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你還想得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做夢吧?!?。布長老一語道破了令狐易的小九九。原來令狐易的變化沒有瞞過布長老的眼睛。他在捆綁令狐易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他身體上的奇怪變化,將一道符咒印在繩索上,那道繩索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阻止了令狐易的逃跑之念。
“我不信,娘啊,你在天之靈趕快來救我啊?!薄?p> 令狐易涕泗橫流,繼續(xù)扯著喉嚨大叫。
“嘿嘿,要不是我加強了布袋的封印,說不定還真讓你們這兩個家伙得逞了。你們選,還是我替你們做主。算了,我看你們也沒個準(zhǔn)主意,我替你選了吧?!薄?p> “啊,我不甘心,我不服。”沉默的鄭億一下子也暴發(fā)了。
雖然他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自己的咸魚身份,可他就是不甘心,剛剛穿越,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一眼還沒看到呢。又要玩完。他突然這一嗓子把布長老和令狐易都嚇了一跳,好巧不巧晴空打了個炸雷。仿佛對鄭億吶喊的回應(yīng)。
布長老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震驚。
這個小子除了皮囊還算好看,資質(zhì)平平,一無是處,還有一個更加讓人討厭的毛?。嚎偸菚r時刻刻賣弄自己那半瓶子醋學(xué)問,還經(jīng)常用的不是地方,驢唇不對馬嘴。就這么一個渾身冒著窮酸味兒的普通的小子,他的命運捏在布長老手里,跟一只雞沒有區(qū)別。但為什么上天會對這小子的吶喊給予回應(yīng)呢?難道他還有不為人知的來歷。
霎那間,布長老的心頭閃過幾個念頭。
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南方的天空。熾熱的陽光射在塔林里。偶爾有風(fēng)吹過。
靜默的塔群,陰沉沉的侏儒一樣扭曲的小松樹。
即使溫暖的陽光也不能給人以安心。反而讓人心理上憑空增添了許多古怪的想象。
布長老走神了。
做為一個巫族的弟子,雖然是最低層,境界最低的弟子,(巫族等階從高到低分為圣、智、聰、明。布長老都沒進入最低的巫明之境。)。他巫族一門對于天地間的感應(yīng)最為重視。鄭億吶喊過后,晴空便響起霹靂。布長老停下動作,重新審視鄭億與令狐易。
巫族向來擅長借助天地間的力量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布長老做為巫族一員,嚴(yán)格遵循巫族的訓(xùn)令。任何時候都不要跟天地做對。
布長老刺破鄭億的手指,擠出一滴血。他歸攏了一堆黃土,做了一個簡易的祭壇。折了一根樹枝插在土堆上,布長老手一揮,樹枝無火自燃。白煙升起。白煙發(fā)出一股異香鉆進鄭億的鼻孔。
“阿嚏。”鄭億打了個大噴嚏,腦袋迷糊了。眼神迷離神智散亂。
布長老見鄭億的狀態(tài),滿意的點頭。他把鄭億的那滴血抹在燃著的樹枝上。
“弟子禱告我祖,今弟子有事不明,望我祖明示?!?。布長老虔誠地禱告。
祭壇上飛起小小的旋風(fēng)。
旋風(fēng)圍著鄭億轉(zhuǎn)了幾圈,落在地上,那根樹枝從祭壇上自動拔出。無人自動,在地上劃動,一行字出現(xiàn)在地上:
此人并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前程一片混沌,與一般草木命的凡人一樣。
看了判詞,布長老吁一口氣,懸著心放進了肚子。
“嚇了老子一跳,你說完話天上就打雷,這種巧合也能讓你碰上。害的老子用巫力起一卦,查詢你的出身。你不是消遣我嗎。我給你選個最特別的造型。就那個了?!薄?p> 布長老指著那具尸體對鄭億說道。
鄭億一看那具尸體,脊梁骨上直冒汗。那個姿式也太怪異了,
那個尸體的身體前折,腦袋硬給壓進兩腿間,而且還將脖子與腿上皮膚劃破。包扎在一起,讓腦袋與腿長在一起。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滾蛋。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鄭億做最后掙扎。大聲咒罵著布長老?,F(xiàn)在的鄭億除了嘴皮痛快,什么也做不了。
鄭億沒罵兩句,天空又是一道炸雷滾過。
這次炸雷就在他們頭頂。仿佛隨時都會劈下。
布長老抬頭看看天。天上一片瓦藍(lán)。連個云彩絲都沒有,也不能哪里來的炸雷。
”別給我裝神弄鬼了,我可不信邪。趕快動手,到天黑得把活干完?!?。
通過卜卦得知自己的行為不會遭到天譴的布長老不再理會天上的炸雷與鄭億二人咒罵。從布袋里掏一個小包袱。
包袱平攤在地上。里面是各種各樣的刀具,刀具磨的飛快,閃著藍(lán)哇哇的光。
”你小子不是有古怪嗎?我就先給你做了。割下舌頭,我看你還怎么罵?“。一把精巧的小刀在布長老的指尖旋轉(zhuǎn)著,
”給我張嘴?!八崈|的下頜,小刀逼近鄭億的嘴巴。
尖銳的破風(fēng)之聲響起,布長老松開鄭億,打了個滾兒。
”啪嗒?!耙粔K半截磚頭掠過鄭億耳邊,砸倒了兩棵松樹,將一座佛塔的一角砸落。掉在地上。
”什么人?“。布長老黝黑皺縮的核桃臉上布滿了怒氣。不是他一直小心警備,這塊磚頭打在他腦袋上,恐怕不比鐵錘打爛熟透的西瓜有難度。
對方的潛行能力十分了得,竟然避開了布長老設(shè)置在周圍的警戒機關(guān),悄無聲息地逼近。而且自己還沒有察覺。布長老暗自估量了一下敵人的實力。來人實力至少不在他之下。
”老叫化,我在這兒呢?你朝哪里看?“。左方十幾米的一座十層高塔上,有人答話了。
布長老朝塔上看去。
高塔的頂端坐著一個和尚。
從這個和尚的相貌上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紀(jì),圓圓的胖臉上油光滿面。張著大嘴哈哈的樂,看上去非常和善,非常慈悲。
和尚見布長老注意到了他,把另一塊半截磚頭放下,雙手合什:”阿彌陀佛,老叫化,你不對啊,竟然在佛門重地,做如此傷天害理的惡事兒,就不怕佛祖怪罪,業(yè)力纏身。死后下無間地獄,投胎到披毛帶角的畜生道么?“。
布長老見到此人,眼睛微微一縮。
這個人他認(rèn)識。
”我道是誰,這不是尸陁林的明仁和尚嗎?我借貴地做一些小小手術(shù),事成之后,二八分帳。明仁和尚,你跑到塔頂干嘛?你那么胖大虛笨的身子,小心把你的老胳膊老腿摔折了。你們做和尚的,膝下又沒有一兒半女的侍候,要不然我白送給你一個兒子?這兩個貨我剛剛到手,你看中哪個了,我白送給你?!?。
布長老跟明仁和尚是老相識,這個所謂的明仁在比丘大廟中的地位是最低的。低到什么程度呢?
負(fù)責(zé)尸陁林的日常工作,比如掃塔。修剪松樹之尖的雜活。
尸陁林就是這一片佛塔塔林的名稱。尸陁林是佛門的叫法,按照世人的理解,尸陁林就是僧人圓寂之后的墓地,每當(dāng)有一位僧人圓寂,便會在尸陁林修建一座佛塔,根據(jù)每位僧人的修行不同,境界不同,地位不同,從佛塔的規(guī)模與建制上就可分的清清楚楚。高僧大德。其身后佛塔高大、氣派。而更多的藉藉無名的則是普通的佛塔,還有地位更加低下的,只好弄一抔黃土。
佛門教義叫人超脫生死。領(lǐng)悟大道,跳出輪回。但要解脫心性哪有那么容易,最終尸陁林是他們的最后歸宿。有一句詩說的好。
肉將尸陁林下填,魂已鬼門關(guān)畔立。
說白了,明仁就是和尚廟中的看墓人。平日明仁自己在尸陁林。默默地干活。從來不說話,也不多事兒。
布長老尋到尸陁林,這里隱秘的環(huán)境正好對他的胃口。方便他擄掠一些小孩子,做他”采生折割“的勾當(dāng)。他原本想將明仁殺了。但他觀察了幾天,改變了主意。
如果殺了一個明仁。尸陁林還要來新的負(fù)責(zé)人。殺不勝殺,明仁看上去傻乎乎。對布長老的行事沒有半點影響。布長老將明仁留下了。
然而今天明仁的表現(xiàn)大大出乎布長老的意料。
不顯山不露水的明仁竟然也不是一個普通人。布長老收起了對明仁的輕慢之心,用利益誘惑明仁,跟明仁談起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