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守著屬于我的東西
宋清梔當(dāng)下就趕緊溜回了臥房,佯裝鎮(zhèn)定的躺在床上,又將被子掖好。
有種做了虛心事之后的不安,雖然沒能達成目的,但心臟驟然還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喻津言果然直接就上樓來了,他先進了臥房,見著宋清梔緊閉著眼睛在那床上躺著。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坐在了床邊之后試探性的問道:“睡著了?今兒居然這么早就睡了?!?p> 宋清梔哪敢出聲,仍舊緊緊閉著眼睛,生怕被他看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喻津言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因為她感覺到有個影子,將床頭的光影遮了遮。
如此心想著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冰冷。
喻津言的手心極其冰涼,正細細的撫摸著她的臉。宋清梔覺得他的手指也有些粗糙,似乎是脫了皮,讓她的臉有些許刺痛,但又不好就此睜開眼睛。
他終于又開口了,喃喃的說著:“你為什么就是不吃醋呢?你心里……當(dāng)真沒有我嗎?”
宋清梔聽聞,頓覺他的話有些無厘頭。
她為什么要吃醋呢?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自以為他是在說胡話而已。只是喻津言身上的那股酒味卻是清冽的,是他今夜吃飯時喝的果酒的味道。
喻津言見著她沒有動靜,不禁低下頭去,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眉心,“我以為,你千里迢迢從呈州來找我,是因為擔(dān)心我……”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了,聽得語氣也似乎有些哽咽:“如果可以選……我也不愿意到張馬樁來,掛了個司令的名又如何?我手無實權(quán),底下卻有一大堆的爛攤子事……從前老二過足了當(dāng)將軍的癮,威風(fēng)堂堂,現(xiàn)如今還不是深陷水深火熱?!?p> 說著,他緩緩的坐起了身子來,輕輕嘆息道:“也許這世道就是如此吧,誰的兵力強,誰就能穩(wěn)坐高位??晌覐牟幌肱c他爭什么,我只想……只想守著屬于我的東西?!?p> 喻津言回頭,正看著她沉靜的面容,竟是如此的美好,她在睡眠中會是心安的嗎?他如此想著。
他仍舊沉沉的嘆息著,也不再說了,房間里靜悄悄的,回響之余只有他沉重的呼吸聲。
宋清梔不知道他如今的神情是如何的,卻似乎能夠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他的難受。她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覺得揪心,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了一滴淚。
喻津言說完話之后就轉(zhuǎn)過頭去了,一直悄悄的看著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的淚。
他感到有些意外,卻以為她是在做噩夢了。
他輕輕側(cè)著身子,靠在床邊抱著她,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手臂。
宋清梔本就心下動容了,再感受到這份溫暖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了,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他。
喻津言對上了她的眼神,立即坐了起來,說道:“啊……不小心吵醒你了。”
她的眼里頓時發(fā)酸,全是淚,拉住了他即將要離開的手,喏喏的說道:“我沒睡著……”
她感受到喻津言的雙眸明顯凝滯了幾分,突然又變得清冷,隨著他說出的話也變得清冷:“你在裝睡!”
“我……”
“好了,既然你都聽到了,那就罷了?!?p> 喻津言終究還是抽回了手,起身走到窗臺,望著窗外正下著飄朦的雨,在路燈的照應(yīng)下,下得細細密密的。
宋清梔掀開被子,走了過去,從身后環(huán)抱住了他,“你為何要自己抗下這一切?!?p> 喻津言低頭看了看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蕾絲的紋狀,他摩挲了一下上面的花紋。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她,“這是衣柜里的花裙子,你穿了?!?p> “嗯,我穿了。”
“你不是說不要嗎?”
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是在臥室的衣柜里,當(dāng)個寑衣如何,穿得舒服便是了?!?p> 喻津言抱住了她,逐漸收緊了手臂,“你若是不喜歡,明日我?guī)闵辖仲I去?!?p> “那這些衣服呢?你打算送給誰?”
“既然你不要,我還能給誰準備?我便是扔了作罷?!?p> 宋清梔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給自己準備的,只是他原先該是不知道自己要過來的才對,又如何提前準備的呢?
她有些疑惑,又問道:“你是……給我準備的?”
他卻覺得她的話說得有些無厘頭,“不然呢?你以為我給誰?”
“我沒想過是這樣?!?p>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喻津言頓了頓,話還未說完,就沉思了好一會兒。
而又說道:“你以為我真的不了解你嗎?就算將你送去了呈州,你就能待得住嗎?這不還得巴巴的往我這邊跑。”
宋清梔被他說得,竟一下子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原來他的心思竟然如此細膩,她從前一直以為他大大咧咧,做事都沒個著落的,不曾想居然能為自己著想如此。
“那你為什么要將我送去呈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甫州要兵變……”
“一節(jié)女流,管這些軍中的事作什么!我只管供著你好吃好住便是了?!庇鹘蜓约皶r已經(jīng)松開了他,失了那般溫柔,又冷聲了起來。
他突然對著自己一頓吼,宋清梔也緊張了起來:“那你能否和我說說,二哥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們……何時才能夠回到甫州?”
“回甫州?想都不要想,如今回去,真是要當(dāng)炮灰嗎?”
宋清梔搖了搖頭,“我……”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被喻津言打住了。
他點了一根煙,因是怕嗆著她,自顧自的走到了窗臺前,將煙圈吐了出去。
宋清梔見著他的臉在那隱隱若若的煙光中,顯得有些惆悵,又有些憔悴。
他很少吸煙,只是喜愛喝酒。
宋清梔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背負了多少,也許很沉重,沉重得已經(jīng)很少見他笑了,縱使是對自己笑的時候,也都是有幾分苦澀的。
總問他到底是為什么事,可他總是不肯對她說,每逢一過問,便是像現(xiàn)在這般。
她終于還是走了過去,搶過了他手里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又給浸了些水,煙頭滋啦的冒出最后一股煙后,就完全的滅了。
喻津言怒道:“你干什么呢!”
“你就打算在這里當(dāng)縮頭烏龜嗎?你從前不是很能耐的嗎,怎么如今變得這般懦弱了!”宋清梔細細勸道:“你如此墮落的模樣,章先生他在天之靈能安心嗎?”
“你懂什么!”喻津言憤恨的一甩拳頭,將手搭在了窗邊,搖著頭說道:“章先生……章先生……師父他死的無緣無故的,我卻仍舊查不出是誰殺害了他……”
宋清梔聞言,感覺有些意外,緊緊抱住了他,安慰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p> 喻津言微微一怔,對不起?他第一次從宋清梔口中聽到的三個字,竟在此刻令他覺得有些難過。
不過他還是再次抱住了她,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是靜靜的抱著。
掠過風(fēng)
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在玻璃渣里撿糖吃? 可是我很喜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