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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話長生

第二百零五章 屠圣(13)

何以話長生 沽命人 2727 2018-10-27 10:41:26

  鶴唳長空,但見妖氛潰然。陡然接觸之下,就算是邪者肉身成圣也受不了別鶴離指威。

  一時間,虛空凹陷,玄力暫阻。天地之氣失衡,邪者妖元暫提不及,便遇一指點落。

  噗。

  邪者肩頭劍意未止之處,再添一式指風,而道者也因此飽受邪者一掌之威。

  雖是邪者全力一掌,不過仍被道者避過重頭,所剩的余威也不足以留下道者之命。

  而一擊得手的道者,也和莫于期一般,順勢而逃。

  常言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故此在兩者相拼之際,逃,永遠是一件最危險的事。

  因為逃便意味著你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了對方,而且自己還將處于不可逆轉的劣勢。

  不過幸好,這場比拼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而最大的不公平,不是體現(xiàn)在修為上,而是體現(xiàn)在“人勢”上。

  但見――道者正欲逃離、邪者欲追之際,一道身影恰時趕來。

  何謂恰時?自是銜接無縫。

  就像是這群陌生人事先有所演練一樣,在道者出招之際,另一個便已蓄勢待發(fā)。而道者一招得手,后者便聚力而上。

  沒有交流,也沒有行動指示。他們,只是在做著自己理應做的事。

  似乎經過這段時間的觀摩,眾人已經看破了邪者出手規(guī)律,也大致知曉了同行道友的出手方式。

  所以自莫于期開始,接下來的每一位修者均是只出一招。

  不管靈力如何流轉,妖力如何澎湃;也不在乎這一招是否得手,或者是否再續(xù)一招便能重創(chuàng)邪者。這些人,這些“天驕”,出手也只有一招。

  靈力縱橫,妖力磅礴。血柱消融下的九原,正上演一場天地之氣交鋒之戰(zhàn)。

  一者出,一者退,一者攜長劍而至,一者運掌相拼而來。

  如此天衣無縫的攻勢之下,縱使邪者擁有不世修為,也漸漸落入下風。

  而面對“人勢”的差距,一旦落入下風,那便等于一直處于下風。

  這時候,居的出手越發(fā)凜冽,手中靈力不止,掌上妖力不絕。超階功法奪手而出,妖族神通應之泛泛。

  可惜,已經有些遲了。那群人已經漸漸熟悉了他的攻擊方式,也看穿他的出手習慣。

  邪者如今才強勢出手,自然得不到絲毫便宜,而且還會因為“收招”的原因,加快敗北的速度。

  身法靈動,玄力不絕。天驕們用他們特有的方式躲避著居的臨死反擊,也用他們的手段攻擊著居的軀體。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如此出招之法,再加上此前那兩名已然恢復過來的邪者,以及受黑袍人救治能再次行動的修者。

  這等陣勢,任居再強,也終于開始出現(xiàn)不可逆之創(chuàng)傷。

  毒霧侵體,劍意盎然,拳威凜凜,風勢濤濤……這種攻勢下,所謂的萬法不侵,終是一場笑話。

  一刻鐘后,邪者喋血。

  三刻鐘后,邪者右掌齊斷。

  半個時辰后,邪者妖力為之一滯,威勢再不如前。

  一個時辰后,邪者滿身傷痕,血灌全身。

  再一刻鐘,邪者氣絕……見身亡。

  ……

  一刻鐘前,葉普手起南明之火,魅藍之芒聚華蓮。

  一個時辰前,蛟族修者虛影再現(xiàn),陰邪毒霧啟新路。

  一刻鐘前,劍者姑娘手執(zhí)長劍,天地大法現(xiàn)塵寰。

  半刻鐘前,不世邪者手捻天羅,風雷之威攝寰宇。

  一刻鐘前,血袍人影靈光乍現(xiàn),黑白翎羽滅邪途。

  ……

  當天地之氣再度平穩(wěn)之際,儒者,道者,邪者,妖者均是望之沉默。沉默的是邪者之強,嘆的此行之難。

  但他們……屠圣之行,功成身退!

  黑袍人見此,停下手中靈力;蘇道生見此,停下奔行步伐;莫于期見此,暫止腦中演算……

  居的死亡似乎宣告著一切皆已結束,逐鹿盛會真正的游戲也就此打住。

  然。就在諸人感受天地之氣恢復平穩(wěn),一邊戒備著旁人,一邊努力恢復自身氣力之時……一股磅礴之息再度傳來!

  而氣息傳來的位置,也讓在場眾人感之色變!

  因為,氣息傳來之地,正是居“尸首”之處!

  “快退!”

  不知誰的一聲暴喝,但見此地血氣再涌,妖氣彌漫。濃郁的妖氛改變了此方天地之氣,玄黃相接之處,再感妖威浩蕩!

  妖氛彌漫極致之所,一個完全由妖力構成的身影,從“居”的尸首中破體而出。

  其形如鳥,其羽似鱗,其翼若九天垂云,其尾類千尺飛流。

  “這是……”有人望之生畏,感之神顫。

  “爰居?!庇腥松駪B(tài)緊繃,但眼神安然。

  這,是“知識”與“見識”的差距,也是人與人的差距。

  人在面對“未知”時,總是心存敬畏。這本是優(yōu)點,但敬畏一旦過了某個點,便成了畏懼。

  而畏懼,又常常是恐懼與絕望的開端。所幸,這里的人,沒有“絕望”這一說,所以他們,也只剩下恐懼。

  恐懼是一種極具有表現(xiàn)力的情緒,而這種情緒一旦蔓延開來,便極具破壞力。

  破壞的,是心性。

  或許此前的屠圣一為讓他們興嘆此舉艱難,但興嘆之余,卻滿是驕傲慶幸。

  這是很常見的現(xiàn)象,也沒什么異樣的情愫,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于是有了自豪感。

  但此時,隨著居的“復活”,畏懼膽寒如深淵般降臨……

  妖氣成型,兇威震天。陰陽失衡,玄黃無間。上有烏云密布遮天蔽日,下有妖氣成集粉碎道韻。

  一妖之威,敢叫天地為之色變!

  退,是趁時趁勢;進,是兇威浩蕩。先前的攻勢早已損耗他們大半氣力,而再度復活的居,看起來更難對付。

  所以,幾乎沒有任何思量的余地,在場大多人均選擇離去。兵法上似乎將之稱為,戰(zhàn)術性撤退。

  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本該死去的居再度活了過來,只知道若再戰(zhàn)下去,死的就是他們。

  而且在場十多個人,就算居復活后威能更盛此前,也不可能做到一并抹殺。

  而一旦今日逃離,那下次便還有機會制定新的計畫。屆時,屠圣一役自可再行。

  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也是順勢而為的做法。他們是天驕,又不是瘋子,自然不可能強行送命之事。

  于是,心念一起,天地之氣陡然一變,眾人四散逃離。

  而論趁時趁勢的速度,自是一直就離的遠遠的蘇道生最快,畢竟那聲“快退”就是他喊出來的。

  眾人皆散,莫于期自是不甘心的一嘆。這一役雖然不是他開啟的,但教他們如何殺居的方法是他提出的,而此法之下集眾人之力依然殺不掉居,事后居的報復定然遠超他的想象。

  這樣一來,自然將成為居報復的最大目標。但此時人心潰然四散而逃,就算莫于期再如何行動也挽回不了這樣的局面。

  于是一嘆之后,儒者向著北方而去。那里,也是黑袍人前去的地方。

  畢竟,在場之人里唯有那名黑袍人的實力不詳,而且居對他出手的幾率應該不大。

  就此,這位向來以策士自居的道者,卻將自己的“選擇”建立在“未知”之上……

  身影穿梭間,御劍之法信手而出。但,身影未出九原邊界,卻感身后妖力潮涌。

  他猜對了,“居”確實欲殺他而后快。但,他的選擇錯了,因為居第二想殺的人就是那名黑袍。

  妖力如荼,自后方傳來。莫于期倉促間調整身影,躲避妖者術法。

  而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法寶,欲拖延妖者身影。

  沒錯,是妖而不是邪。因為這個時候,他已不再是“居”,而是“爰居”,四兇之一!

  溫行云的天份確實了得,但在遇見“它”之前,他也僅是個實丹。而在他成為居之后,他也永遠是個實丹。

  因為他的本身修為,從來就沒有變過。之所以他擁有大乘之威,只是因為占據(jù)了他身體的爰居。

  而此時,隨著溫行云的肉身破碎,爰居的力量也完全釋放。

  當然,就算爰居再如何強盛,此時的他也只是一縷殘魂。當保護他殘魂的皮囊破碎,他也將逐步走向死亡。

  某種意義上,這群天驕的選擇沒錯。但他們,卻算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爰居的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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