就像是連續(xù)戰(zhàn)斗了十天十夜，被生命親和強(qiáng)化過的身體竟然在一瞬之間全被消耗完了，連一個指頭都不愿再抬起！他不知道為什么又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好像也無力去改變什么，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一屁股坐在海底，隨手撿起一個肥嫩無比的海貝，在一邊的石頭上面敲碎外殼，滋溜唆進(jìn)了嘴里，味道還不錯。奇怪的是，這個過程沒有人打擾，安靜無比，滋味非凡。連續(xù)吞了十幾個之后，葉蘇終于覺得好了很多，這些海貝的能量非同凡響，直覺氣力又恢復(fù)了不少。瞇了瞇眼睛，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為嘶啞的聲音從四面響起：“你吃了我的朋友沒關(guān)系，但最好不要在這里睡著，一旦沉睡，你的身體將不由自主?！?p>　　葉蘇猛地驚醒，這里竟然有人！或者說，是人是獸？是生是死？

　　冷汗刷刷地往外冒，不知這事情是好是壞？

　　當(dāng)然不論如何，似乎都不是葉蘇能夠應(yīng)付的存在。

　　除開剛剛那些不知到底在耳邊還是在靈魂響起的呢喃，這是此行這么遠(yuǎn)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智慧交流。

　　這種交流葉蘇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要，他本來只想做一個低調(diào)的旁觀者，可惜事與愿違。就好像看熱鬧的人反而被別人看了熱鬧，進(jìn)退自如的旁觀者突然變成了后退無門的主角?？扇缃窦热灰呀?jīng)成為主角，有交流總比沒有的好。

　　那這個聲音的主人，與之前誘導(dǎo)自己的，是不是同一個存在呢？如果說那個存在只是一個本能，那為什么這個嘶啞聲音的主人，卻有意識？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似乎將葉蘇之前的所有想法全都推翻。好在這個聲音的存在，讓葉蘇微微有些安定，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孤身面對不可名狀的恐懼了。

　　如果真是之前設(shè)想的那種邪異存在，幾乎不可能有這么直觀的交流，沒有邏輯，無跡可尋，只能給人以癲狂的恐懼?，F(xiàn)在既然有人說話，便證明是能夠嘗試去理解的存在。

　　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無法判定聲音的源頭。但聽這內(nèi)容，好像沒有多大惡意？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事情早已經(jīng)超出了葉蘇能夠掌握的范疇，故而難以確定。那些高等級的生命，看待凡人還不就跟螻蟻似的？善與惡，可能沒那么容易分清。

　　葉蘇定了定神，尊敬問道：“對不起，我沒有聽懂，我吃了您的朋友？”

　　嘶啞的聲音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這個空間的每一個生命，都陪我度過了整整400年，它們都是我的朋友?！?p>　　言語中透著一股古怪的深情。

　　“400年？”葉蘇有點(diǎn)不理解，這些海貝一口一個，確定是活了400年？另外，如果它們都是你的朋友，我吃的時候?yàn)槭裁床蛔柚?？難道因?yàn)榭吹阶约吼I得可憐，所以覺得不忍心？咱們有這么好的交情？難道是殺友證道？

　　“這是一個被詛咒的空間，生命不會衰老，垂死的靈魂也不會消散。如果沒有它們，時間對于我來說，會顯得過于漫長。”

　　嘶啞的聲音帶著一股詭異的森冷，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述的不舍，葉蘇渾身泛起寒意。在正常的三維世界以外，有一些不可見的神秘空間，它們相對獨(dú)立，卻又依附于正常世界。類似的空間只存在于傳說，堪稱驚世駭俗，沒想到竟能在這里親身經(jīng)歷，不過葉蘇更關(guān)心“詛咒”背后的含義。試探問道：“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可能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你?！?p>　　葉蘇聽得莫名其妙，我自己怎么會進(jìn)這空間？

　　“你為什么要來冰封海洋？”

　　原來對方更關(guān)心的是冰封海洋，而不是這個空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來……”葉蘇這話半真半假，似是而非。他確信自己受到了感召，可他不確定的是，來這里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嘶啞的聲音嘆息道：“卻還是來了……”

　　葉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但面對眼前的存在，他不確定完全的忽悠是否能夠瞞得了對方?！罢垎柲钦l？外面那位，又是誰？你們……是一起的嗎？這里為什么會被詛咒？”

　　“你問的問題……都沒有意義。”

　　“那什么才有意義？”葉蘇脫口而出。

　　“成為我新的朋友，呵呵，呵呵……”聲音嘶啞，陰森而恐怖。

　　成為你新的朋友？葉蘇想到對方所謂“朋友”的下場，那些被自己吃掉的海貝，陡然覺得毛骨悚然！對方是要自己在這個詛咒的空間一直陪著他？生不得，死不成！難怪對方不在乎自己吃掉他的那些所謂“朋友”，因?yàn)樗R上就有了自己這新的“朋友”?。?p>　　不對！難道對方辛辛苦苦抓我過來，就是為了找我做朋友的？也不對！對方之前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到冰封海洋來，進(jìn)入到這個空間更像是一個偶然。那么，感召自己的到底是誰？會是這個嘶啞聲音的主人嗎？他有沒有可能欺騙自己？

　　事實(shí)上，葉蘇已經(jīng)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他認(rèn)為這一點(diǎn)上，對方?jīng)]有欺騙自己的必要。感召自己的，和誘導(dǎo)自己殺死巨型鮟鱇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存在，卻不是這個嘶啞聲音的主人，雙方很可能是敵對的關(guān)系。如果他們是同一個存在，葉蘇現(xiàn)在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繼續(xù)在殺死巨型鮟鱇的過程中。

　　因?yàn)楸M管葉蘇無法記得當(dāng)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在失憶之前，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準(zhǔn)備對巨型鮟鱇動手。結(jié)果醒來之后，就到了這個神秘的空間。也就是說，嘶啞聲音的主人，很可能阻止了葉蘇對巨型鮟鱇的出手——應(yīng)該是他將葉蘇拉到了這個空間。

　　那有沒有可能，葉蘇在進(jìn)入這個空間之前就已經(jīng)殺了那頭巨型鮟鱇？也不可能，畢竟能力決定了上限，哪怕變身也不能無中生有，自爆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何況葉蘇并沒有從自己的身上感受到戰(zhàn)斗后的痕跡，也能證明他進(jìn)來之前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