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怎么可以亂闖!”
緊隨著進來的白楊兩人,眼見周默生摔了杯子,頓時以為這位老板發(fā)怒了,那濃妝艷抹的女子當(dāng)即轉(zhuǎn)向了白楊,連聲呵斥道:“白主編,你帶來的這個人實在太不懂禮數(shù)了,還不趕緊把他……”
“出去!”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周默生一聲厲喝打斷,直讓她怔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竟又向白楊說道:“聽到?jīng)]有,周總讓你……”
聽此,周默生的神情更是陰沉了幾分,冷聲道:“我是讓你滾出去!”
這話讓她頓時傻了眼,神色茫然的看著周默生,正想爭辯什么,但一見他神情,再多的話都被壓了下去,只能滿腹委屈的離開了房間。
這女子離開之后,周默生又望向了白楊,語氣稍稍緩和了些,道:“白楊,你也出去吧。”
“是!”
雖不知鐘離與周默生說了什么,但看自家老板這模樣,白楊十分知趣的閉上了嘴,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把門給帶上了。
白楊離開之后,周默生重新取過了一個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隨后方才看向鐘離,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鐘離搖了搖頭,道:“沒有誰派我來?!?p> “是么?”
周默生冷然一笑,神色鄙夷的注視著鐘離,道:“如果真的沒有人派你來,那么我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就是讓人把你給轟出去。”
聽此,鐘離亦是一笑,道:“確實,不過我不建議你這么做,那會讓你失去最后的一個機會?!?p> “哦!”
似早已預(yù)料到了鐘離的話語,周默生面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冷笑道:“什么機會?”
對這隱譏諷的話語,鐘離沒有在意,繼續(xù)說道:“不出意外,一月之后,周明宇就會身亡,而你,也將一無所有!”
周明宇,鑫盛集團董事長,近些年龍海商界風(fēng)頭最盛的商業(yè)巨子,也是周默生的父親與他現(xiàn)在煩惱的根源。
大概半月前,正處于事業(yè)巔峰的周明宇,突發(fā)惡疾,重病纏身,周家不知請了多少名醫(yī),結(jié)果都無能為力,病情不僅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越發(fā)嚴(yán)重,現(xiàn)如今,周明宇已是陷入了重度昏迷,性命危在旦夕。
這對于周家與鑫盛集團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周家可不像是沈家那般傳承有數(shù)百年,底蘊深厚,無可撼動,整個周家都是由周明宇一人發(fā)展起來的,他出身微末,白手起家,耗費數(shù)十年光陰與數(shù)之不盡的心血,方才打下了鑫盛集團這一個巨大的商業(yè)帝國。
作為世家的新貴,最為致命的便是底蘊不足,一旦周明宇這個掌舵人出現(xiàn)什么三長兩短,周家在短時間內(nèi)根本彈壓不住局面,屆時,整個鑫盛集團,將會成為一塊巨大的蛋糕,被無數(shù)頭惡狼撕裂粉碎,吞咽下肚。
這話絕不夸張,事實上,就在周明宇陷入昏迷的這段時間,鑫盛集團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集團上層人心惶惶,一副風(fēng)雨欲來,大廈將傾之像。
雖說是周明宇最不成器也最不受看重的兒子,但周默生也清楚,自己今天這一切是誰賦予的,一旦周明宇這顆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倒下,那么他這無憂無慮的生活也就該到頭了,不說那些對鑫盛虎視眈眈的商業(yè)大鱷,就是周家內(nèi)部,他那十多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就不會讓他安安樂樂的過日子。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如果鐘離不插手,依照前世的軌跡,一個月之后,周明宇就會暴病而亡,隨即周家陷入遺產(chǎn)爭奪的風(fēng)波,鑫盛集團遭受各方狙擊,一個偌大的商業(yè)帝國,僅僅維持了不到半年,就崩析分離,被各大資本無情瓜分。
周默生在這遺產(chǎn)爭奪之中,處于絕對的劣勢,不僅僅沒有分到多少股份,還被人設(shè)局陷害,傾家蕩產(chǎn),一無所有,最終在這商南大廈天臺跳下,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正是因為如此,鐘離才會來與他做這個交易。
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
只不過,他似乎還沒有這個意識,聽聞鐘離的話語,即刻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么?”
鐘離搖了搖頭,道:“你認(rèn)為我是鑫盛的對手或者你那些兄弟派來的人?”
“難道不是?”
周默生反問了一聲,冷笑說道:“如果你不是他們派來的,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事情,滾吧,去找其他人,我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情,你們最好也不好來招惹我?!?p> 聽此,鐘離不怒反笑,道:“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對付鑫盛,你的作用無足輕重,爭奪遺產(chǎn),你也不占有絲毫優(yōu)勢,是什么讓你以為,在這個關(guān)頭自己值得設(shè)計呢?”
“你……!”
雖然認(rèn)定鐘離是在誆騙自己,但聽聞這一番,周默生還是被氣得不輕,好一會才壓住怒氣,寒聲道:“既是你認(rèn)為我這么沒用,那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若真的有這個本事,他們不是更好的交易對象么?”
鐘離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弄清楚狀況,我找你,是因為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周明宇是你唯一的靠山,一旦他死了,你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但你那些兄弟就不同了,他們還有另一顆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你有么?”
“……”
這話讓周默生頓時陷入了沉默,那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用力,擰得手指一陣泛白。
雖說是周明宇最不成器的兒子,但是不成器并不代表沒有腦子,周默生很清楚,鐘離說得不錯,他確實和自己的那幾個兄弟不同。
出身微末的周明宇,能夠白手起家,締造出偌大的一個鑫盛集團,除卻了他在商業(yè)上杰出的能力之外,還有諸多因素,其中之一,便是聯(lián)姻!
周明宇,總共有五位妻子,除卻了第一位原配之外,其他都是利益交換的聯(lián)姻,而很不巧的是,周默生就是周明宇那位原配夫人生的,這位同樣出身低微的原配大夫人,在生下周默生后不久便撒手人寰,離開了人世。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十幾個兄弟里,周默生最不受看重,也最不成器,因為他根本沒有母族在背后支撐,甚至還要遭受明里暗里的打壓,這能混得出頭來,那就有鬼了。
相比起來,周默生的那些個兄弟就不同了,他們的母親都來自商界的各大世家,實力雄厚,縱然周明宇倒了,他們還有另一座靠山,甚至他們還盼望著周明宇倒下,那樣一來,他們背后的家族,就能夠借著他們的身份瓜分鑫盛這塊大蛋糕。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這么做了,若非如此,以鑫盛集團如此雄厚的資本,就是周明宇這個掌舵人死了,也不至于連一年都支撐不住就被人瓜分干凈。
這些,周默生一直都很清楚,但他卻不敢面對,因為面對了也沒用,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避。
但現(xiàn)在,他卻逃不了了,一旦周明宇倒下,那些個與他早有宿怨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也就是鐘離選擇周默生的原因,沒有退路的周默生,如果不想一無所有,就必須鋌而走險,而其他人,不敢冒這個風(fēng)險,也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去相信鐘離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能救活周明宇。
沉默了許久,周默生終于理清了思緒,抬頭望向鐘離,沉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鐘離搖了搖頭,說道:“你父親中的是苗疆的蠱毒,過幾天我就要去苗疆一趟,你若是答應(yīng),我便去取回蠱毒的解藥,你若是不愿,那就當(dāng)我沒有提過這件事情?!?p> “蠱毒?”
周默生皺起眉頭,神色懷疑的看著鐘離,問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
鐘離一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fā)現(xiàn),相比起蠱毒來,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東西不可思議!”
這話,讓周默生的眉頭皺得更是厲害了,不知鐘離說得是真是假,只能將這問題暫且拋到了一旁,繼續(xù)道:“那條件是什么,僅僅只是這一家公司而已么?”
周默生這一家公司,全名為龍騰互娛文化有限公司,是周明宇以個人資本注冊,以周默生名義全權(quán)控股的子公司,市值將近二十億,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家業(yè)了。
如果能用這一家公司換周明宇一條命,周默生肯定是愿意的,因為他清楚,周明宇倒了,他一個人也保不住這份家業(yè)。
只是,鐘離的條件僅僅只是如此么,周明宇的命,可不是一家龍騰公司可以相比的,別的不說,就是這段時間鑫盛集團的損失,就不止兩家龍騰了。
感受著周默生那略顯忐忑的目光,鐘離笑了笑,道:“就這一家公司?!?p> “好,我……”
聽此,周默生欣然站起,就要答應(yīng)下來,但話方出口,心中又生出了幾分遲疑,道:“我想再考慮幾天?!?p> “可以!”
鐘離站起身來,道:“三天后,我出發(fā)去南云,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再聯(lián)系我,我還有其他事情,告辭了。”
說罷,鐘離也不理周默生是個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