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龍山破賊暗道盲（4）
眾人艱難的在洞穴中爬了幾個(gè)時(shí)辰，前頭的鄭言只覺筋疲力盡，而且越來越狹窄的道路讓他更加呼吸困難，陳到的境況稍好一些，但他內(nèi)力不如鄭言，到了后面也是只喘粗氣。楚昭身材嬌小，爬起來要輕松一些，聽見陳到在前面的喘息聲，在后面關(guān)心道：“叔至哥哥，你還好嗎？”陳到艱難的答道：“沒事?！?p> 又爬一段，鄭言只覺自己的胸腹和腰背都被卡在石頭之間，拼著內(nèi)力提出一口氣，向前一寸一寸的挪動，不巧那一段向下的坡度較大，他只覺腦部嚴(yán)重充血，有些頭昏腦漲，趕緊重重點(diǎn)了自己的穴道，這才緩過一口氣。陳到的身材比他更壯，在他后面也有些被卡住，鄭言道：“陳兄，若被卡住，就催動內(nèi)力提一口氣往前鉆?！币?yàn)榭臻g太小，他的話只有陳到和楚昭能聽到，陳到照做了，楚昭卻擔(dān)心道：“鄭公子，前面會卡住人嗎？要不還是停下吧?！标惖絽s先道：“不怕，往前繼續(xù)爬。”后面的趙澤梁本來已是筋疲力盡，聽了楚昭的話，心中特別希望陳到和鄭言卡住動不了，感覺突然有了力氣，趕緊道：“對對對，陳兄說得對，到了這里就不能再回頭，快爬快爬。”
鄭言伸手向前一探，摸了個(gè)空，喜道：“到頭了！我先出去看看。陳兄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北闾崞鹨豢跉猓p腿猛地朝身后的石壁一蹬，準(zhǔn)備已久的“環(huán)虎功”從雙腿迸發(fā)而出。
陳到雖然聽他所說離他遠(yuǎn)點(diǎn)以免被波及，但他已被卡住進(jìn)退兩難，只得用雙臂護(hù)住頭顱，只覺一股強(qiáng)勁的內(nèi)力朝自己襲來，將自己向后推動了幾寸。
鄭言發(fā)出全力，這才竄出洞口，只覺身下一空，就落到了水中。鄭言趕緊伸腿想落到水底，結(jié)果水深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的身高，他不會游泳，一時(shí)間又提不起內(nèi)力，不禁喊叫起來。
陳到突然聽見鄭言呼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大聲問道：“鄭兄，怎么回事？”鄭言連喝了幾口水，艱難的喊道：“我不會······水······救我······”陳到吃了一驚，拼了命往前挪，卻卡在原地動彈不得。
楚昭在后面道：“叔至哥哥，你快去救鄭大哥?！标惖娇ㄔ谑谥g，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喊道：“小昭，你推我一把?！背雅狼耙徊?，朝陳到雙腳用力一推，卻毫無效果。陳到道：“催動你的內(nèi)力，推！”楚昭在黑暗中看不清情況，有些遲疑道：“啊？”陳到又道：“對，直接推，快！”鄭言在水中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大，楚昭只好硬著頭皮推著陳到。
陳到拼命提起一口氣，往前一鉆，他的腦袋便鉆了出去，隱隱約約的看見前面水花濺起。楚昭雙手推的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總歸有些害羞，推著推著便將手縮回，滿臉通紅。
陳到也覺得滿臉發(fā)燙，無奈的喊道：“快推啊，馬上就出去了。”楚昭羞道：“我......我不太行，……”陳到怒道：“鄭兄要淹死了，別管那么多了?！背阎缓迷俅紊锨?，發(fā)出內(nèi)力向前推動，陳到使出渾身勁力，將雙手從洞口抽出，使勁的朝巖壁按去，終于鉆出洞外落到水中。
鄭言體力流失大半，顧不得身前是誰，猛地抱住了陳到，陳到驚叫道：“松手，不然就一起死了?！编嵮院暗溃骸拔铱刂撇蛔∽约毫耍禳c(diǎn)我穴道?！标惖匠凹缇ā秉c(diǎn)去，怎奈力道不足，鄭言只覺穴道一痛，身子卻仍然能動，雙腿在水中不斷的撲騰，狠狠地踹了陳到一腳。陳到大痛，用力掙脫的鄭言的雙臂，并用雙臂鎖住他右臂，道：“你自己點(diǎn)?！编嵮詩^力伸出左臂點(diǎn)中自己的“肩井穴”，這才停止了掙扎。
陳到奮力將他背在背上，爬到一處巖石之上，不住的喘氣。楚昭的聲音從洞中傳來：“怎么樣？救到了嗎？”陳到回應(yīng)道：“救到了，你們先別急著出來?！本徚丝跉?，解開了鄭言的穴道。
鄭言死里逃生，嘆道：“出去后一定要先學(xué)會游泳?！标惖降溃骸胺判?，只要我們能出去，什么都可以學(xué)?！?p> 鄭言在黑暗中看了陳到一眼，突然道：“陳兄，你我結(jié)拜為兄弟如何？”陳到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道：“你······你是認(rèn)真的？”鄭言一拱手，道：“陳兄不顧危險(xiǎn)救我一命，鄭言無以為報(bào)，只愿將來能與陳兄同生死共患難?！标惖礁嗵庪m只有幾日但也看得出他是重情義的人，便答道：“好，鄭兄，我也正有此意?！眱扇苏f了年紀(jì)，陳到大了六個(gè)月，便為兄長。但因身在黑暗，摸不清地形，兩人只能在巖石上費(fèi)力的拜了八拜。楚昭在洞內(nèi)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也非常歡喜。
兩人重新坐在巖石上，鄭言從懷中拿出一把深灰色的匕首，在黑暗的洞穴中，倒也顯得出一絲光澤。陳到不解道：“這是······”鄭言笑道：“我剛剛拜在師父門下時(shí)，師父給了我這把灰冥刃，眼下我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這把匕首了，這把匕首堅(jiān)韌無比，可助大哥防身?！北汶p手將匕首遞給陳到。
陳到雙手接過，道：“我也沒準(zhǔn)備什么，就把這個(gè)給你吧?！闭f罷，從袖子內(nèi)拿出一支袖箭，道：“這是我爹生前給我的袖箭，也是他唯一留給我的遺物，在危難關(guān)頭我都沒舍得用它?，F(xiàn)在，給你了，言弟?！编嵮缘溃骸凹热贿@是大哥父親留給大哥唯一的遺物，那還是大哥你留著吧。”陳到搖搖頭道：“不必了，我每次看到這個(gè)袖箭都會勾起我傷心的回憶。還是將它放下吧，將來還有更長的路要我去走。”
鄭言正中的接過袖箭，將它放置到自己的袖中。突然聽到一聲嬌笑，陳到問道：“小昭，你笑什么？”楚昭從洞口探出頭來，笑道：“你們兄弟倆要談多久??？還管不管大家了？”兩人恍然大悟，鄭言趕緊道：“看來小昭姑娘是可以直接出來的了，我們還是快點(diǎn)尋找出路吧?！彼完惖搅x結(jié)金蘭，又早將楚昭視為自己的嫂子，于是對楚昭的稱呼也變了。
楚昭小心翼翼的落到巖石上，回身將馬亦冰也拉了出來，她們倆身材都很瘦，所以很輕松的就鉆了出來。馬亦冰在洞穴中也聽到了陳到和鄭言的話，出來便道：“恭喜你們二位了。”兩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楚昭趕緊打破僵局，道：“這里和之前的山洞有所不同，感覺有陽光射入?！编嵮渣c(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里看似封閉，我們卻還能呼吸，肯定還有路可走?！?p> 陳到和馬亦冰的反應(yīng)遠(yuǎn)不如他倆，只好凝神傾聽。只聽楚昭又道：“這里的水流動的很慢，但還是可以根據(jù)水的流動來尋找出口?！标惖教剿?，感受了一會兒，道：“水正向右邊匯聚，具體的方位是向下?！背腰c(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來試試?！标惖竭B忙搖頭道：“不行，水太涼，你個(gè)女孩子不要下來?！背研睦镆惶?，便沒有動身。
鄭言道：“還是先把他們拉出來吧，人多力量大嘛?！标惖胶袜嵮耘赖蕉纯?，廢了半天勁把趙澤梁等人拉了出來，過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拉出二十多人，眾人各自摸索到巖石，坐在了上面。等到位置全部坐滿后，還有十幾人還在洞內(nèi)。趙澤梁返回洞口喊道：“沒位置了，你們就委屈一下吧。”洞內(nèi)的人雖然不服，但也不敢頂撞于他。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陳到道：“有哪些會水的，跟我下去查看一番?！瘪R上就有幾人回應(yīng)，陳到將《救國策》交給楚昭，道：“小昭，這本書千萬別弄濕了?！背腰c(diǎn)了點(diǎn)頭。馬亦冰在一旁，見趙澤梁始終不說話，不禁說道：“趙師兄，你的水性很好，也去幫幫忙吧?！壁w澤梁見她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心中更加不悅，賭氣般的躺在了自己的巖石上，道：“我什么時(shí)候水性好了？還是讓那姓鄭的去吧?！睌[出一副“你們都對我無可奈何”的表情。
鄭言雖然看不見他的動作和表情，但聽得出他的語氣，心中對他厭惡至極，道：“去就去，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陳到趕緊道：“言弟，你水性不好，留在這照看大家為好?！瘪R亦冰也道：“是啊言哥，你還是注意安全，留在上面吧?！?p> 鄭言聽馬亦冰稱自己為“言哥”，心中說不出的舒服，便道：“好吧，大哥，你帶他們?nèi)ゲ榭矗惺裁蠢щy再回來叫我?guī)兔?，注意安全?！标惖近c(diǎn)了點(diǎn)頭，趙澤梁大笑道：“什么男子漢大丈夫？原來都是吹出來的?！编嵮詤s絲毫不管他的激將法，倚靠在身后的巖壁上，哼著小曲并不理會。
陳到道：“會水的，跟著我，探查水下究竟哪里有出路，三、二、一，跳！”大約十人一同跳入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趙澤梁被濺了一臉?biāo)R道：“都是傻子嗎？不會慢慢下去嗎？”眾人一片寂靜無人回應(yīng)他，趙澤梁自己也覺得無趣，便沒有再說。
陳到帶頭下潛，只見這里水深大約數(shù)丈，水底生長無數(shù)水草，陳到靠著薄弱的內(nèi)力死死憋住一口氣，在水底查看了幾次呼吸的時(shí)間就已憋不住，雙腿一蹬水底，浮出了水面。其他跟著他的人憋氣水平更差，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就要去換氣。陳到剛剛露頭，眾人就問道：“怎么樣？”陳到嘆道：“這水深有數(shù)丈深，而且水底到處都是水草，我內(nèi)力太差檢查不了多少就得上來換氣，這樣下去至少得要幾天才能找到出口。”其他飄在水面的人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心里都很慚愧，都不敢說話。
鄭言見又是一片死寂，只好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